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悄然而過,轉(zhuǎn)眼來到了元和十九年。
此時的清心記憶早已恢復,可隨之而來的卻是迷茫,當初那個誓要報仇的信念被真相沖刷干凈,當她想起南宮澈射殺自己是為了收復城池,就再沒了恨下去的動力。
她時常去看望百靈,告訴她自己的劍法精進,告訴她自己有能力保護在意的人。
這天,清心拿著一壺酒坐靠在柳樹旁,與百靈閑聊練劍的趣事,喝的醉了,就靠著她的墓碑問她:
“百靈~你說我要不要找他報仇,他錯殺了你,我是恨他的??伤彩菫榱耸諒图覉@,我又怎么能狠得下心去殺他,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p> 清心借著酒意翻身上樹,就勢一躺便沉沉睡去,直到日上三竿,太陽的光照在臉上,她才蘇醒。
【奇怪,往日宿在柳樹上,蘇慈總是不厭其煩地將她抱回住處,怎的這一次醒來還在樹上?】
清心癡癡一笑,自嘲方才的想法??磥硖K慈師兄平日對自己太過照顧,以至于都習慣他的存在,忘了師兄只是師兄。
清顏將酒壺掛在腰間,腳尖輕點,在叢林中穿行,半柱香不到就回到住處。
握著空蕩蕩的酒壺,清心直接來到鶯歌的住處,推門而入,“小鶯歌,姐姐的酒喝完了,再給姐姐裝一壺?!?p> 鶯歌釀酒的技藝師傳“酒劍仙”—一個嗜酒如命的邪老頭。他居無定處,四海為家,唯獨對山門前的桃花林鐘愛非常,釀酒耍劍,都在其中。
桃花紛繁飄落,他以劍氣化形,使桃花隨心意而動,或上或下,或旋或散,隨手一個劍花便能使桃花改變方向,向上飛舞。
清心第一次見他時,便被他高超的劍技折服,軟磨硬泡了好久才請的動他為自己指點一二。
“奇怪,人呢?”
房間里空蕩蕩的,鶯歌不在房中。
清心后撤一步,一躍到房頂上,眺望遠方。正好看見宗主大人的庭院人進人出,好不熱鬧。她運起輕功,來到門前。
隨手攔住一個弟子,“師兄,發(fā)生什么事了?”
清穆道:“師娘的舊疾發(fā)作,暈倒了,蘇慈醫(yī)師正在全力救治,他說師娘受不得冷,讓我們?nèi)旆磕眯┨炕?。不說了,我得趕緊去!”
清穆匆匆告別,待清心反應過來,空氣中只余殘影。
來不及多想,清心趕緊候到門外,向門內(nèi)張望。
此時,鶯歌正跪坐在床前,眼圈紅紅的,眼角隱有淚珠?!胺蛉恕煨研?,不要嚇鶯歌。”
眾弟子聞訊紛紛趕來,立于大堂門外,與清心一起等候。
不知過了多久,蘇慈疲憊走出,寒秋的天氣急出了一頭密汗。
他擦了擦汗水,抬頭看見眾人,“大家都來了?!?p> 大師姐清妍問道:“師娘的情況怎么樣?”
蘇慈搖搖頭,“暫時穩(wěn)定,但情況不容樂觀?!?p> 清妍聞言虛晃兩步,神情哀傷,清穆上前扶住她,她的氣息明顯弱了幾分。
“師娘…她…她不會有事的,師父和師娘那么好,他們一定能長命百歲?!?p> 清妍咬著牙,雙拳緊握,在場眾人皆受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