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亦然按照計劃,如期召開了開業(yè)以來的第一次股東大會。
錢坤和兩位股東自花城一大早乘高鐵趕了過來,提前半小時到達,此刻已經(jīng)坐在了博物館辦公室里。
會議正式召開的時候,夏紫凝作為公司會計,列席參加會議時,一進門就看見了錢坤。
前番被騙綁架的一幕頓時浮現(xiàn),怒火不由自主直沖肺腑,但限于場合,她強自壓制住沒有發(fā)作出來。而是出言譏諷道:“我當是誰呢,聽著那么耳熟,原來是以坑蒙拐騙綁架勒索見長的錢大老板呀!”
錢坤看見夏紫凝的時候,心中也是吃了一驚,心道真是冤家路窄,這個女人怎么會在這里碰上?
不過他畢竟是經(jīng)歷過大風大浪之人,聽到夏紫凝的譏諷時,不怒反笑:“夏小姐,我們真是有緣啊,想不到這么快又見面了?!?p> 歐亦然一直疑惑夏紫凝被綁架一事,一聽他倆的對話,立刻就猜出哪是因為了什么。為了息事寧人,遂笑道:“我知道你們是因為什么,但時過境遷,如今都已成合作伙伴,和氣生財嗎,該放下的時候就得放下。”
他那樣一說,云蕾也猜到了原因,于是輕輕拽了下夏紫凝:“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今天不提往事?!?p> 錢坤一度擔心夏紫凝會揪住那件事讓他下不來臺。此刻見歐亦然和云蕾的舉動,心中才安然了一些。
只有姚王兩位股東不明所以,見歐亦然兩口子在哪里熄火,也就操著潮汕口音的普通話,說了些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啦之類的場面話。
夏紫凝清楚這是股東會,若非需要她匯報元月份博物館的各項收支情況,她是沒有資格參加的。
推己及人,于是按耐住性子,給錢坤說了聲對不起。
錢坤也就順坡下驢,說我們也是不打不相識嘛,緣分這個東西真是奇怪,經(jīng)過此番交集,以后都是朋友啦。
會議開始前,夏紫凝把一份詳細收支表給每位股東發(fā)了一張。
錢坤和姚王二位股東看過后,滿意的豎起了大拇指笑得跟個花一樣。
夏紫凝開始逐項匯報:“自博物館開業(yè)一月來,共成交錯幣六百五十六張,成交金額總計十億一千八百六十六萬元,扣除一般性文化產(chǎn)業(yè)稅收百分之六……
按照百分之十的管理費抽取,各位股東和合作方該得一億零八百元,其中合作方游總占比三成,余下的即是各位股東所得分紅。
另外,一月來館里的門票收入共計十七萬五千元,剔除員工工資和安保工資,水電費衛(wèi)生管理費等,結余五萬五千元?!?p> ”歐總啊,您真是經(jīng)營有方,一個月的時間,就把投資收了回來,您太天才了?!卞X坤連連豎著大拇指,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姚王二位股東笑容滿面,自也是不吝贊美之詞。
歐亦然笑道:“這是各位股東齊心協(xié)力的結果,我只是一位經(jīng)營者。今天股東會的另一個議題,是討論需不需要擴大經(jīng)營,實時參與各大拍賣公司的競買活動一事?”
“歐總不妨細致闡述一下?”錢坤喝了一口茶說道。
“當前,各大拍賣公司正在陸續(xù)嘗試錯幣拍賣業(yè)務,限于這個行業(yè)剛剛起步,投資者持幣觀望著者居多。因此,一些非常稀奇的錯幣拍賣成交價格低的令人吃驚。就在前不久,一家南方拍賣公司成交錯幣中,一張PMG公司的評級四套幣字面漏印百元,含稅成交價不到十五萬元。同樣是PMG公司評級幣的四套幣十元折白,成交價不到十萬元。而一張五元大福耳的四套評級幣,價格僅僅拍出了七點八萬元。另一家北方大公司,秋拍拍出了一張四套幣PMG評級的一元背面圖案漏印幣,含稅成交價更是不足兩萬元。”
“這么低的價格,有貓膩吧?”錢坤說道。
“有什么貓膩?”歐亦然不解。
“我有個業(yè)內的朋友,在一次醉酒后吐露過一件事,他們要想黑掉某個藏家手里的藏品,就會伙同競買人上下勾手,故意壓低成交價格。實際上被他們自己買了去,轉手高價買出,謀取暴利。”
“那么若是有不明情況的競買人出高價呢,他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做上下勾手的買賣,通常都是在一些冷門藏品或者是持有人根本不了解自己的藏品價值情況下,才會被他們鉆了空子?!?p> “可是,他們依然得考慮半道上會不會殺出個程咬金來?。俊?p> “他們既然盯上了你的藏品,就會有周密的安排,要么是只進行個別針對性的宣傳,讓陌生買家不知道消息。要么臨拍之際限制不明身份之人入場參拍?!?p> “想不到,這個行業(yè)水分這么大?”歐亦然驚訝道。
“不過這種情形只是偶然性的,并非經(jīng)常出現(xiàn)。畢竟,一個公司的品牌的形象大于一切嘛,若是都這樣胡鬧,誰還敢委托他們?”
