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挑釁
聞傾又從回到位置坐下,慕昭昭信中的內(nèi)容可不遠(yuǎn)不止試題,大半都是濃情蜜意的問候,但是看著這白紙黑字應(yīng)該能想到慕昭昭寫信時的羞澀,便讓聞傾覺得心里暢快。
“只能天下又如何?枕邊人不過是和你同床異夢罷了?!甭剝A冷笑了一聲,將手中的信紙扔到燭臺上,眼看著那些濃情蜜意被燒成灰燼,臉色卻絲毫未變。
太后為了準(zhǔn)備封妃大典,可謂是耗空了心思,關(guān)于鳳冠和服飾的選擇都十分慎重,已經(jīng)過了大半個月,還只是在挑選,并沒有做最后的定奪,禮部也只能作陪,將以往貴妃禮制的服飾統(tǒng)統(tǒng)送入太后宮中供其參考。
可禮部得來的回應(yīng)卻讓他們覺得頭痛,太后的選擇確實獨特,另辟蹊徑,也不知道從何處找來當(dāng)今皇后冊封時所穿的禮服,畫像中的慕昭昭高貴典雅,可太后在底下的批注便是,“此服尚可。”
皇后和貴妃的封位大典全然不同,冊立皇后之時,皇上與皇后共同在高臺之上接受百官朝拜,那服飾與禮儀自然繁瑣至極。
但貴妃就不同了,若是在尋常人家,也不過是一個寵妾,身份上的天差地別,便會體現(xiàn)在封妃大典上,冊封之時,就算有皇上和皇后在場,也不可能會有百官朝拜的盛景。
再說服飾,皇后的服飾是正紅,而貴妃只能用暗紅,且使用的材質(zhì)要略低于皇后,而鳳冠的區(qū)別則更大,點綴在鳳冠上的鳳凰尾羽,貴妃按禮制來說便要遠(yuǎn)遠(yuǎn)的少于皇后,借此來區(qū)分身份。
這些細(xì)微的差別都可以忽略不計,但唯獨這鳳冠,這最引人注目的部分可不能怠慢,禮部的各位大人遲遲無法抉擇。
“這該如何是好?”禮部尚書此刻看著畫像,卻覺得有些束手無策,太后的言下之意再十分明顯。
太后久居后宮,對于宮中的禮儀再熟悉不過,不可能知錯犯錯,恐怕這幅畫像是有意為之,便是想要按照皇后的規(guī)格來替柳音音操辦封妃大典。
可是禮制不可廢,如真的貴妃都可用皇后的鳳冠,那便是開了先河,再一再二便會有再三再四,那是萬萬不可的。
但提條件的人畢竟是太后,沒有人敢忤逆,禮部的各位大人只能上書求皇上來定奪。
沈闕的折子回的得極快,只是簡簡單單幾個字,卻讓禮部尚書松了一口氣。
“一切照舊,禮不可廢?!?p> 慕昭昭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她在房里待了許久,只覺得憋悶,想到荷花池的那幾尾錦鯉,前些時日為了少和柳音音接觸,確實很少去荷花池,不過想來近日她們也忙,倒是個機(jī)會去休閑一下。
可是剛到了地方,卻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一位白衣女子,慕昭昭心里一沉,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這不是柳音音嗎?
剛想要轉(zhuǎn)身就走,卻被對方叫住了。
“皇后娘娘,好久不見,此處風(fēng)景甚好,不如一同觀賞?!?p> 柳音音發(fā)來邀約,慕昭昭也不能裝聽不見,只能背著身翻了個白眼,早知道在這個多事之秋就乖乖乖的呆在宮里的,轉(zhuǎn)身的時候臉上的不耐煩消失殆盡,面上平靜如波,“好久不見?!?p> 走到荷花池中間的亭子,也不過幾步,慕昭昭卻只想不顧面子轉(zhuǎn)身就走,但看清不遠(yuǎn)處站著的秋喜,還是硬生生的遏制住了這樣的沖動。
慕昭昭還是要看太后的三分薄面,這還未封妃變冷落柳音音,日后更會成為詬病的把柄。
兩人并排站著,面和心不和,各自灑各自的魚食,只見以往和慕昭昭親厚的錦鯉如今也被分為兩小群,
柳音音吩咐秋喜去拿些茶點,也許是支開了身旁的人,柳音音也不再是溫順?gòu)拐f的模樣,顯露出了真面目,“娘娘倒是悠閑,幾日閉門不出,不過可算是讓我等到了?!?p> “等我做什么?你現(xiàn)在很閑嗎?”下藥一事以后,慕昭昭算是看清了這個溫婉美人,不管這件事情是太后授意還是她自己策劃,都能看出柳音音的表里不一,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慕昭昭最是厭惡。
“皇后娘娘之前壞了我的好事,可有想過怎么補償?”柳音音沒了當(dāng)時的倉皇,現(xiàn)在面不改色心不跳。
“你知不知道那藥物得不到疏解,可能會讓人高熱至死。”慕昭昭手中捏魚食的力道重了些,從指尖散落成粉末。
“那又怎樣?歸根結(jié)底一切錯在皇后,若不是皇后娘娘打擾……不過現(xiàn)在也好,娘娘聽說了嗎,太后這次可是想要用皇后的禮制封我為貴妃……”柳音音話說到一半,卻看到慕昭昭轉(zhuǎn)身就走,不想再與她交談,
“娘娘怎么這就走了?!鼻锵捕藖砹瞬椟c,并不知道兩人談話的內(nèi)容。
慕昭昭強(qiáng)壓著火氣,柳音音為了一己私利,罔顧他人性命,還恬不知恥的將錯歸于她身上,跟這種人真的是話不投機(jī)半句多,“這湖里的錦鯉,一人喂便足夠,本宮就不來湊熱鬧了?!?p> 柳音音卻并不罷休,還以為是方才自己的挑釁起了作用,上前邊抓住慕昭昭,“娘娘,剛才說到禮服,不如你同我一起去太后宮里瞧瞧?”
慕昭昭回頭看了一眼她,“有太后親自把關(guān),本宮去看它作甚。不過本宮多說一句,在沒有成為貴妃之前,柳姑娘還是禁言慎行,別讓旁人抓住了把柄。”后半句聲音壓低了些,只有兩個人聽見。
說完這話,慕昭昭便大步離開,這柳音音到底也不是一個聰明的對手,若是是想裝,倒不如從頭裝到尾,做一個柔柔弱弱的小白花,也可以讓宮里的人對她失去警惕。
現(xiàn)在不過剛封妃,她就張牙舞爪,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也許是有太后的依傍才讓柳音音如此肆無忌憚。
不過這些慕昭昭并不在乎,只是這荷花池,以后便不必再來了。
柳音音以為慕昭昭負(fù)氣而走,心中一陣竊喜,回到慈寧宮時,正巧碰到禮部尚書的人送來已經(jīng)做好了禮服,便興致勃勃的湊上去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