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的分別
六月份的太陽辣的像火爐一般,教學(xué)樓前正圍著一票同學(xué),凹著各種姿勢。
簡瑤和班里同學(xué)站在四方排列中的第三排,大家齊聲高喊:“茄子……”
隨著對面機器的咔嚓一閃,轟轟烈烈的高中時代就此畫上了句號,她們即將就要像戰(zhàn)士一般,走上人生的考場。
“同學(xué)們,這三年辛苦你們了,大家今天就可以離校了!”班主任李晶不舍的說道。
“啊……老師……”同學(xué)們一個個趴在桌上哀嚎著。
簡瑤知道這是大家都舍不得班主任,李老師真的是個很好的老師,學(xué)生的成績好壞在她那里并無不同,她總會找到每一個同學(xué)身上的閃光點,去開導(dǎo)并鼓勵他們。
她永遠(yuǎn)不會忘記高二那年晚上,李老師將狼狽的她緊緊護在懷里,她說,不怕不怕老師來了。
“行了,平時一個個沒少在背后罵我吧,現(xiàn)在可別整這么煽情了?!崩罹切χ?,但眼中卻暈著霧氣。
這是她愛護了三年的學(xué)生啊,她又怎么真的舍得放手,可是誰又能真的陪著誰一輩子呢?
“哪有啊——”眾人異口同聲。
李晶眼眶微紅,唇角帶笑:“好了!老師和你們開玩笑呢!你們一個個的都把你們瘋玩兒的心再給我憋三天啊,三天后就是高考了,等考完你們就算玩兒個昏天黑地,我也管不著你們了……”
“知道了,老師!”眾人異口同聲。
“老師,我們是不是你帶過最差的學(xué)生???”賈思琪狡黠道,她的眼睛圓圓的黑黑的,讓人看了想到黑寶石。
簡瑤聽到賈思琪的話,不由得笑了,是啊,幾乎每個老師都會揚言,自己的學(xué)生是自己帶過最差的一屆。
李晶嗔怪道:“真土!這梗過去多少年了……你們這些孩子啊,都是各有各的好,沒有誰比誰差的……”
班里眾人包括簡瑤都紅了眼眶。
“特別榮幸能陪你們?nèi)?,老師衷心的祝福你們:前程似錦,未來可期!”李晶的話抑揚頓挫,激的所有人心中一震。
……
“李老師……”簡瑤在拐角處將人叫住?!?p> “簡瑤?”
“李老師,我想謝謝您!”簡瑤其實心中想了好多話,但能說出口的也只有這句了。
“謝我什么?”李晶一雙杏眼好看的舒展開。
“謝謝您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還有……”要感謝的太多了,要是一一列舉簡瑤還真說不出來。
“好了!我開玩笑的,你的心意我明白!”
簡瑤注意到李晶用的是我而不是老師,一字之差,意義不同。
李晶笑了笑:“我看到你就會想到當(dāng)年的自己,簡瑤你是個好孩子,你值得別人對你的好,所以不用謝我!”
她值得?這是第一次有人和她說,她值得別人的好。
“謝謝您!”簡瑤哽咽道。
“去吧!回去好好準(zhǔn)備考試,有些事情該放下就要放下!有空了回來看看老師……”李晶拍了拍簡瑤的肩膀,笑著說。
“好,一定!”簡瑤重重點頭。
班主任纖瘦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處。
“誒——你說這三年怎么過的這么快???我總感覺見你第一面還是前不久呢!”高寒一臉感慨的送簡瑤出校門。
“第一面?你可拉到吧!”
簡瑤眼皮跳了跳,要是這世界上真的有魔法就好了,她一定消除高寒第一次見她的記憶,那場面,簡瑤此生都不想再回憶了。
只是沒想到后來,作為簡瑤為數(shù)不多學(xué)生時代的糗事,這件事倒是被她多次反復(fù)提及,當(dāng)做笑話似的講了出來。
“怎么了?當(dāng)時的你多可愛啊,抱著西瓜就跪倒在我面前……可惜啊,后來簡直是大變活人!”高寒語氣有點懷念。
請問這廝是在懷念嗎?
