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一口唾沫一個子彈坑
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昨天抓螃蟹抓的多了,晚上做夢也全都是螃蟹呀。
可是,夢里又怎么會聞到臭味呢?這臭味還是如此的真真切切,而且現(xiàn)在還能聞得到。
“不對,不好,哎呀!”忝談懊惱了一聲并且連連叫苦不迭。
原來,睡在一旁的鄺兆宇,一只大腳丫正好拎在了他的胸膛上。
剛才睡夢中慌不擇路,伸出手去抓住的那一截?cái)鄻渲Γ镁褪青椪子畹某裟_丫子。
忝談輕輕的轉(zhuǎn)過身去,他將雙手湊近到鼻孔皺著眉頭聞了一下。
“哇呀!臭,臭死了!”
他強(qiáng)忍著干嘔了幾聲,然后一個激靈便順勢向左側(cè)蜷縮著翻滾而去。
等挨到帳篷口邊上的時候,忝談?wù)麄€人也就連滾帶爬的沖了出去。
肖飛也在這一通嘔吐聲中,悠悠的醒轉(zhuǎn)過來。
與以往相同的是他這一次也是被“吐”出來的。
雖然不知道忝談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但是這種被“吐”出來的方式,還是讓肖飛有些不爽。
“你別跑,你別跑……”
肖飛一邊喊叫著,一邊飄忽著身形就追趕了上去。
其實(shí),他完全不需要這么費(fèi)力,因?yàn)橹灰^了三十七個身位,那一股不受控制的神秘力量就會像強(qiáng)力磁鐵一樣,將兩人重新吸附到一起。
但是肖飛之所以這么著急想要追上去,主要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他要好好的去跟忝談?wù)f道說道,下一次再出來,一定得換一個更為“文明”一點(diǎn)的方式。
忝談一路小跑并且干嘔著徑直向小溪流邊奔了過去。
好一通洗刷之后,再聞聞,這手上終于沒有臭味了,他便停了下來。
那一雙在反復(fù)沖洗過程中都快要被搓掉三層皮的雙手,此刻有些火辣辣的。
為了緩解不適感,忝談呼呼的喘著粗氣,而眼神卻定格在了對面的一塊巨石上。
這塊巨石正是夢里見到的那一塊,貌似后面還有什么動靜傳過來,莫非是,莫非是真的有石頭蟹?!
忝談瞪大眼睛看的有些入了神,嘴巴也張成了歐型。
肖飛不失時機(jī)的伸出一只手來,他五指并攏對準(zhǔn)那個歐型的嘴巴就戳了上去。
他打定了算盤,即便是戳不出任何的動靜來,即便是對方感應(yīng)不到,只要下一次別再從那張嘴里面被“吐”出來,自己就心滿意足了。
“這該死的嘴,這討人厭的臭嘴?!?p> 肖飛一邊飄忽著身形,一邊謾罵著,然后用滿了全力直直的就戳了上去。
不出所料,在“游離狀態(tài)”下任何的水花都沒有被激起來。
他整個人從手指開始竟毫無阻滯的就從忝談的身體上穿透了過去,連一絲波瀾都不曾留下!
而忝談上一秒還有些呆愣,下一秒他就樂得連眉毛都跳動了起來。
面對對方突如其來的反常舉動肖飛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我終于能撼動他了,我終于能撼動他了?!?p> 可事實(shí)真的如此嗎?非也!
真正撼動忝談的是另有其人。
伴隨著“嘩啦啦”趟水的聲音,胖班長脖子上圍著一根濕毛巾從巨石后面閃出身形來。
他半赤著身子,結(jié)實(shí)的身板上寫滿了戰(zhàn)爭留下的傷痕,有彈孔,也有刀疤。
原來胖班長有清晨洗冷水澡的習(xí)慣,他已經(jīng)早早的就睡醒了。
“年輕人,怎么了?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胖班長的聲音洪亮而又雄厚,忝談的耳根子被震得嗡嗡作響。
“沒有,沒有,那倒沒有?!便谜劯裳柿艘豢谕倌缓笥纸又f道:
“胖班長,按照咱們昨晚的約定,我今天就唯您馬首是瞻了,希望您不吝賜教!”
“嗯,我胖班長一口唾沫一個子彈坑,絕不食言!”
胖班長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撥弄了幾下身上的彈孔傷疤。
末了,他還不忘對忝談表揚(yáng)上一番。
“年輕人,你好學(xué)懂事,前途無量,前途無量啊!”
