“這根源石長槍只是我和菲克作戰(zhàn)時……遺留下來的一部分?!?p> 在博士和帕克結束通訊之后,蘭柯佩爾繼續(xù)對博士說道:
“我和菲卡出了礦洞之后,幾句話的工夫菲克就率先出手差點將菲卡殺死,他能夠直接操控那種詭異的橙紅色源石礦脈進行攻擊。”
“那時我根本沒有退路,只能拼死一戰(zhàn),最后帶著菲卡從地底硬生生破了出來,那時我的狀態(tài)已經很差,但是菲克也遭到了重創(chuàng)。”
“結果……呵……也許是命運使然,重傷的菲克撿到了一支緊急活性劑?!?p> 阿米婭聞言兔耳跳了跳,當即對自己說道:
“緊急活性劑?”
身為羅德島領導人的阿米婭當然知道這個名詞,雷姆必拓許多黑色礦場都在使用,壓制疲憊,減輕痛苦,提升耐受。
可其本質卻是慢性自殺。
“是……他拿到了緊急活性劑給自己注射了之后,甚至直接將地底一整條,長達十幾千米的源石礦脈往地面上掀了出來。”
雖然蘭柯佩爾只是言語描述,但是無論是博士還是阿米婭都可以想象得到那究竟是何種遮天蔽日的駭人場面。
如果按羅德島的長度來對比,這條礦脈光是長度就抵得上幾十艘羅德島首尾相連拼接在一起,一些小型的移動城邦長度也不會比這個大多少。
而一旦規(guī)模形成了巨大的當量,只是最簡單的移動都足以造成毀天滅地性的破壞——例如只是稍微與旁邊一座山丘蹭了一下,山丘整個就垮了。
“……”
阿米婭此時真的只覺得自己好像在聽薩爾貢那邊的天方夜譚還是維多利亞的童話故事,整個人世界觀都被徹底打破了。
可是之前那一發(fā)沖著高速艦投過來的源石長槍卻把血淋淋的現實告知了阿米婭,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且已經發(fā)生的事實。
“博士……我……我……”
阿米婭有些無力,她的手抬起又落下——在這種層次的力量面前,就算是魔王也顯得如此渺小……甚至是微不足道。
“別太過苛責自己,阿米婭,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剛剛不是也說過嗎,有些事情……我們只能盡力……盡力而為?!?p> 蘭柯佩爾語氣很溫柔地安慰著阿米婭。
“是的,阿米婭。”
“多虧了你的力量,我們才得以拯救了雷姆必拓的無數人,不是嗎?”
博士也輕輕抱著阿米婭,在她的耳邊輕聲鼓勵著。
“嗯!博士!”
阿米婭深深呼吸,隨后語氣變得堅強與勇敢:
“也許我沒有像是蘭柯佩爾先生或是羅德島一系列精英干員們的強大力量……但我也一定會盡我所能去完成我能夠完成的事!”
“盡可能挽救這片大地的更多生靈……這是羅德島創(chuàng)立至今始終如一的信條。”
“在未來,我,博士還有凱爾希醫(yī)生……以及羅德島的干員還有一切與我們志同道合的人們,無論前方的道路有多少可怕的苦難……”
“也一定會將這條路……踐行到底?!?p> 蘭柯佩爾笑著為阿米婭輕輕鼓掌,眼神中充滿了欣賞和贊嘆。
阿米婭此時才多大……不過一個卡特斯的女孩,卻能夠扛住那么多的苦難和絕望,能夠堅定地承受著那么多的期待還有責任。
了不起。
“在這之后,我?guī)缀醣环瓶藲⑺馈!?p> 蘭柯佩爾等待氣氛緩了緩之后,繼續(xù)敘說著:
“但是切爾諾伯格最后一戰(zhàn)中,不死的黑蛇并未被我和李格完全剿滅……實際上烏薩斯的神明也根本不會如此輕易消亡?!?p> “畢竟烏薩斯還在,而黑蛇便是烏薩斯意志的具象化?!?p> “所以黑蛇最終附在了我身上。”
阿米婭這一次沒有說些什么,只是眼神十分堅定地凝視著蘭柯佩爾。
“我尚不清楚這條老蛇有什么目的……但不可否認的是,在我瀕臨絕境的那一刻,他將烏薩斯的力量全部灌注在了我身上?!?p> “一如我在切爾諾伯格最終一戰(zhàn)中所面對的塔露拉?!?p> 蘭柯佩爾握了握拳,那股充滿了烏薩斯惡意的力量仍然讓自己的肌肉記憶猶新:
“所以我在那時別無選擇,只能成為……不死的黑蛇?!?p> “即使如此……我和菲克的那一戰(zhàn)仍然艱辛,我們二人彼此都意志堅定,菲克本人甚至一連再次打了數針緊急活性劑?!?p> “他身下的礦脈只是一個甩尾就足以連同山丘都掀飛,甚至還將橙紅色源石散開變成巨量的源石塵升入空中,最后凝聚成一個遮天蔽日的騎士。”
“你們當時給我支援過來的艦炮,那名源石騎士只是一揮槍就全部攔截了,然后菲克就朝著你們進行了一次恐怖的投槍?!?p> “這就是剛剛帕克他們找到的那根源石長槍了,我當時真的很怕你們有生命危險,但好在你們最終還是活下來了?!?p> 蘭柯佩爾的語氣很是平淡,仿佛根本聽不出來這種層次的戰(zhàn)斗是多么駭人聽聞。