“好了,到此為止?。≌埬阃浤菚r候的我,不要讓我們的友誼參入過多雜質(zhì)了……”簡瑤尷尬的笑了笑。
“好!”高寒語氣無奈。
高寒:“對了,你在哪個考點?。俊?p> 簡瑤:“我在一中,你呢?”
高寒遺憾道:“我就在本校,看來我們這幾天是見不著了!”
簡瑤失笑道:“好好準(zhǔn)備考試吧,你的體院還在向你招手呢,別到時候文化課沒過,那可就丟人嘍……”
高寒皺眉:“你少咒我了,我有信心的很,一定能考上,到時候過了,我請你吃飯!”
“請我吃飯?這么大方?”
“我什么時候小氣過?”
“嘿,那可不一定哦!”簡瑤無視氣急敗壞的高寒。
高寒:“切,走著瞧!到時候還不知道誰哭誰笑呢!”
簡瑤:“哦——”
“三年真快?。 备吆痤^望著一望無際的藍(lán)天,似是在對別人說也是對自己說。
“對??!我們都長大了!”簡瑤莞爾一笑。
……
回家后,簡瑤接到了簡宏同志的電話,她爸和她道歉,說部隊有事目前走不開,簡瑤也很懂事安撫父親,對她來說這就是一場考試而已,她爸回不回來結(jié)局都是早就注定好的。
李女士看起來比她還緊張,提前三天就開始幫她準(zhǔn)備考試的東西。
“準(zhǔn)備考證、橡皮、鉛筆……”
簡瑤聽著她媽在那絮絮叨叨,不由頭大。
“媽,您歇會吧!到時候我自己裝就成?!焙啲巶?cè)身靠在沙發(fā)上,看著來回在客廳穿梭的李女士。
“誒呦,你懂什么,機會都是留給有準(zhǔn)備的人,提前把這些收拾好,以防萬一啊,別到時候丟了這少了那的……”
簡瑤身后簡母忙碌的聲音。
“再說了,每年都有丟準(zhǔn)考證、身份證的,還有趕不上考試的,我們要提前做打算,我已經(jīng)給你在考場附近訂好酒店了,明天咋們就住過去?!?p> 李女士好像終于忙完了,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
“您什么時候定的酒店?”簡瑤有些驚訝,她家離一中不算遠(yuǎn),早起二十分鐘,趕到考場也足夠了,所以她沒打算定酒店。
“半個月前就訂好了,到時候你也能多休息一會兒,去考場也方便!”簡母眼神清明。
簡瑤挽住李女士的胳膊,撒嬌道:“還是您想的周到!”
簡母輕點了下女兒的鼻頭,寵溺道:“你啊!小小年紀(jì)一把省錢的好手,也不知是隨了誰?”
李彥想起那日叫女兒去訂酒店,她只說說問問價格,就沒再回話,她就知道女兒是嫌價格高沒有訂,幸好她訂了。
“媽——”被戳破內(nèi)心所想,簡瑤語氣柔柔的。
當(dāng)時她問了附近的酒店,發(fā)現(xiàn)比平時貴了兩倍,有這錢還不如攢下去畢業(yè)旅行呢!
“好好好!我不說了!快點去收拾你要拿的東西去,不要拖延……”
“誒呀,知道了知道了!”
簡瑤耐不過簡母的催促,起身走向臥室。
去酒店那日天陰的像是要下雨,卻始終一滴都未落下,李女士陪她一起去看了考場。
這是她第二次仔細(xì)打量這所學(xué)校,因為她在乎的人在這里度過了三年,所以她也覺得自己和這里有著理不清的關(guān)系。
可惜沈丹陽和閆澤被分在了她們學(xué)校,想想還真覺得這緣分奇妙的很,好像她們永遠(yuǎn)不能再聚到一起。
說起這個,簡瑤想起沈丹陽那兒得來的消息,閆澤沒有被保送。不止簡瑤就連沈丹陽都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閆澤完全夠拿保送資格的,也不知是中間出了什么差錯。
簡瑤只是可惜,不用參加高考就能上京北那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