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星際帝國南部,仁和醫(yī)院三樓。
整個樓層人來人往,有護士有老人,卻顯得死氣沉沉。身體好點的老人拄著拐杖,步伐蹣跚,身體差點的坐著老式輪椅,和旁邊的蝸牛比速度,這就是他們的鍛煉方式,也是除作息外唯一消磨時間的方式。
走廊里有護士匆匆穿行,一邊拎著大袋的醫(yī)藥品,一邊躲避著“訓(xùn)練”中的老人。
整個樓層放眼望去根本見不到年輕人。
但俗話說得好,逆境中有人才,絕境中也有人拼搏向上,太平間也有人值夜班。
一個坐著輪椅的老頭在窗邊吹著涼風(fēng),手里捧著全息屏幕……
“上啊,上??!漂亮!小逝給我推薦的游戲真有意思…唉,老王頭,你也下一個吧,咋倆雙排,哈哈~~”說話的老頭語氣輕松,絲毫不受其他老人的影響,樂觀到不行。
“算了,老楚頭,我可沒你那精氣神,能活到什么時候還不一定呢,哎~?!?p> “沒事,樂觀一點,我都晚期兩年了不還活的好好的……不過小逝怎么半個月沒來了?!?p> “嘿,我早就說過,家人不可能一直守著你,最多一年就把你忘了。”一個老婦語氣尖酸,也不知道她那份尖酸從何而來。
“哈哈,老嫂子,你不懂,我家小逝忘了吃飯也不會忘了看我,肯定是出了什么事…還聯(lián)系不上?!?p> “你可真自信,一個快死的人了還真么樂觀,有什么用?呵呵。”還是那個老婦,這次的語氣就不止尖酸了,還多了刻薄,引人厭煩。
連剛才的老王頭都幫著說話。“老嫂子,你別這么刻薄,老楚他樂觀那是他的本事,俺們幾個老兄弟想樂觀還樂觀不了呢。”
那個姓楚的老人面色不悅,剛要開口,就聽到拐角處傳來令他無比熟悉的聲音。
“老嫂子,我敬你年老色衰,所以不罵你,但說句實話你這脾性指定沒我爹活的長,到時候去你墳頭解手你都不知道?!?p> 話落,一個身姿挺拔欣長的少年從拐角處走出,直奔那位姓楚的老頭,正是消失半個月之久的楚逝,陽光照耀他頗為英俊的臉龐,盡顯英武與朝氣。
“你,你,咳,咳咳咳——”老婦話沒說出口就一陣咳嗽,面色漲紅。
楚逝沒給她繼續(xù)說話的機會,和那位姓王的老人微笑致意后,就推著他父親的輪椅回到房間。
老人的臉上多了別樣的欣喜。“小子,你這些天哪去了?去別的星球泡妞去了?”
“額,老爹,你把我當(dāng)成啥人了”。
“哈哈,臭小子……”。
楚平江和兒子調(diào)笑一番后話語中多了幾分擔(dān)憂。
“這幾天出什么事了吧,和我說說”。
“老爹,你為啥不覺得我忘了捏……”。
“臭小子,別給我插科打諢,你什么樣我還不知道?快說?!背浇Z氣中多了急切,他預(yù)感兒子身上發(fā)生了大事。
“嗯……爹”。
“咋了?快說”。
“我拜了個神仙為師……”。
……
于此同時。
一片蒼茫大地,座座高山聳立,云霧繚繞,一副荒莽的氣息。
一個黑發(fā)少年身著粗布麻衣,在山頂練拳。
平穩(wěn)、有力、迅捷,少年的拳法有板有眼,由靜到動再由動至靜,銜接的恰到好處,出拳時的那股勁力震得全身麻衣隨之抖動,微塵四揚。
十三四五的年紀(jì)就有這般身手,想來是十里八鄉(xiāng)有名的少年高手。
收回雙拳,少年長長的出了口氣,把額頭上的汗水一把抹掉,露出充滿朝氣的笑容,向山下飛奔。
奇崖嶙峋,林木環(huán)繞,陽光透過樹枝的縫隙照耀下一道道光柱,一派原始風(fēng)貌。
少年在其中奔走,一步跳下四五米高,看得人膽顫心驚,生怕一不留神就摔得骨斷筋折,但少年卻絲毫不見緊張,顯然是來往了太多次。
少年一路跑回了一座農(nóng)家小院。
“爸、媽!我回來了!”