忝談聽到了贊美之詞,也便就略顯拘謹(jǐn)?shù)膶擂涡α藥茁?,然后就跑開了。
伍榮沖也早早的就睡醒了,他正在和時峒町一起準(zhǔn)備早飯。
早飯吃起來相對要簡單一些,而最主要的準(zhǔn)備工作就是多燒開水,等開水晾涼了還要再灌到水壺里去。
因?yàn)榻酉聛磉€有很長一段路程要走,水作為必需品,多帶一些還是很有必要的。
按照每人每天三千毫升的數(shù)量來計(jì)算,總共需要燒開三大鍋水。
為了節(jié)約時間,每一鍋燒開的水,都會放到小溪流里加速冷卻。
冷卻完成以后再快速裝瓶,如此循環(huán),直至所有水壺都盛滿。
伍榮沖在煙熏火燎中不停的抖動著他的那一蓬密實(shí)的絡(luò)腮胡子,早晨的露水將昨夜撿拾回來的柴火打的略顯潮濕,剛生起的火堆難免有些煙大。
伍榮沖鼓起腮幫子,使勁的吹著那一堆忽明忽暗的柴火,不斷升起的煙霧嗆得他接連咳嗽了好幾嗓子。
而那一大蓬絡(luò)腮胡子,在他每一次吹完或者是咳嗽的時候,都會張力十足的向外抖動著。
尤其是當(dāng)腮幫子鼓圓起來,那些胡須兒一根一根的向上翹立著,倒也像極了一朵向日葵花正在燦爛的盛放著。
忝談瞅了好一會兒,別的感覺沒有,就只覺的這大臉盆兒好似一張烤過了火候的大燒餅一樣,黑漆漆的一片焦糊狀。
尤其是那額頭上還沾染著一些黑灰,估計(jì)昨天晚上燒烤的時候就已經(jīng)弄上去了,只是早上還沒來得及清洗罷了。
忝談張了張嘴正待要去提醒,可是他的目光在一張嘴的瞬間卻又不自覺的向前方游離出去。
“唉呀呀,唉呀呀,大玩具不見了,大玩具不見了……”
忝談喊叫了起來,而且聲音越來越大。
原本他是要提醒伍榮沖該去洗洗臉了,可是當(dāng)看到“戮神機(jī)甲”已經(jīng)不在昨天晚上站立的地方了,他就著急起來。
以至于到了嘴邊的話,又被硬生生的改弦易轍了,所以說出來的聲調(diào)也顯得怪怪的,旁人聽起來也更是刺耳。
“臭小子,睡醒了嗎?睡醒了還不快點(diǎn)過來幫忙……”
伍榮沖扯著大嗓門沖著忝談?wù)辛苏惺帧?p> 這時的火堆已經(jīng)沒有那么多煙了,通紅的火苗熊熊燃燒著,還不時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脆響。
忝談哪里還顧得上幫什么忙,他撒開腳丫子就向前方跑去。
昨天晚上“戮神機(jī)甲”站立的地方,離著他也就一百多米遠(yuǎn),此時那一處略顯空曠的地方,除了地面上有兩個深深的機(jī)械足腳印之外,空無一物。
可是,那兩個腳印細(xì)細(xì)看起來卻依稀有一些怪怪的感覺。
忝談逐漸減慢了速度,在離著還有三十米遠(yuǎn)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那兩個機(jī)械足腳印,此刻看上去有些虛無縹緲的樣子。
可是這個時間段朝陽已經(jīng)初升,霧氣即將全部散去,那一層虛無縹緲的東西又會是什么呢?
忝談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在確定不是霧氣之后,他悄悄地蹲了下來,然后順手偷偷的從地上撿起了兩塊石頭。
他一臉壞笑的向前方瞅了瞅,在假裝系好了鞋帶以后,便猛的一個起身,頭一抬,眼一斜,“嗖嗖”兩顆石子兒就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拋了出去。
兩道優(yōu)美的弧線劃破了鳥語嘈雜的山谷低空,其中一枚飛行了大約二十多米就墜落了下來,另外的一枚因?yàn)槭呛蟀l(fā)力,所以拋的比較遠(yuǎn)。
拋的比較遠(yuǎn)的那顆石子晃晃悠悠的在空中連續(xù)翻轉(zhuǎn)著,最終砸到了昨天晚上“戮神機(jī)甲”站立的區(qū)域。
忝談原本想著會聽到石頭撞擊到鐵皮上發(fā)出的脆響,可是如意算盤打空了,石子在到達(dá)指定區(qū)域的那一瞬間就發(fā)生了解體。
從慢鏡頭來看,解體的過程簡直是美輪美奐。
只見呈現(xiàn)扁平三角形狀的石子被攔腰從中間一劈變成了兩半,這兩半碎石還沒有來得及完全改變方向,就被另一把銳利之物從下往上再次縱向劈開。
四散開來的石子兒沿著東南西北四個不同的方位飛濺而去,等完全落到了地上,“戮神機(jī)甲”也便顯露出身形來。
其實(shí)它并沒有離開,只是天亮以后又開啟了隱身功能而已。
難怪先前看到的那兩只機(jī)械腳印顯得格外虛無,原來是它還站立在那里。
剛才那一系列大刀斬飛石的漂亮動作,也并沒有讓“戮神機(jī)甲”的身位產(chǎn)生過多的變化。
它左右開弓,左手橫劈,右手下砍,那兩把薄如蟬翼的大刀雖然很長且很寬,但因?yàn)槭怯烧湎〉耐庑乔蚝辖鸩牧现瞥?,所以既霸道又無堅(jiān)不摧。
細(xì)薄的大刀片子,切割起小石頭來,也就變成了小菜一碟。
但難能可貴的是,在第一劈完成以后,第二刀的出刀時間只有0.3秒,錯過了這0.3秒也就很難完成剛才那一套漂亮的解體石子的動作了。
所以說,別看“戮神機(jī)甲”呆頭呆腦的,可是它的身體協(xié)調(diào)和反應(yīng)能力還是不容小覷的。
雖然說剛才的那一套漂亮的劈砍動作,忝談沒有盡收眼底,因?yàn)槟菚r“戮神機(jī)甲”還是隱身的,但是石子解體飛落的過程,他卻是真真切切感受到的。
電光火石間,石子就四分五裂解體了,這讓忝談很是驚訝,他目瞪口呆的佇立在那里。
儼然呆頭呆腦成了當(dāng)下可以形容他表情的最佳詞匯,本來這個詞匯應(yīng)該是屬于“戮神機(jī)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