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冰卿為了競標成功,已經(jīng)連續(xù)加班一個多星期,競標的方案寫了又改,改了又改,始終達不到自己滿意。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了,整個吉祥大廈就只有她這一間辦公室還燈火通明。
她穿著一身明黃色的西服套裝,內(nèi)襯白色的綢緞襯衫,一雙黑色的高跟鞋,顯得挺拔干練,大腿修長。
她今年四十歲了,畢業(yè)于全國排前幾名的985知名法學(xué)碩士研究生學(xué)院,研究生的三年順利的經(jīng)過考證,實習,獨立辦案的過程。
30歲時跟一個40歲的同校師哥高新合伙成立了致遠律師事務(wù)所,成了律所的主任。
她從小就是媽媽們口中的那個:別人家的孩子,她家境富裕,多才多藝,學(xué)習永遠第一,什么都要求自己做到最好。
她膚白貌美,一米七二的身高,40歲身材依舊姣好,得益于她24歲就生下了女兒畢書君,齊肩的卷發(fā)染成巧克力色,顯得氣色紅潤,經(jīng)常保養(yǎng)的臉,白皙而光滑。
她帶著防藍光眼鏡,手里拿著平板電腦和觸碰筆,坐在自己的超大辦公室里,聽著助理呂愛莎朗讀著已經(jīng)修改過十多次的競標方案書。
她一看手表,無奈的說了句:“愛莎,今天先這樣吧,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主任,您也早點回去吧!您已經(jīng)連續(xù)加班一個星期了!”說著離開了辦公室。
她已經(jīng)一個星期沒有跟女兒見面了,她拿起手機給老公發(fā)了個微信,說自己馬上回家想吃他做的酸菜魚!
她摘掉眼鏡扔在桌子上,把平板電腦和手機裝進自己包里,關(guān)上辦公室所有的燈,鎖上大門,打開防盜警報,走到電梯間乘坐電梯來到了吉祥大廈地下停車場。
她拿出車鑰匙,卻找不到自己的車停在哪里,只好掏出手機給愛莎打電話,地下停車場響起了手機鈴聲,她抬頭一看,愛莎正笑著站在自己車的旁邊,等著她走過來!
疲憊不堪的胡冰卿上了自己棕色的沃爾沃,在后座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呂愛莎把音樂聲調(diào)到音量適小,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好,將車速放慢,從后視鏡看著自己的老板。
半個小時之后,呂愛莎將車停在了中海一號大廈地下二層的停車場。
“到了啊?謝謝愛莎!你快回去吧!明天想著找財務(wù)報銷打車費啊!”胡冰卿在停車熄火的那一刻醒了過來!她拎著包,鎖上車,進電梯刷完卡,將雙臂拄在電梯的扶手上。
她用指紋打開家門就聞到了酸菜魚的味道,“好香?。±瞎?!”
“媽媽,你可算回來了!我都好幾天沒見著你了!”十六歲的女兒畢書君跑過來給媽媽拿拖鞋,并且熱情的抱了抱媽媽!
她舉高雙手說著:“我的乖女兒,媽媽也好想你,我先去洗個手,再回來好好抱抱你?。 ?p> 她走進門口的衛(wèi)生間洗了洗手。又來到衣帽間換了一身居家服,摘掉手表和首飾往化妝臺上一放,就坐在餐桌前,等菜上齊!
“小君,期中考試考怎么樣?”她喝了一杯泡好的西洋參茶。
“親愛的媽媽,下個月才期中考試呢!”小君給她盛了一碗米飯放在她面前,又給她拿了一雙筷子和一個勺子。
“謝謝女兒!”
她老公畢敬端上一大盤酸菜魚,說到:“老婆,小心燙!”
“好的,謝謝老公!”她頭都沒抬就開始吃了起來,真的是太餓了!
她吃完就拿著平板電腦走進了書房,她老公畢敬讓女兒回房間學(xué)習,一個人收拾收拾餐具,放進洗碗機里,按下開關(guān)。
畢敬又來到衣帽間,將老婆包里的東西拿出來,一一擺放在梳妝臺上,把包放好位置,又將手表和首飾放好位置,拿著老婆脫下來的衣服,檢查著衣服的標簽,發(fā)現(xiàn)都是需要干洗的。
他把衣服單獨掛在最外面的位置,想著明天保張姐來再交給她,又拿出一套換洗的內(nèi)衣褲。
他來到主臥的衛(wèi)生間,放好洗澡水,把換洗衣物放在旁邊的置物架上,在浴缸里撒一些洗澡用的東西,他摘掉圍裙,輕輕的敲了敲書房的門。
“進。”胡冰卿頭都沒抬的說了一聲。
畢敬走過去,幫老婆捏了捏肩膀,在她耳邊說:“老婆,洗澡水放好了!快去洗澡吧!”