“唉,戰(zhàn)兒回來了?!弊陂T口補衣中年婦女看向少年,話語緩慢溫柔,洋溢幸福的味道。
“哈哈哈!”有粗獷笑聲從屋內(nèi)傳來。
“戰(zhàn)兒,洛陽九式可有突破?。俊?p> 一個中年男人從屋中走出,古銅色的皮膚將健碩的肌肉緊緊包裹,臉上滿是扎手的胡子碴,整個人十分粗獷,但眉宇間的一股氣勢卻不似農(nóng)家人。
“還沒,但估計這幾天就能突破了。”
“哈哈,好好好,不愧是我的戰(zhàn)兒?!?p> “先吃飯吧,都快涼了?!敝心陭D女招呼那爺倆吃飯。
飯桌上的仨人有說有笑,盡顯溫馨。
而遙遠的星空深處卻極速涌來海量的生命體,帶頭的是個渾身黃金鎧甲的人形生物,正是那批復(fù)蘇的深海詭異一族。
他們其其的停在一顆星球之上,黃金人低頭俯視著這顆星球,冷笑一聲。
“呵呵,真是冤家路窄,第一站就從你開始吧,洛陽…”。
聲音從寒冰地獄傳來,森冷刺骨,一片幽光閃起,是后方無數(shù)的詐尸生物眼冒綠光所至。
“啪”。
于此同時,正在吃飯的一家三口停了下來。
中年男人手中的破瓷碗掉到地上打碎了,男人看著桌面,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父親?”
“搏天,怎么了?”
男人盯著妻兒關(guān)切的目光,溫暖一笑,說了一段莫名的話。
“我這一生雖然很長很長,但遠沒有這十幾年,來得真切與滿足?!?p> “搏天,出什么事了?”
“父親,到底怎么了?”
男人粗狂的臉上洋溢幸福。
“我這輩子有你們母子倆陪伴過……夠了。”
話落,一聲震天轟鳴響徹整個星球,是覆蓋行星的那層光幕被打碎了。
隨后,無數(shù)生物覆蓋滿了三口人上方的蒼穹。
“哈哈,洛陽搏天,自封于這顆蠻荒星球上億年的滋味如何呀?”
抬頭望天的中年男人憑空消失在桌前,下一瞬出現(xiàn)在黃金人的不遠處。
身上的麻衣和頭發(fā)無風(fēng)自動,面容一改祥和,威嚴(yán)攝人,眼中的殺意更是攪得周遭空間都隨之扭曲,和先前的樣子判若兩人。
“共工,陰險小人!當(dāng)初那拳我就應(yīng)該連你的輪回一起打穿!”
“小人又如何,你能打穿輪回又如何?太古洪荒一戰(zhàn)勝利的是我,不是你!哈哈哈”。
被叫做共工的人抬手捂住胸膛,話語戾氣十足,回響在天地間。
“呵呵,哈哈哈哈,痛吧?當(dāng)年那拳打穿了你的身軀,你的靈魂,你的命格,你的因果,就算不斷沉睡痛苦也不減本分吧?哈哈哈”
豪放的笑聲同樣響徹天地,他一人獨自立于萬萬敵人前,張開雙臂,頭顱昂天,盡顯蓋世風(fēng)采,仿佛夢回蓋世無敵時。
下方的母子倆早已看呆,愣愣的仰望著蒼穹,不知該做些什么,更不知朝夕相處的人會有這般風(fēng)采氣勢,這般不凡。
“有什么用?當(dāng)初的九境斗神還不是被逼自封,和那些老家伙一樣的下場!”
