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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無神

第廿三回 無敵(3)

江湖無神 水寒之 4491 2022-07-31 20:02:28

  陳煥笑道:“晉國公大駕光臨,本座已經(jīng)設(shè)下宴席,請!”李清影伸手道:“請?!迸c陳煥并肩上前。

  李芊兒自見到李清影,眉頭緊鎖,一言不發(fā),跟在陳煥身后。

  一行人來到中央最大的帳篷,陳煥坐了主位,李芊兒坐在他一邊,下首是齊言和胡五。之后是杜詩和費威。李清影下首是云蒼松、管牙期、但青梨和支木。下人早已設(shè)好了牛羊肉和酒。

  陳煥道:“晉國公為了一個承諾,只身赴宴,光這份豪氣,本座便佩服不已?!崩钋逵暗溃骸瓣惤讨骺蜌饬?。人在朝廷身不由己,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出來,自是要多玩一會兒?!标悷ü恍Φ溃骸皶x國公深入龍?zhí)痘⒀ǎ谷徽f是玩兒,佩服佩服?!?p>  李清影道:“陳教主可曾孤身一人深陷重圍?”陳煥道:“本座四歲時孤身一人從天山一路走到中原,可否算的上?”李清影道:“那時天下未定,大唐與突厥、契丹多有戰(zhàn)事。若換做在下,早就死在兵荒馬亂中了。不知陳教主那時做和感想?”

  陳煥嘆口氣道:“那時什么都不想,整日腦子里只有一件事,如何活下去?!崩钋逵暗溃骸霸谙卢F(xiàn)在和陳教主一樣,腦子里只有一件事,就是如何活下去。”

  陳煥道:“仔細想來,你我并沒有仇怨?!崩钋逵暗溃骸瓣惤讨髡f笑了。‘黑心’的臉是‘花神’打花的,‘黑身’、‘惡數(shù)’是我殺的。說你有前隋寶藏是我散播的。甚至總壇都是九龍門毀的。我覺得我們仇深似海?!蓖看竽椭芫艑m都死在澄心師太手中,不過澄心師太與他有恩,便全攬在自己身上。

  李芊兒眉頭微微一皺,忽然橫李清影一眼。

  齊言大喝道:“‘黑身’真的是死在你手中!”陳煥眼光一瞥,齊言忙地下頭。

  陳煥道:“與人爭斗,互有損傷也是正常。丹心師太深受重傷,未必好受。涂大漠身死,司嘉晨和涂福都不找你報仇,這顯然也不可能。周九宮可能是你殺的,這算是一筆血債。至于前隋寶藏,不管現(xiàn)在在不在我這兒,我是勢在必得的。這算是你為了救李姑娘的計策,也算不得深仇大恨?!?p>  李清影道:“深仇大恨都被陳教主風(fēng)輕云淡的揭過去了,看來在下可以安心喝酒了?!标悷ǖ溃骸耙粯冻鸷夼c十樁仇恨沒什么區(qū)別。晉國公可否說說周九宮是如何死的?”

  李清影嘆口氣道:“看來這杯酒還真不那么好喝?!闭f完,自己斟了一杯,道:“在下只能自斟自飲了。”

  連著飲了三杯,李清影看陰陽教都盯著自己,擦擦嘴邊道:“他想偷襲我,被我先偷襲了,他就死了?!边@話對別人而言說了和沒說一樣,對陰陽教之人而言卻截然不同。

  周九宮武功只能算一般,但偷襲的本事天下無雙,自然對人是全身戒備,能偷襲他簡直是匪夷所思。

  陳煥道:“晉國公也會偷襲?”李清影道:“我是朝廷的大將軍,不是江湖中人?!秾O子兵法》云“凡戰(zhàn)者,以正合,以奇勝?!薄标悷ㄐΦ溃骸八涝谧约旱慕^技之下,也算是死的其所。但這個仇終究要算在晉國公頭上。”李清影道:“在下無可辯駁。不知陳教主要如何為屬下報仇?”