“今天錢總不說,我還真不知道里面還有這些花花腸子。不過,我依然認為,這樣的機會錯過一次就少一次,我想盡可能的參與其中。盡量多的買回中意的藏品。這次請股東們來,就是征求一下各位的意見?”
錢坤笑道:“歐總眼光獨到,行事果斷,相關知識豐富。一心一意為我們大家賺錢,有什么不同意的,我舉雙手贊同?!?p> 姚王二位股東巴不得有這樣的好機會,自也是順利通過。
這個股東會沒用上倆小時,議題就討論完了。
錢坤大概對夏紫凝心中有愧,或許也是想修復一下關系吧。他自手袋里拿出兩沓百元大鈔,看著夏紫凝笑道:“夏會計,此前都怪錢某魯莽,搞出一場誤會,這點小小意思,還請您收下?!闭f著話把兩沓鈔票推到夏紫凝面前。
夏紫凝想抓起來扔到他的臉上。云蕾悄悄的在桌子底下碰了碰她,示意她收下。
夏紫凝也就沒有發(fā)作。
姚王兩位股東今天心情高興,每人也拿出一沓百元鈔票,推到夏紫凝面前,笑道:“夏會計辛苦了,年關將近,小小意思,不成敬意?!?p> 夏紫凝與他倆并無瓜葛,怎好意思收他們的錢財,笑道:“我們萍水相逢,兩位股東何必如此。謝謝你們的好意?!彼彦X又推回給他倆。
“夏會計,你這樣就見外了。館里的賬目都賴你打理,我們是股東,春節(jié)將至,你就當是股東發(fā)給員工的紅包好了?!?p> 云蕾笑著接過話茬:“既然是春節(jié)紅包,紫凝妹妹,你就收起來吧?!?p> 夏紫凝笑道:“讓二位股東破費了,謝謝你們?!?p> 午飯是在紫云軒里吃的。今天大家心情愉快,推杯換盞,兩個多小時的飯局,喝掉了三瓶飛天。
云蕾也沒少喝,夏紫凝被錢坤用賠禮道歉做理由,喝了兩杯,又被姚王兩位股東以頭一次見面為由,各喝了兩杯,加上開場的兩杯酒,已經(jīng)喝了個面若桃花,美眸含醺。
輪到她過關的時候,云蕾見她已經(jīng)不勝酒力,就建議免了這關。
歐亦然沒有發(fā)表意見,但錢坤說我們今天第一次喝酒,于情于理,你至少每人面前碰一杯,才算過關。
姚王二位股東也跟著起哄。
結果夏紫凝又喝了兩杯,余下的被云蕾喝了。
這個時候,柯菲兒與歐舟一行四人已經(jīng)回到了城里。
“姐姐,師兄,這塊伏羲玉碑放到哪里合適呢?”歐舟問道。
“放到你爸爸的博物館里吧!”江陽直截了當說道。
“博物館里人多眼雜,放到哪里合適嗎?”歐舟疑惑道。
“要嗎,就只能放到爸媽的住所了。”柯菲兒道。
“住所也不寬敞??!”
“要我說,這塊伏羲碑就放到博物館里去?!彼o心總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為什么?”
三個人齊聲問道。
“當今世上,除了我們幾個人知道這塊玉碑的底細,其他人即使看見,也不知道是件什么東西?!?p> “對啊,越是明明白白的放在哪里,越才不會引人過份關切?!?p> “所以嘛,我們這叫關心則亂?!睔W舟自嘲道。
“人多智廣,果然不假。水小妞,你可真是旁觀者清,今天連出兩策,都有出人意料的收獲。好,就放到博物館里。非但如此,還要把它放到最顯眼的位置上,讓參觀者看不出個所以然,既不知道是出于何方,又不知是誰的杰作,嘿嘿,想想都有趣?!?p> 這就叫做:“人皇玉碑現(xiàn)世,世間誰人能識。果然妙極?!?p> “好吧,我們就這么辦?!?p> 車停在博物館門口的車位上,歐舟就給爸爸打電話。
歐亦然接起了電話,一看是歐舟,就問你們什么情況?
歐舟說情況復雜,見了面再說吧。
歐亦然說此刻正陪著股東們喝酒呢,回去可能會晚一些。
歐舟就說那你們喝吧,我和姐姐師兄他們先在館里的辦公室呆會。
歐亦然一聽就知道有重要事情,于是拿著手機邊往外走,邊問你們吃飯了嗎,要不來這里一塊吃。
歐舟說我們已經(jīng)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