隨后神色一動,低頭看向下方的母子。
“嘿嘿”。
共工嘴角一咧,笑聲陰森。
“好一個洛陽搏天,倒是花心”。瞳孔一瞪,毀天滅地般的能量扭曲空間而至。
男人神色一變,瞬間擋在母子身前,一拳轟出。
能量與拳對撞在一起,空間崩裂出道道裂痕,唯有他身后安然無恙。
“哈哈哈哈,那是你的妻兒吧,好,就從他們開始,我倒要看看你還剩幾成功力,還能不能打出那拳”
話落,手持黃金三叉戟,化作一道金色流光,超越了光速沖向男人。
男人面色大變,一揮大手,一層金黃光幕覆蓋住母子二人,再一揮手,光幕超越光速,飛向未知方向。
“父親!”
“搏天!”
母子二人痛哭出聲,但轉(zhuǎn)眼間就以見不到男人身影,遠離了故鄉(xiāng)。
男人因此付出代價,倉促之下以雙拳抵擋。
“轟”。男人被一戟釘入地下,小半的星球在這一戟下?lián)p壞,無數(shù)生靈隕落。
他盯著光幕飛駛的方向,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母子二人對他有多重要,他嘴唇微動,說出一句,用空間包裹聲音追向光幕。
臉上的最后一點溫暖消失,他知道,這一役不論成敗,這顆星球的生靈都活不下來,想到此處,雙眼徹底被血紅占據(jù),暴戾之氣上涌。
隨后再次使用瞬移,閃身至追擊光幕的三人身前,面目猙獰,一聲大吼,不顧共工的奪命大戟,一拳轟出,打爆三人。
一桿大戟從后方刺進男人腹部,前后貫穿,他再次大吼,與共工大戰(zhàn)在一起,期間還連殺兩波追擊光幕的爪牙。
最終殺至宇宙,不知去向。
黑暗死寂,冰涼虛無,母子二人的路程只知起點,不知終點,或許會永遠流浪,又或許下一刻就會降臨某顆星球。
本就壓抑的環(huán)境讓母子二人更加無助。
猛然,二人聽到熟悉的聲音。
“阿芳,我是太古洪荒一戰(zhàn)的戰(zhàn)敗者,簽訂了自封協(xié)議,帶領(lǐng)部下和收留的凡人們自封在洛陽星,很對不起這些年的隱瞞……我沉睡了幾億年,直至十八年前莫名蘇醒,便遇到了你……”男人話語溫暖。
“搏天~”女人簌簌哭泣,幾欲暈厥。
“還有戰(zhàn)兒!”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只是這次語氣威嚴(yán)。
“你是我洛陽一脈重燃火光的希望,永遠記?。∧闶俏衣尻柌斓膬鹤?,洛陽戰(zhàn)!生來就要當(dāng)最強,無論何時,都要一往無前,要堅強!……我們來自‘古荒’當(dāng)你足夠強時一定要帶著我的氣息,重回故土…”聲音消失了,再也沒有響起。
“父親……”洛陽戰(zhàn)低聲呢喃,擦干眼淚。
“我要堅強!”
然而不過十天,一顆蔚藍色的星球就出現(xiàn)在二人視野中。
……
“族長,那東西不在這顆星球”。
一個佝僂的老者打爆星球后向共工匯報。
“嗯,早有預(yù)料,此役不過復(fù)仇而已”。
“請問大人,洛陽搏天可否……”。
“最后時刻他用空間術(shù)逃了,但他必然活不下來?!惫补っ嫔幊?,聽不出情緒,只不過這番話語更像安慰自己。
“巫長老,命令下去……出征!”
共工一族再度出發(fā),在銀河系找尋掌握那件莫名東西的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