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局勢
“阿瑜!阿憐!快來吃飯了!”
阿瑜裝模作樣在門口伸了伸懶腰,打個哈欠問:“今天吃什么?”
“是梗米,只是有點稀,阿瑜將就著吃些!”李氏走上前拉著阿姊入座,輕拍手道:“這陣子日子不好過,照如此情形怕是得顆粒無收,若是下雨了,還能放寬松些,也沒那么難過?!?p> “她小姑娘家家的同她說這些做什么?”許錢氏同許老太爺在院外洗好了手,聽見兒媳婦同囡囡說這些,當場便不是很高興。
走進屋怪道:“小孩子還是做小孩子的事,沒的關心一大家子吃喝拉撒做什么,小心老得快!”
又順手將最粘稠的那碗擺在阿瑜面前。
阿瑜見跟過來的老太爺似是不在乎許錢氏的舉動,只坐下隨手接過許錢氏遞過去的一碗吸溜喝起來了。
“娘說的是,咱們阿瑜還小,萬不能煩心在這些事上的,這些事……阿瑜快吃!別涼了傷胃!”
李氏抹去眼淚,想來今年年景,兀自端著碗埋頭吃飯。
稍后出來的阿憐見氛圍不對勁,抱著碗也不敢亂說話。
適時,還是許老太爺開口了:“家澤去縣里與他同窗打探消息去了,不到晚上回不來,就不給他留飯了。”
“是!媳婦知道了。”李氏借著這個臺階,緩了緩心緒道:“公爹嘗嘗這菜,是阿憐炒的,這小子,燒火沒天賦,這炒菜可是好手!”
“那我可得好好嘗嘗!”許老爺子夾了一塊子小青菜,連連點頭說好。
許錢氏一聽,也夾了一筷子,說卻是比她老婆子燒的好吃些!
咱阿憐哪里經(jīng)過這般毫無顧忌的夸獎,當場紅著臉蛋低下頭。
阿瑜嘗過后驚呆了,這可比她娘做的好吃多了好吧!
當初毒暈她的那碗小米粥的味道她至今記憶猶新??!
“往后若是有空,還是阿憐做飯吧!我娘做的飯菜,實在難以下咽??!”
“好你個小妮子!前幾年吃我的不說什么,現(xiàn)在有了別人倒嫌棄你娘來了!”
“誰叫娘做飯沒有天賦的,娘若是做的好吃,便是阿憐做成珍饈我也不屑一顧!”
“你個小猢猻,溺了一回水,倒編排起你娘來了!你且等著,你晚上餓了,我不給你做飯吃!叫阿憐去做吧!”
“阿憐!你做嗎?”
“做!阿瑜說的我都做!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做!”
全家笑作一團。
氣氛便在阿瑜和阿憐的斗嘴中逐漸回暖。
吃過飯,阿瑜在廚房里陪著李氏洗碗,問起剛剛在飯桌上的事。
“原也不是你該管的事,你若執(zhí)意問了,我告訴你也無妨。”
原來這個國家叫做商,雖叫商,卻同現(xiàn)今古代的商朝不同。
此商趙氏為王,當今這位名叫趙慎圖,年五十有一。
一生育有三子,初立儲是賢王趙瑞賢,后賢王結黨營私犯了當今忌諱,又欲勾結匈奴篡位,當今震怒,將其貶為庶人,終身看守皇陵。
后宦官蠱惑當今立誠王趙瑞誠為儲,然而誠王外表賢德純良,飽讀詩書,內里卻胸無大志。
又因其母妃早亡,幼時養(yǎng)在皇子所,被宦官把控,作為傀儡蠶食朝堂。
逍遙王趙瑞棠是唯一外放的皇子。
雖是當今最受寵的皇子,可卻也過慣了宮里爾虞我詐的日子。
最后以死相逼才求皇帝外放冊封地。
不過逍遙王明里暗里看著也比他兩個哥哥厲害些,他的封地里百姓雖不說安居樂業(yè),卻也是吃穿不愁。
然同賢王結黨營私的朝臣仍不死心,暗地里伙同江湖殺手刺殺誠王,起復賢王。
而逍遙王則不管兩兄弟的詭秘陰暗,反正自己又不想坐高位,何苦來哉?
而許氏一族坐落于誠王轄下一座不知名的小山里。
在往北個幾十里地就是匈奴了。
且前個兒才收了春收的賦稅。
說到收稅,又不得不提一嘴,朝廷又加重了賦稅,原從二稅一成了現(xiàn)如今的泰半之賦。
又加之地里莊稼渴水,今年收成無望,若是還按現(xiàn)如今的標準收稅,到時候,全族怕是都得北遷逃荒。
許家澤去鎮(zhèn)上就是同當年同窗好友柏林許打探消息:
一是朝廷為何加重賦稅,可是又有什么仗要打。
二嘛,則是詢問此次干旱到底遍及幾個區(qū)省,受災面積幾何,朝廷會不會就此免了他們的稅收。
三則是詢問朝堂詭秘風云,皇帝年老體弱,誠王不堪大用,賢王結黨營私,匈奴人又虎視眈眈,而這天下……何時大變。
“家澤兄!這話……可不能亂說!”青衣男子面色大變,惶恐地捂住許柏霖的嘴四處張望。
“師兄膽量何時變小了?我就在你這里問問,別處我可不敢亂說的!”
青衣男子吩咐小廝走遠,眼睛撇了撇四周,見無人,才敢附在許家澤耳邊說道:
“當今年老,皇后早薨,想必是孤單非常,又恰他極思逍遙王,所以八月便要動身前往逍遙王封地了。
不過,我聽了一耳朵其它的事?!?p> “師兄快講,莫要墨跡!”
“當今此番似要帶上朝中重臣一同前往,連同國子監(jiān)祭酒和小祭酒一起?!?p> “思念兒子乃人之常情,帶上國家重臣是何道理?”
青衣男子搖頭:“我等愚笨,確實看不透帝王的行為,想必也是有他自己的道理才是!”
“有個屁!誠王無用,便更該將重臣留在京城好好教導他如何治理國事才是,怎會帶走?”
阿瑜點頭稱是,可確實也不知道該怎么解決這個困境。
讓她去叫皇帝少收稅嗎?還是讓天快點下雨?
又或者說讓那老皇帝直接封一個無能兒子上位?
算了算了,琢磨此事還不如想想怎么把藏寶庫里的大米悄無聲息地弄進米缸呢!
李氏看見阿瑜若無其事,笑了笑:阿瑜果然還是小孩子心性。
“出去玩吧!別來廚房添亂了!”
“好的!娘!”阿瑜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怪到來哉,本以為一朝環(huán)境突變還不適應,準備在床上躺個把月,等倆小人分出勝負才慢慢試著活下去。
但才睡了覺,竟覺得前世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算了算了,反正自己現(xiàn)代也就一個閨蜜,自己死了那傻玩意兒還不得嘻嘻哈哈吃席?
沒人留戀也無牽掛,在這邊也好過些。
“阿憐!走!我?guī)闳プ剿行淙?!?p> 阿憐吃了飯就蔫答答的想睡覺,剛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就聽到阿瑜的聲音。
本想擺擺手說不去了,可一聽到去河邊,又想起自己藏在那處的東西,騰地一下坐起來,眼睛閃著光說:“可以吃嗎?”
得到肯定的回應才急急忙忙穿上鞋襪。
不過,兩兩相約走出房門就看見門外進來一個提著包袱的人,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小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