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往事

　　葉雨歡呆呆地站在大廳入口處，地上七零八落地散著瓷片，白色的牛奶蔓延開來。

　　“雨歡，你怎么出來了，不好好在屋里躺著！”

　　江赫衍按捺不住自己的關(guān)心，提高了音調(diào)。

　　話語雖然嚴(yán)厲，手上的動作卻極是輕柔，江赫衍一把攬著葉雨歡，就要往回走。

　　葉雨歡卻沒有動。

　　只身穿著一件睡裙的她在夏夜中微微有些顫抖，她極力控制住情緒，盯住江赫衍深邃的雙眸。

　　“他到底是誰？我認(rèn)識他嗎？”原來想得到答案，又害怕得到答案的感覺是這樣的。

　　“他說的殺人兇手，又是怎么回事？”

　　江赫衍一時有些愣住，被她的視線聚焦，心跳頓時漏掉了一拍。

　　她的眼睛又大又亮，那本是一雙飽含快樂的眼睛，現(xiàn)在卻寫滿了疑惑，甚至，敵意。

　　“你聽錯了，沒有這回事?！?p>　　“走吧?！苯昭懿挥煞终f地箍緊她的臂膀，大步流星，眼看就要消失在溫子笙的視野中。

　　“你當(dāng)真想騙她一輩子？”清澈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那是充滿了確定、支持與關(guān)切的聲音。

　　“瞞得了一時，能瞞得了一世？”

　　溫子笙知道，葉雨歡是他心愛的女人，他已經(jīng)追到了這里，就不可能任她離開。

　　“你為什么不能坦白一切，正大光明地與我競爭？”

　　“你在害怕什么?！?p>　　三聲質(zhì)疑，聲聲致命，最后一句，卻仿若輕輕的嘆息。

　　溫子笙頗有一副書生氣概，白襯衫穿在身上挺闊有型，屬于當(dāng)下流行的暖男類型。

　　此時，清冷的大廳里，只有他們?nèi)齻€人。

　　而這三個人，正在經(jīng)歷此生最難捱的時刻。

　　葉雨歡心里充滿了疑惑，心下正在勸解自己忽略那些令人不安的地方。

　　已經(jīng)是合法夫妻了，這樣不是很好嗎？

　　不管過去發(fā)生了什么，現(xiàn)在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何必再去追問呢？

　　奈何溫子笙步步緊逼，此時已然回避不得。

　　肩頭的手指略略松開了些，她恍然覺得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正在消退。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苯昭芡蝗灰幌滤闪丝跉猓瑒偛诺木o繃感好似蕩然無存。

　　他轉(zhuǎn)過身，與溫子笙面對面站著。臉上陰郁的表情仿佛能擰出水來。

　　二人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仿佛下一秒就要大干一場。

　　葉雨歡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心里攪過千萬種思緒，一時間竟不知是作何感受。

　　“聽不懂？雨歡失憶了，難道你也失憶了？”

　　“當(dāng)年的事，你忘了，可我沒忘。”

　　“雨歡的父親就是因你而死的，要說她從前有什么對不起你的地方，也該還清了?！?p>　　“你還不肯放過她，要折磨她到什么時候？”

　　“不要以為你現(xiàn)在裝成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就可以洗清你的罪名！”

　　溫子笙有些激動，原本清秀的面孔已經(jīng)開始泛紅。這些天來他輾轉(zhuǎn)難眠，下巴上已經(jīng)長出了一些細(xì)小的胡茬。

　　“說話要有證據(jù)，憑什么誣陷我，再說一個字，我可以告你誹謗?！?p>　　江赫衍神情不卑不亢，英俊的面容上甚至泛起了一絲笑容，看著略微有些古怪。

　　“你還真是沒臉沒皮，我懶得跟你計較?！?p>　　溫子笙話音剛落，上前一步，拉起葉雨歡的手，轉(zhuǎn)身就走。

　　沒有成功。葉雨歡停在原地。

　　“雨歡，你？”

　　溫子笙沒想到障礙竟出現(xiàn)在葉雨歡身上，他錯愕地看著她。

　　“不管你是誰，我聽出來了，你不會傷害我?！?p>　　“我和赫衍已經(jīng)是夫妻，夫妻間的事情，我們自己處理就好。”

　　剛才碎掉的瓷片渣劃破了腳趾，微小的刀口像螞蟻一樣讓葉雨歡感到有些刺痛。

　　“謝謝你，大老遠(yuǎn)的特意來看我?！闭娴囊呀?jīng)很晚了，她現(xiàn)在只想睡覺。

　　“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