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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無神

第十六回 神通(1)

江湖無神 水寒之 4035 2022-06-16 12:05:13

  卻說公孫玉和如意躲在草叢中警戒。這里從外部看來是一個山洞,到了內(nèi)部,卻像一個深谷。枝葉繁茂,尤其是松柏,密密麻麻的分布在兩側(cè)的山崖上。在谷底,則是一片垂柳。小溪從內(nèi)流出,形成一小灘水。

  此時外面已經(jīng)火光沖天,夜空被照的隱隱發(fā)紅。

  忽然,公孫玉聽到不遠處的叫喊聲,只聽得石不逾大聲道:“宗主已經(jīng)做了將近一百年。如今把宗主之位傳給掌門,怎么可能別有用心?”他話音剛落,便聽到一人道:“石不逾,你小聲些,不要讓孫思邈老頭聽到?!痹掚m如此,但他的聲音也不小。正是西門釗。

  石不逾道:“少掌門!你怎可對宗主如此無禮!”聲音更大,雖然遠離眾人,公孫玉還是覺得耳朵被震得嗡嗡作響。

  西門釗道:“石不逾!孫老頭已經(jīng)把宗主之位傳給了我父親,他就不再是宗主了!你還叫他宗主,難不成你想犯上作亂?”他雖然已近二十歲,但聲音尚未完全變了,或粗或細的嗓門,聽著十分難受。

  石不逾大怒道:“西門釗!我看掌門之面,對你禮敬有加。但你不過是天武門的一名普通弟子,若再出言不遜,別怪我不客氣!”西門釗道:“好啊石不逾,你果然是想造反!”

  接著便聽到拳掌赫赫的聲音。

  只聽得“碰”的一聲,西門郵大聲道:“都是同門師兄弟,不可爭吵!西門釗,你師兄隨我們一同上山,怎么可能是叛徒!你若再出言不遜,別怪我不念父子之情!”西門釗似乎對西門郵十分恐懼,低聲道:“是!”

  西門郵又道:“不逾,釗兒年輕氣盛,不要與他一般見識?!笔挥獾溃骸笆牵∽谥??!?p>  西門郵道:“老宗主乃山野之人,醉心醫(yī)術(shù),今日我做了宗主,自然要好生侍奉老宗主。只是老宗主宅心仁厚,如今又為李清影迷惑,若老宗主不惜性命與他療傷,反而是我等的不是。為今之計,只有先除掉李清影等一干人眾,讓老宗主安心在洞中養(yǎng)老鉆研,方為上策?!?p>  石不逾道:“宗主所言極是!老宗主于天宗有大功,之前沉溺于醫(yī)藥之學,無心打理門派,這才讓本門四分五裂。如今宗主繼位,一可以讓老宗主頤養(yǎng)天年,二可以讓天宗重掌天下,正是一舉兩得?!?p>  公孫玉暗想:“這個石不逾倒是個實誠漢子,他并不想犯上作亂,只是心痛天宗沒落,這才愿意跟著西門郵。不過這想法也過于幼稚了些?!?p>  這時沒聽眾人腳步聲漸漸近了,西門郵道:“竹櫻,你去那邊搜尋。石不逾,你去那邊。阮綺你去那邊。王增守在洞口。釗兒,你跟著我,別四處亂走。”眾人齊聲道:“是!”

  公孫玉眉頭緊鎖,他“那邊”、“那邊”的說,無法分辨到底是哪個方向。只好藏在松林中,警惕的看著周圍。

  忽然,一瞥之下,看到一襲紅影從左邊閃過,身形纖細,正是竹櫻。只見她揮舞著手中短劍,緩緩向這邊走來。

  公孫玉心念一動,想起剛剛竹櫻出言相勸,自是想保全李清影,說不定內(nèi)心有其他苦衷。從地上抓起一塊土,捏成球狀,右手拇指、中指緊扣,猛地一彈,土球飛向竹櫻小腿。這一彈并未十分用力,沒有形成勁風,平平飛去,正好打在竹櫻小腿上。

  竹櫻覺得腿上一涼,正要驚呼,隨即明白何意,順著土球飛來的方向,緩緩走近。

  待她離自己只有一步之遙時,公孫玉壓低聲音道:“竹姑娘,是我?!敝駲岩幻鎿]舞著短劍,將周圍的樹枝紛紛斬斷,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一面低聲道:“李公子怎么樣?”