  陳煥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晉國公敢獨自來到此處,想來也做好了準(zhǔn)備。”李清影道:“是??!不知道諸位哪位先來,是一個一個上呢?還是一起上?”

  齊言對陳煥道:“請教主準(zhǔn)許屬下出戰(zhàn)!”陳煥微微點頭道:“晉國公武功高強,小心行事。”齊言道:“是!”右足一點,已經(jīng)從座位中跳出,伸手道:“晉國公,請吧?!?p>  李清影道:“我實在懶得起來了,你若想攻就直接來吧?!饼R言道:“大言不慚?!闭f著忽的跳起,搶上前來一掌拍向李清影面門。跟著又是一腳,踢向他的胸口。這一招將身子折疊起來,十分古怪,卻讓李清影沒有反擊之處。

  李清影看她頭上三根黑羽飄動,登時想起公孫玉被她的黑羽所傷,力透筋骨,登時火冒三丈。用力在桌上一拍,卻聽得“噗”的一聲悶響,原地彈起兩丈高直接頂?shù)綆づ裰?,一股真氣凝于右手食指點出。

  齊言聽得破空之聲,臉色微微一變,足下一點退出一步,右手拔出頭上黑羽鏢,向李清影小腹丟去,左手從腰間又摸出一枚黑羽鏢,飛向李清影左目。兩枚黑羽一個拋,一個彈,力道、速度截然不同,左手黑羽距離稍遠,卻后發(fā)先至,

  李清影看到兩枚黑羽鏢,恍然間想起公孫玉深受重傷,差點喪命,心中之火更盛。側(cè)身多開眼旁的黑羽鏢,伸手來拿小腹的黑羽。卻在此時,眼前的黑羽鏢忽然裂開,化作無數(shù)細小的黑毛,向李清影面門沖來。

  李清影吃了一驚,急忙一個千斤墜快速落地。一枚黑羽和無數(shù)黑毛射向帳篷頂端。

  李清影驚出一身冷汗,定睛看時,卻見齊言雙長在胸前抱圓,十余枚黑羽籠在掌中,猛地推出。黑羽如同離弦之箭,分別射向李清影身前十余處大穴。

  李清影見狀,雙手在胸前畫了個圈子,一拳從圈中擊出,這是葉刃“洪凌微波”的招式。

  陳煥臉色微微一變。對付齊言的這一招,他至少有三種方式,但這種方式卻是他完全沒想到的。

  李清影連著三招,將黑羽鏢擋在身前,齊言吃了一驚,也跟著連續(xù)拍出三掌。十余枚黑羽鏢被掌力催動,竟然凝在二人中間,卻不落地。

  李清影看齊言功力深厚,身法、手法均是一流,渾然一體,竟然沒有絲毫的特征。只好繼續(xù)催動掌力。

  十余枚黑羽鏢在二人雙掌之間,忽左忽右,忽的翻轉(zhuǎn),忽的轉(zhuǎn)圈,就是不落地。幾番交鋒過后,黑羽鏢上的黑羽紛紛飛散,只剩下細細的針,無從受力,才紛紛掉落。

  李清影翻身左掌單掌拍出,齊言看對方掌力雄渾,自己還要略輸一籌,雙掌回應(yīng)。李清影右掌拍在左掌掌背之上,跟著又是兩股力道發(fā)出。這一招正是百花門的絕招“三花聚頂”,雖然只是一掌,但勁力在剎那間猛增三倍。尚未完全掉落的細針紛紛向齊言飛來。

  齊言吃了一驚,只覺對方掌力如同排山倒海般沖來,已經(jīng)是立足不穩(wěn)。面上忽然露出生無可戀之色。

  卻在此時,一個白影從旁邊飛出,雙手袍袖不斷揮舞,將李清影的掌力消弭于無形,細針紛紛落地。正是陳煥。陳煥道:“晉國公好武功!看來只有本座親自出手了。”

