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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啟殘?zhí)?/h2>

第二十七章 英雄所見略同

幸啟殘?zhí)?/a> 冬月初一的貓 2390 2022-05-04 00:01:00

  “乾符二年十二月四日,檢校工部郎中薛常音,于皇藏寺齋僧禮佛,法事已畢,用度后支。

  共耗銀錢:壹拾玖萬陸千肆百伍十文。

  限七日內(nèi)足額入寺。

  如違限不至,月別拾錢后生利錢壹文。

  憑書卷甲,薛常音手執(zhí)?!?p>  高幸上下看這字跡,墨筆橫資,娟秀工整,心中甚是喜歡。

  待那薛常音,簽字畫印之后。

  自己也起筆寫了名字,雖然筆墨不堪,但畢竟也是代表皇藏寺的寺主。

  又有誰敢說領(lǐng)導(dǎo)字不好呢?再不濟(jì)也是自成一體地。

  只不過看人家畫了印,覺得自己作為皇藏寺的重要領(lǐng)導(dǎo),也應(yīng)該有個公干用的印璽吧。

  但是這幾天在蓮華院就從沒見過。該不會是大家都預(yù)期我在職期間很短,把摳蘿卜刻章的事都省了吧?

  正覺得有點沒面子。

  忽然見望塵掏出個金光燦燦的東西。細(xì)看是枚鎏金大印,這金印高逾半尺,竟然兩側(cè)帶耳,上面滿是羅漢祥云,印頂更是一尊彌勒佛。

  任誰看也知是個寶貝,望塵上了紅泥,扣了章。

  薛常音更是個有眼見的,便問了出處。望塵道是當(dāng)年先圣人懿宗皇帝所賜。

  高幸頓覺臉上涂了層蠟,倍是光亮。

  心想這懿宗皇帝對和尚還真好,自己屋里,就有好幾個御賜的物件。想必我?guī)熜帜抢?,更不會少了?p>  又一想,這印說到就到,那筆墨紙硯,一早就是備好的……

  若不是一開始談了場法事。

  這二十來萬,還真沒有合適的名目??偛荒軣它c柴禾馬糞,就伸手要這么多錢吧!

  師兄?。〔焕⑹悄?!

  午時三刻,皇藏寺山門之前,

  滾滾黑煙,一柱擎天!

  ——————

  “哎呀~”

  一聲呻吟。

  皇藏山腳下,一處偏僻的農(nóng)舍。

  雖是白天,但屋內(nèi)門窗緊閉。

  墨玉蹙額微顰,面色紅潤。

  “二娘子,可是身體不適?”小符在一旁關(guān)心的問道。

  墨玉喘了口氣。

  “這幾天也不知怎得,總覺得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老是在摸我。

  胳膊上好似起了疹子。一陣癢,一陣麻,心里還一陣惡心?!?p>  “二娘子,還是早些看個郎中吧?!?p>  “倒也沒有大礙,這兩天含糊不得。先把正事做完?!?p>  說罷整了整衣衫,雙手扶在桌案之上。

  桌上鋪了一匹黃絹,上面斑斑點點的不少墨跡。既不像書,也不像畫。左右一把大尺,一把小尺。

  大尺木制,上下兩緣,整整齊齊的排滿了一百個凹點。

  每個凹點,都好像是被同一根錐子扎出來的。肉眼看不出一毫差別。

  每十個凹點后,陰刻一根豎線。把這尺分成了十個格子,每個格子的中央,都刻有一個數(shù)字。

  小尺只有三寸長,一寸寬。但卻是內(nèi)銀外鎏金。

  三寸的方格內(nèi),不標(biāo)數(shù)字,工筆細(xì)膩的繪了三支花卉。

  一朵石榴,一朵芍藥,一朵牡丹。

  墨玉把那手中的兔毛紫毫筆在墨盤上點了點。

  “小符,你繼續(xù)說吧?!?p>  那小符伸手指著黃絹上的一處墨跡。

  “此處有座伽藍(lán)關(guān)公像,我向前又行了三十三步,便出了大殿。大殿東門有一處回廊,回廊對面是修多羅院。

  我轉(zhuǎn)向正北,又行六十七步,右手邊是諸論師院。

  再向前七十四步,是佛經(jīng)行院。

  又向前二十一步,大殿東墻已盡。就在此處,我碰到了那個胖和尚。他剛從東北角的蓮華院出來?!?p>  “哦,那胖和尚應(yīng)是高幸的隨從。估計這蓮華院是他的居所?!?p>  墨玉一邊量著距離,一邊小心翼翼的畫了上去。