  公孫玉道:“師父正在幫他療傷。你們怎么分布的?”竹櫻一邊挪動,一邊說道:“我從北向里搜尋,石不逾南邊,阮綺中間。西門父子和其他四名高手在叢林外面守著?!?p>  這時竹櫻已經(jīng)走過了公孫玉,大聲道:“這里沒人?!备罹_和石不逾也大聲道:“這里也沒有?!?p>  西門郵道:“休要大聲叫嚷,免得驚到了老宗主。萬一他失神走火,與我親手殺了他有何區(qū)別?”石不逾低聲道:“是!”阮綺和竹櫻卻扯著嗓子道:“是!宗主!”二人本是女子,這般喊叫,更顯尖銳。阮綺是聽懂了西門郵的弦外之音。竹櫻則是提醒公孫玉三人的位置。

  公孫玉道:“直接往里面走?!敝駲腰c點頭,向里走去。這般搜索之下,遲早會找到孫思邈和李清影二人。公孫玉讓竹櫻先去探查,視而不見,給二人爭取一些時間。

  竹櫻緩步離開,公孫玉招招手,讓如意靠近。如意剛剛過來,阮綺已經(jīng)搜尋至此。只見她三十多歲年級,一張瓜子臉,面色極白,柳葉彎眉,杏眼含春,高鼻闊唇,別有一番風味,似是西域之人。

  只聽得竹櫻大聲道:“這邊沒有人?!比罹_本欲上山,聽聞此言,轉(zhuǎn)而向這邊走來。公孫玉心中暗罵:“賊婆娘,干嘛不去石不逾那邊!”拉著如意向北緩緩挪去。走了十余步,轉(zhuǎn)而向西。

  竹櫻和阮綺正好遇到,竹櫻冷笑一聲道:“好好找找,免得我漏了?!币徊揭徊桨は律狡?。阮綺微微一笑,點燃火折子道:“這里暗的很,要點燈好好找一找。”竹櫻道:“小心!別點著了,把自己燒死了。”阮綺道:“多謝關(guān)心,死不了?!?p>  話音剛落,就聽阮綺驚呼道:“糟糕!火折子掉地上了!”跟著地上竟然瞬間點繞一條火龍。公孫玉看的真切,她一面走來,一面故意在地上漏了許多火油。她故意把火折子掉在地上,正好點燃火油。

  山下雖然已是盛夏,山上仍是春寒,天干物燥?;鹩忘c燃,松柏枯枝跟著燒著,火光騰然而起。

  石不逾怒喝道:“阮綺,你在做什么!這樣會燒死老宗主的!”說著健步奔來,不知從哪里拿了一根滿是樹葉的樹枝,快速揮舞,撲擊火苗。

  忽然,只聽得“啊”的一聲慘叫。石不逾丟下樹枝,大聲喝道:“西門釗!你堂堂宗主的公子,竟然下手偷襲!”

  西門釗道:“你一口一句老宗主,你把新宗主放在眼里了嗎?”石不逾如同一頭憤怒的雄獅,哇哇大叫,只聽得拳掌交加,二人已經(jīng)動上了手。

  公孫玉低聲對如意道:“悄悄摸過去,一擊致命,殺死阮綺?!比缫忏读艘幌?,看著公孫玉。公孫玉道:“先做再說!”如意點點頭。

  二人悄悄摸過去,火焰已經(jīng)越來越烈,感覺臉都要花了。公孫玉來到阮綺側(cè)面,如意來到背面。

  公孫玉一揮手,兩柄短劍刺出,在火焰嗶啵嗶啵聲的掩蓋下,劍已入體,阮綺才有所察覺,待想躲避時,卻見兩柄劍分別從右邊腰部和前方胸部刺出。

  公孫玉大聲道:“圍攻西門釗!”如意道:“是!”

  說著,一招“聚時苦短”,身子如離弦之箭刺向西門釗脖頸,如意一招“情綿綿”,劍招虛虛實實,掃向西門郵后背。石不逾右手成爪,抓向西門釗手腕。如意這時才恍然大悟為什么剛剛不進攻西門釗而是阮綺。

  西門釗臉色大變,剎那間竟然成了三人圍攻的局面,情急之下,向后一倒,雙手抱頭,竟向后滾去。

  如意正在他背后,還想著“小姐妙計”,冷不防瞬間被他身子一撞,只覺小腿骨劇痛,如同要斷開一般。身子一歪倒在地上。西門釗不辨方向,沿著山坡滾下,沿途的砂石,松柏的橫枝,低草的細刺,把全身上下劃得鮮血淋漓。

  公孫玉吃了一驚,問道:“如意,你怎么樣?”如意道:“小姐,我沒事!”公孫玉腳下踏著“燕飛魚躍”的輕功,追將上來。卻在此時,石不逾一掌拍向公孫玉右脅。

  公孫玉大吃一驚,看旁邊正好一株松樹,足下一點,飛身而起,躲開此招,大喝一聲道:“石不逾!你這是何意?”