  齊言驚魂未定,跪倒在地,一面喘著粗氣,一面道:“多謝教主救命之恩。”

  李清影不理會齊言,坐回原地,道:“我不是你的對手,你直接動手吧?!闭f著斟了一杯酒,抓起桌上的牛羊肉,便往嘴里塞。陳煥臉色微微一變,這個變故倒是他沒有想到的。

  一路走來,李清影反復(fù)看那塊黑布,也不知道是何人所留,究竟何意。他硬著頭皮來到陰陽教,先試探了陳煥,發(fā)覺他看到自己十分驚訝,似乎不可能更是他寄出的。再看李芊兒,她卻對自己視而不見,一言不發(fā)。又打量了現(xiàn)場之人,也沒發(fā)覺是何人寄出此信。

  他想方設(shè)法拖延,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端倪,猛然間忽然想到:“陰陽教如此大,人員如此多,極有可能不是這幾個首領(lǐng)?!焙鋈婚g他想起了鷹奴,難不成是他做的?但仔細想來又覺不對,如果是他的話,李芊兒必然知道,怎么會對自己視而不見呢?

  想到這里,索性來個自暴自棄,看看誰會露出破綻,也好有個接應(yīng)。以陳煥這等身份,自己不抵抗,反而不會直接殺了自己。反正打他不過,又何必動手做無謂的抵抗。

  陳煥眼神示意齊言,齊言拔出腦后的黑羽鏢,伸手射向李清影。李清影還在埋頭苦吃,不時把酒灌入腹中。黑羽鏢直接射入了李清影右耳耳垂。

  李清影吃痛,眉頭微微一皺,伸手取下,指了指自己的心臟,道:“你可以直接射這兒。”

  齊言看一眼陳煥。陳煥身子一晃來到李清影面前,一掌拍向李清影額頭。只聽得李芊兒一聲尖叫道:“不要啊!”便要上前。李清影頭也不抬,冷笑一聲。

  陳煥這一招來得快去的更快,猛地收回,又后退一步。凌空一點,封住李芊兒的穴道。李芊兒尚未動身,便原地不動了。

  李清影看他這掌用了全力竟然能從容收回,收回之后竟然能再次發(fā)出凌空指力,封住李芊兒的穴道,對于內(nèi)息、掌力的控制已經(jīng)是秒至巔峰。

  陳煥道:“既然晉國公放任自流了,那也就別怪本座也隨心所欲。來人,把晉國公拉下去,和那群公羊關(guān)在一起?!痹捯魟偮?,倏地一閃,上前封住了李清影的穴道。他功夫極深,只是輕描淡寫的一指,已經(jīng)封住他任督二脈中的三處“膻中”、“靈臺”、“大椎”三個要穴。這三個穴位任何一個被封,內(nèi)力都無法施展,更何況三個都被封。

  李清影只覺的渾身上下癱軟無力,被進來的下人拖出營帳。連著拖過幾個營帳,來到一個帳篷。這些羊群是一路之上為大軍準(zhǔn)備之用,如今西北已經(jīng)寒冷,怕羊群被凍死,都養(yǎng)在帳篷之內(nèi)。

  一進入帳篷,一股惡臭撲面而來。李清影被二人丟入圈內(nèi)。他身子酸軟,竟然一時無法站起,趴在地上,眼前面試一個個圓圓的羊糞,只覺胃中一陣翻騰,剛剛吞下的酒肉噴涌而出。

  嘔吐物的酸臭混合著羊糞的惡臭,李清影覺得自己快暈過去了,忽然感覺這次是真的后悔了,有著好好的晉國公不做在這里做階下囚,只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消息。

  過了一會兒,李清影感覺身上稍微有些力氣,直起身子,擦掉嘴角邊的穢物。羊群還是比較怕人,倒不會向他旁邊來湊。他想凝神靜氣解開被封的穴道,但陳煥點穴手法十分奇特,嘗試了幾次,便覺體內(nèi)真氣翻涌,只好停下。