“過程我就不多贅述,在一番鏖戰(zhàn)之后,我勉強將菲克再次重創(chuàng)?!?p> “實際上到了這個地步,無論是我還是菲克,身體的負荷都已經超出,不只看誰的攻擊更能湊效,更看的是誰的身體先支撐不住?!?p>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戰(zhàn)況突然發(fā)生了恐怖的異變?!?p> 盡管自己不是很想再回想起那種金色的源石,但這無論如何都是自己未來將要面對的東西,所以蘭柯佩爾還是說道:
“菲克的體內突然炸出無數金色的源石尖刺,隨后整個人迅速被撐裂了——我那時能勉強捕捉到菲克的表情,那是一種極其的恐懼和根本沒有預料到的震撼?!?p> “隨后菲克腳下一整條橙紅色的源石礦脈也在一瞬間轉化成了躍動的純金色……那是一種有著澎湃生命力的純金色……”
“那些金色的源石礦脈突然化整為零散開……連旁邊的洛恩斯家的宅邸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朝著博士你的方向移動了過來。”
“我能感受到祂們的目標是你,這種極其明確,極其重要列為第一目標的的指向性甚至直接傳遞到了我的大腦?!?p> 阿米婭輕輕用手抵著下巴,也正思索著:
“有著躍動的純金色的源石……從來沒有記載過有這種源石存在……”
蘭柯佩爾回想著,繼續(xù)對博士還有阿米婭說道:
“這極有可能是……所謂源石的……本質?!?p> “我拼盡全力去阻止祂們……但是阿米婭你能想象嗎?有這樣一種敵人,所有的源石技藝都對其無效,是真正意義上的無效。”
“從根源上就被壓制,然后被碾碎成灰?!?p> 阿米婭沒有回答,只是看著蘭柯佩爾,目光致意讓他繼續(xù)往下訴說。
“源石技藝……是我們憑借源石為核心所制造的施術單元,感染者甚至直接憑借感染器官去以自己的意志影響現實的一種法術?!?p> “但是這種源石的本質……自己就是影響現實的本身,沒有任何一種源石技藝能夠與之匹敵——只需要接近,就會……”
蘭柯佩爾做了一個捻手指的細小動作。
“瓦解?!?p> 無論是博士還是阿米婭都明白蘭柯佩爾說的這個詞有多么可怕,源石技藝是這片大地上的普通人最廣泛掌握的一種力量。
而這種力量在其本源面前……不堪一擊。
“所以我只能將源石技藝作用于自身的體內……全程和這種金色的源石礦脈保持距離……用最純粹的蠻力進行轟炸?!?p> “得益于過載蒸血的強力和烏薩斯神明的憑依……還有阿米婭你和我說的那個火山的位置,我最后還是把這條礦脈給整個丟進了火山口。”
“而在那之后我也瀕臨死亡,直到阿米婭的魔王之力救了我一命。”
“在這之后,我便用最快的速度和你們匯合了,這就是戰(zhàn)斗的始末……呵……有一說一來雷姆必拓之前我可是從來沒想過會有這么勁爆的場面?!?p> “不過好在也是……挺過來了啊?!?p> 蘭柯佩爾說完輕輕活動了雙臂的關節(jié),語氣有些復雜。
“辛苦你了,蘭柯佩爾。”
博士自蘭柯佩爾從講述的開頭就一直沒有說話,而是獨自思考著,現在該輪到他提出問題了:
“我雖然有許多問題想提出,但思索了一下還是最開始你說出的那個詞匯讓我很在意?!?p> “那些長在礦石病患者身上的源石……是一種所謂的【寄生物】?”
這第一個問題實際上就已經一針見血。
“這正是我要和你說的,博士。”
蘭柯佩爾語氣非常認真地對博士說道:
“礦石病根本不是一種常規(guī)的疾病,那些患者是被……寄生了?!?p> 阿米婭一時有些懵懵地說著:
“寄生了?難道蘭柯佩爾先生……您的意思是……?”
她似乎想到了某種極其恐怖的可能。
“沒錯,在那一戰(zhàn)里,我很清晰地感知到,我面對的是一群……極其晦澀的活物,我光是直面祂們就有種靈魂都要被剝離的感覺。”
蘭柯佩爾回想著當時的場景,對博士還有阿米婭說道:
“那種絢爛的金色……并非在任何一種市場上純度的源石上可以看到,哪怕是提純到了百分之九十五的至純源石也見不到。”
“那是一種有生命的,躍動的金色,但是卻給人一種極其毛骨悚然的感覺,里面仿佛有著無數錯綜扭曲的意識在哀嚎低語?!?p> “也許那種最純粹的金色才是源石真正的面目——一種詭異的生物集群,非常微小且密集,而且我感覺祂們不只是生物……”
“而且似乎還是某種……容器,還是什么東西,里面裝滿了各種各樣的意識和情緒,但是都已經腐敗發(fā)臭,扭曲變形?!?p> 蘭柯佩爾對博士如此說著:
“礦石病感染者這個稱呼不是很確切?!?p> “應該稱為……礦石病寄生者,他們并非單純的病患,而是……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