她放下平板電腦站起身,說了一句:“好的,謝謝,今天酸菜魚有點咸!”。
她笑著走出了書房來到衛(wèi)生間,先卸了妝,洗了臉擦干后,敷了一片面膜。
她又來到客廳,從酒柜上拿下一瓶紅酒,又翻出一個紅酒杯,拎著又走回了主臥衛(wèi)生間,鎖上了門。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光著身子泡浸熱水里,拿起小凳子上面的紅酒輕輕的搖晃著,一飲而盡。
她閉上雙眼,拿掉面膜,在臉上輕輕的來回按摩,她想起了在后視鏡偷看自己的愛莎。
呂愛莎來律所也就一個多月,工作能力非常突出,不管是文案文書還是案情分析都寫的非常好,針針見血,句句珠璣。
她之前的助理叫李婷婷,是她母校的師妹,28歲,長相一般,身形跟自己差不多,能力也夠用,但是心思總不在工作上,經(jīng)常會犯一些低級錯誤,這讓她非常反感。
由于李婷婷是高新帶來了,她也不好主動辭退。一個多月前李婷婷主動跟她提出了離職,說自己病了,需要安心養(yǎng)病,她立馬就批準了。
高新剛剛從酒桌上喝回一個競標的機會,她正是用人之際,就隨便從導(dǎo)師那里要來一個碩士研究生還沒有畢業(yè),25歲的呂愛莎。
她慶幸自己找到了呂愛莎,她很優(yōu)秀,她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
畢敬敲了敲衛(wèi)生間的門說:“老婆,我先睡了,你也早點睡,晚安!”“好的!”
她和老公畢敬是初中同學(xué)前后座,高中同學(xué)不同班,大學(xué)同城不同校,談了八年戀愛,畢業(yè)就結(jié)婚了,她父母對于她的婚姻是極力反對的,可女兒堅持,也沒有辦法。
畢敬剛上大學(xué),他父親就心梗發(fā)作去世,家里只有母親,母親在舅舅的幫助下供畢敬讀完大學(xué),他畢業(yè)之后進了一家國企,從小員工做起,做到了今日的銷售主管。
他們大學(xué)畢業(yè)22歲結(jié)婚,胡冰卿懷著孕考上了研究生,挺著大肚子通過了司法考試。
結(jié)婚這十八年來,胡冰卿沒有洗過一件衣服,沒有做過一頓飯,甚至沒有刷過一雙筷子,因為她從出生就是如此,她只管自己獨自美麗。
畢敬家境貧寒,還有年邁的單身母親要他照顧,他的所有收入胡冰卿從不過問,一家人所有開銷都是胡冰卿一人承擔。
房子是胡家買的,車子是她的自己掙的,家里家外所有的事情都是畢敬一手操辦,她只管工作。
畢書君從離開母體到十六歲,除了保姆,剩下全是父親,畢敬只要有時間,會時刻陪伴女兒,給她做飯,送她上學(xué),開家長會,輔導(dǎo)功課等等。
浴缸里的水慢慢的涼了,她起身穿上浴袍,往身上擦著潤膚乳,臉部護膚完畢之后,吹干了頭發(fā),躺在床上,拿起了一本看了好幾天的《消失的愛人》。
睡夢中的胡冰卿突然被一陣刺耳的尖叫聲吵醒,她一看手機,凌晨3點多。
“媽,媽媽,你快來啊,媽媽...,爸爸,爸爸,你怎么啦?爸爸...“
她披上睡衣,迅速打開房門,跑進老公的臥房,她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她感覺全身的血液一起涌進大腦,她的耳朵里充斥耳鳴聲,她看見小君用盡全身力氣想把畢敬扶起來,但是沒有成功。
畢敬雙手捂著胸口,趴在床上,身底下有一個抱枕,他閉著雙眼,張大嘴巴,想要呼吸,但他做不到。
胡冰卿的大腦瞬間恢復(fù)正常,她聽見了老公的尖叫聲和女兒的呼喊聲,她光著腳跳上床,跟女兒一起將畢敬翻轉(zhuǎn)過來。
“小君,小君,畢書君,去客廳藥箱找硝酸甘油,快去!”她對著女兒大喊著。
小君踉蹌著跑出去翻找,喊著:“媽媽,媽媽,沒有藥,沒有??!”
她摟著畢敬:“畢敬,我是冰兒,我讓小君去找藥了,你堅持一下!畢書君,藥呢?”
小君大喊著:“媽,沒有??!”
“趕緊打120!小君,打120,去拿媽媽手機!”
她把呼吸微弱的畢敬放平在床上,騎在他的身上,開始做心臟復(fù)蘇,一遍一遍,人工呼吸,一口一口。
“小君!你回自己房間,我不叫你,你不準出來!”畢書君跑進自己的臥室關(guān)上了房門。
十分鐘后,救護車來到樓下,救護人員來到臥室的時候,畢敬在胡冰卿的懷里,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而且還尿濕了褲子。
她請求醫(yī)務(wù)人員給畢敬再搶救一下,他們做了半個小時,畢敬依然安靜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醫(yī)護人員說:“不好意思家屬,應(yīng)該是心梗,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你如果想知道死因,我們就拉回醫(yī)院申請尸檢,如果你沒有異議,就我們就直接拉去殯儀館?!?p> 她坐在地毯上,面無表情的說:“麻煩拉到殯儀館,謝謝。我換身衣服,跟在你車后。”
醫(yī)護人員讓她簽了字,然后將畢敬抬上擔架,蓋上白布,離開了家門。
她扶著墻站起來,走進衛(wèi)生間,仔細洗了洗臉,換了一身黑色休閑裝,找個一個墨鏡戴好,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媽,你來一下我家,畢敬走了?!?p> “畢敬沒了,死了!我要去一下殯儀館,小君在臥室里,需要你陪著她,我掛了?!彼隽藗€深呼吸,又打了個電話。
“愛莎,不好意思,這么晚打擾你,我開不了車,你能過來一趟嗎?好的,謝謝!”說著拿著車鑰匙,走出家門,走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