  李清影暗中思索“溫玉功”中的經(jīng)絡(luò)原理,嘗試著向過去那樣,先從手太陽、手少陰逐漸向足太陽,然后匯入任督二脈,真氣進入任督二脈之后,便覺滯澀,難以突破。轉(zhuǎn)而進入陽維脈,竟然出奇的順利,從金門、陽交、臑俞、天髎、一直到腦空、風(fēng)池、風(fēng)府、啞門,進入督脈,又覺十分滯澀,只得倒轉(zhuǎn)至風(fēng)池,進入足少陽經(jīng)。

  如此一來,一股真氣從陽維再轉(zhuǎn)入六陽正經(jīng),再轉(zhuǎn)入六陰正經(jīng),然后轉(zhuǎn)入陰維。如此循環(huán)六個周天,與其他奇經(jīng)漸漸松動,漸漸的陰蹺脈,陽蹺脈,然后轉(zhuǎn)入沖脈、帶脈,又運行了十二個周天,終于沖破了“膻中穴”。

  “膻中穴”一開,封于氣海丹田之真氣涌出,與奇經(jīng)八脈中的真氣匯合,一股真氣沿著玉堂、紫宮、華蓋、璇璣,一直到承漿,轉(zhuǎn)入督脈齦交穴,另一股真氣沿著中庭、鳩尾、巨闕直至?xí)?,轉(zhuǎn)入督脈長強穴。

  一般而言,真氣在體內(nèi)只有一個方向運轉(zhuǎn),向李清影這般分而運轉(zhuǎn),然后相互交合,可謂絕無僅有。

  他內(nèi)力極深,突破了“膻中穴”,只是兩次,便突破了“靈臺穴”和“大椎穴”,終于解開了穴道。回頭看時,發(fā)現(xiàn)養(yǎng)群竟然也已經(jīng)都睡了,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李清影解開穴道,回想今日之事,仍無法想清楚到底是誰給自己寫了這么一封信。

  這時,遠處忽然隱隱傳來人喊馬嘶之聲,似有千軍萬馬奔馳而來。李清影聽了,驚疑不定,暗想:“陰陽教這么多年竟然發(fā)展初如此巨大的叛軍?”驚疑之間,圈中的羊也紛紛醒來,“咩”、“咩”的叫個不停。無論山羊、綿羊,平日里素來乖順,此時竟如同瘋了一般,紛紛向圈外沖去,李清影都被撞得東倒西歪,暗想:“這些畜生平時看著如此乖順,此時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氣。”奈何帳篷大門緊閉,沖不出去。

  李清影聽著馬蹄聲越來越近,馬嘶之聲已是十分清楚,當(dāng)即起身,飛身一點,來到帳篷門前,站在兩只驚疑不定的羊身上,雙掌猛推,打開帳篷之門。

  陳煥點了李清影的穴道,是以只是用兩個尋常的守衛(wèi)守在門前。二人吃了一驚,回頭看時,已被李清影一掌一個登時斃命。

  羊群從帳篷內(nèi)沖出,登時四散奔走。李清影暗想:“只有這里亂做一團,自己才好逃命?!贝蚨ㄖ饕?,足下一點,來到旁邊的帳篷,門前守衛(wèi)之人看他打死二人,早已驚呆了,被他一掌一個了賬,打開帳篷之門,將里面的羊全部放出。如此依法炮制,一直放了四個帳篷,猛地聽到一人大喝一聲道:“李清影!你竟然沖開了教主點的穴道?”正是齊言。

  陳煥自然聽到大軍的聲音,立刻做了部署,讓齊言來帶走李清影。不想李清影早已解開穴道,不但如此,竟然還將賬內(nèi)的羊全放了出來。

  李清影打開眼前帳篷之門,大聲道:“看在陳教主饒我不死的份上,就饒你一命?;厝ジ嬖V陳煥,李芊兒我一定會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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