  石不逾道:“姑娘抱歉了!我雖然恨西門釗,但宗主對我有傳授之恩,我不能讓你殺了他!”公孫玉道:“那你親自殺了他!”石不逾道:“剛剛一時義憤,我確實想殺了他,但他無論如何都是恩師的兒子,我絕不可以殺他!”

  公孫玉感覺要被氣炸了,大罵道:“愚蠢之徒!沒看出來他要殺你嗎?”石不逾倒不生氣,道:“我知道他要殺我,今日救了他一命,也算我拜謝師恩了。在下就此告辭!你們?nèi)绻€有命在,在下愿與你們做個好友!”說著拱拱手,然后向西門郵拱拱手道:“宗主!此處已經(jīng)無我容身之處,石不逾告辭了!”

  西門郵看西門釗被圍攻,吃了一驚,疾步趕上,想要救援。看他僥幸撿回一條命,更是大喜。這時,西門釗正好滾在他腳下,急忙上前扶起,只見他身上已經(jīng)破爛不堪,臉上橫七豎八的到處是傷口,心痛不已。正好聽到石不逾之言,西門釗喝道:“石不逾,你個叛徒!竹櫻,把他拿下!”

  竹櫻應道:“是!少莊主!”拔出靴中“魚腸劍”,攔在石不逾面前。石不逾心中一凜,他剛剛受了西門釗一掌,正好打在腰際,劇痛難忍??此种卸虅w細如絲,發(fā)出寒芒,顯是一柄神兵利器。

  石不逾道:“好!今日就在此做個了斷吧?!彼毜氖侨_功夫,并不擅長兵刃,故而也從不攜帶兵刃,雙掌立刻門戶。竹櫻道:“念昔日同窗情誼,我讓你三招?!?p>  石不逾道:“你有此心,我就心滿意足了。盡管來吧,我雖然受傷,未必就不如你。”說著左手虛晃,右手猛地前伸,來抓竹櫻右手手腕。

  二人同窗學藝,雖然學的武功不一樣,但也或多或少了解對方,竹櫻右手翻轉(zhuǎn),劍尖向外,退了一步。

  石不逾右手縮回,箭步趕上,左手如鉤,向竹櫻右臂點到,竹櫻跟著又撤一步,右手收回,身子一旋,向一旁閃去。

  石不逾足下不停,雙手連續(xù)攻擊,只見他一會兒由拳變掌,一會兒由掌變爪,虎爪、鷹爪、龍爪、鶴爪,不一而足。竹櫻右手將劍收在身后,只是閃躲。十余招之后,竟未碰到她的衣角。

  忽的,石不逾足下一點,后退一步,道:“竹櫻,你已經(jīng)連續(xù)讓了我十幾招了,可以反擊了。”竹櫻微微一笑道:“好!那我就不客氣了?!闭f著手中短劍刺出,向石不逾胸口刺到。

  石不逾愣了一下,倒不是這招有多難,恰恰相反,這一招實在是太簡單了,除非功力遠勝對方或速度奇快,否則的話,根本不可能擊中對方。隨即想到:“她手上有神兵利器,縱使不能刺中,劍氣所到之處,亦會有所損傷?!毕氲竭@里,看劍已經(jīng)在眼前,矮身前躍,左手翻轉(zhuǎn),抓其手腕,右手變爪為掌,拍其小腹。

  劍鋒閃過,石不逾感覺脖頸處一寒,忍不住贊道:“好劍!”

  竹櫻飛身而起,竟從他肩膀出飛過,只見血光一閃,竹櫻一劍刺入西門釗右肩。魚腸劍鋒利無比,直接刺穿肩胛,從后慣出。

  原來竹櫻剛剛閃避時,已經(jīng)來到側(cè)面,石不逾不知不覺被她帶到了西門釗面前,背對西門釗。竹櫻一劍刺出,西門釗豈能錯過這個機會,登時飛身而起,從背后攻向石不逾。竹櫻早料到他沒安好心,接著石不逾的掩護,一擊即中,

  石不逾疼的“哇”“哇”大叫,右掌向竹櫻拍來。

  竹櫻仗著神兵利器,右手一劃,已經(jīng)劃破肩胛骨,飛起一腳,正好踢在西門釗手掌上,借勢后退,來到石不逾面前。

  石不逾吃了一驚。

  竹櫻道:“沒想到吧,西門釗?!?p>  這時只聽得一聲慘叫,西門郵一腳踢出,將公孫玉踢飛出去,跟著回身,扶住西門釗,運指成風,封住他肩頭幾處大穴,問道:“竹櫻,你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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