  “我在這轉(zhuǎn)角向西,行了一百一十二步,見了座門臉極大的宅子,門扁上寫著因陀羅院。也不知是誰住在里面?!?p>  “這廟里面,比高幸地位還高的和尚。也就是三綱中的那兩位。一個是維那高鑒,一個是上座高韌。且不知哪個是真正說話算數(shù)的。”

  又在絹上描畫了一會兒。

  “皇藏寺是個四四方的‘回’字。你到了此處,里邊這一圈算是繞完了?!?p>  墨玉放下了筆,仔細(xì)的打量自己剛完成的這幅地圖。

  小符又道:“前幾日,咱們把外面的地方也走了個遍。尤其是山門前的格局,二娘子目測得清清楚楚。

  如今這皇藏寺的里里外外,還有整個皇藏山的大路小路,都在這幅圖上了。”

  墨玉點了點頭,長長出了一口氣。俏臉上難得幾分不加修飾的愜意。

  “小符你先歇著吧?!?p>  “二娘子,還有事做?”

  “趁著阿郎那邊沒有消息,我再謄一份出來。”

  “那這里無事,我到外面去放放風(fēng)?!?p>  “也好?!?p>  墨玉在屋中繼續(xù)執(zhí)筆。小符從外面關(guān)好了門板。

  這隱蔽之處,只尚讓與幾個心腹知曉。此時人又都在儒翁里?,F(xiàn)在只剩他與墨玉二人。

  少年人精力充配,坐的時間久了反倒覺得氣淤血乏,在院中兀自打起拳來。

  不知不覺,日頭已到了正午。

  忽然見到皇藏山頂?shù)姆较?,一股黑煙驟然升起,而且越來越濃。

  連忙進(jìn)屋,喊墨玉出來。

  二人低聲嘀咕,

  這煙從山頂而起,不是那皇藏寺,還能是何處?

  這早上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突然間就燒起來了。

  又等了一個時辰,那黑煙絲毫不減,反到越來越重。

  小符說到:

  “這得是多大的火呀?廟里面少說一百多個和尚,這么多人救了一個時辰,還這么厚的煙,也不知道燒成個什么模樣?”

  墨玉也道:

  “若是里面燒壞些亭臺僧院。與咱們倒還不打緊。

  若是把山門前,造了一個多月的道場給燒沒了。他皇藏寺做不得法事,這薛能自然也來不了。

  到時可就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說到這兒,二人都是憂心忡忡。

  他們這二十多人,布置了半個月。從曹州分三路喬裝打扮到了這里。前后勞心勞力,又做了諸多準(zhǔn)備。眼看成事只有三天。

  要是真就一把火燒沒了……

  “哎~”

  墨玉輕聲嘆了口氣。

  小符更是心急,真想跑過去,幫廟里的和尚一起滅火。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那煙柱漸漸地細(xì)弱起來。

  但是在它周圍,前前后后又起了三道煙。

  這下小符當(dāng)真坐不住了:

  “二娘子,要不我去看看吧!”

  “別去,我們上午已經(jīng)露過臉了。下午再去,沒的緣由。怕惹人懷疑?!?p>  “二娘子,阿郎那邊今天也應(yīng)該十分兇險。若是法事做不得了,咱還拼這命干啥?

  火燒了這么長時間,能不能救,應(yīng)該也瞧得出來了。

  就咱這兒離皇藏寺最近,還是得去看看。若是那道場真燒沒了,也好馬上通知阿郎!”

  墨玉低頭下了個決心:

  “好,你等我去換身衣服?!?p>  卻聽小符道:“二娘子,我自去吧,我腿腳快??疵靼缀?,我就直接去儒翁里,好給阿郎定心?!?p>  “也好,你自己萬事小心,千萬別急,也別走得太近,也別和人動手。”

  小符倒是頗感欣慰,這二娘子傾國傾城的容貌,雖是風(fēng)情萬種,但卻是女中丈夫的性子,難得嘮叨。

  于是認(rèn)認(rèn)真真的回了句:“二娘子放心!”

  轉(zhuǎn)身便出門而去。

  墨玉也不知怎地,胸口莫名其妙的起伏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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