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文？”
孫立煥坐在凳子上，只覺得如坐針氈。
在他身后不遠處，夏錦芳和楚母正一人端著個手機在看《破產(chǎn)后》。
兩人臉色奇差無比，時不時還會抬頭看孫立煥兩眼，眼神那叫一個不善。
孫立煥都快被這一波又一波的眼刀扎成馬蜂窩了，滿腦子只剩下一句話。
——錢難賺，屎難吃。
他毫不懷疑，如果刀人不犯法，夏錦芳和楚母這會兒已經(jīng)提刀沖了。
早知道這錢賺的這么難……
那他還是會賺的。
時薪一萬呢，老大實在給的太多了，嗚嗚嗚。
“嗯?！敝芡鹑坏故菓B(tài)度平和，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因為《破產(chǎn)后》的劇情生氣了，經(jīng)過多年磨礪，她早就被逼成個吐槽役了好嗎？！
“理由我暫時不方便說，你就當我是一時興起吧。”周宛然苦笑，“但這件事對我而言，真的真的很重要?！?p> 孫立煥不動聲色地看了楚辰希一眼，見他家老大微微點頭，孫立煥忍不住嘆了口氣。
真的要棄文啊？
他可喜歡這本書了呢。
追了這么久，結(jié)果竟然要親手讓這本書成坑，想想就虐死了。
“我個人倒是對棄文沒什么意見，網(wǎng)站那邊也好解決，坑文千千萬萬，也不差這一篇?！睂O立煥來之前就已經(jīng)被交待過了，應(yīng)對起來連個磕絆都不帶打的，“有問題的是全息版權(quán)和影視版權(quán)。”
“這兩個不重要?！敝芡鹑灰闹皇沁@本書停更，畢竟每次穿越都是十二點這件事，已經(jīng)足夠說明小說世界的開啟是根據(jù)更新時間來的，只要小說坑了，影視劇和全息要怎么弄，她根本就不在意，“違約金方面我會給的，你不需要擔心?！?p> 孫立煥撓了撓頭：“不是這個問題，影視那邊好說，還沒開機呢，賠錢就能了事，但全息版權(quán)應(yīng)該不行，那邊很早就開啟這個項目了，如果要撕毀合同，會導致這個項目前期的投入全部打水漂，對方如果要追究的話，恐怕不是賠違約金就能解決的事?！?p> 夏錦芳正看到周宛然被人鎖在廁所隔間里潑冰水那段劇情，聽了孫立煥的話，當即怒道：“賠就賠！他們前期投了多少錢，我們?nèi)r！竟然把我女兒寫成這樣！我女兒這么好……”
楚母也挺上火，斜睨著孫立煥道：“小伙子，你這是毀壞他人名譽你知道嗎？虧你還是辰希的兄弟，竟然把他女朋友寫成這樣，你像話嗎？”
孫立煥：“……”
啊，仿佛在被炮轟。
這就是成為眾矢之的的感覺嗎？
“沒事，當時我還沒跟楚辰希在一起，和孫立煥之間也有些誤會，不怪他。”周宛然是真覺得孫立煥慘，又慘又好笑。
楚母滿臉欣慰：“你這孩子，果然人美心善，不愧是要當我兒媳婦的人?！?p> 周宛然：“……”您這句話到底是夸誰呢？怎么聽起來怪怪的？
她有些不自在地看了楚辰希一眼，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楚辰希的表情竟然比她還要不自在！
周宛然：“？？？”
楚辰希是臉皮這么薄的人嗎？
楚辰希這會兒是真不自在。
別人不清楚，他自己心里還沒數(shù)嗎？
夏錦芳和他親媽的炮轟，與其說是對準孫立煥的，不如說是對準他的！
幸虧他夠機智，拉了孫立煥來背鍋，否則現(xiàn)在就是重大家庭矛盾了。
“我的意思是，可以的話，小說這邊直接棄文解約，全息版權(quán)和影視版權(quán)慢慢溝通，打官司也好，私下解決也行，時間拖長點都無所謂，這期間需要的費用，我會全部承擔，不用擔心錢的事?！敝芡鹑坏南敕ㄊ?，只要小說停更，她就能獲得自由，之后就能有大把的時間處理影視和全息的版權(quán)問題，所以用不著急。
夏錦芳在旁邊適時幫腔：“錢的事兒不用操心，還有我跟然然她爸呢，就算是獅子大開口，我們也給得起?！?p> 按照夏錦芳的想法，影視和全息可比小說的問題大多了，小說再怎么出名，受眾和代入感也有限，但全息和影視卻不一樣，這兩個才是真敗壞她閨女的名聲！
夏錦芳會這么支持周宛然，一是因為這小說確實看著讓人生氣，二則是思考角度的問題，因為一開始就知道小說是孫立煥寫的，也知道里面炮灰女配的原型就是周宛然，這個認知讓夏錦芳下意識把小說里的周宛然跟親閨女劃上了等號，所以才會這么護犢子。
要是換個場合，夏錦芳無意中看見這文，哪怕名字撞了，她估計也不會當回事。
除此以外，還有第三點……
周宛然剛昏迷了十幾天，又得了莫名其妙的病，夏錦芳正是心疼女兒的時候，哪舍得讓周宛然受這種委屈？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孫立煥還能說什么？
“可以，那我待會就聯(lián)系編輯談?wù)劷饧s的事。”
至于違約金……
他來之前就跟楚辰希討論過了，楚辰希倒是想自己把錢掏了，但在不暴露他其實才是拂曉的前提下，周宛然根本不可能答應(yīng)讓他掏錢。
為了防止翻車，楚辰希只能讓孫立煥接受這個賠償方案。
反正……
最后都是一家人，這筆錢他總會花在周宛然身上的。
“……謝謝?！敝芡鹑凰闪丝跉猓钦鏇]想到孫立煥會答應(yīng)的這么輕易，“真是幫了我大忙了?！?p> 孫立煥頭皮發(fā)麻：“不、不用謝，我也是看在老大的面子上?！?p> 周宛然聞言，扭頭沖楚辰希笑了笑：“謝謝楚神救我狗命?！?p> “……”楚辰希抬手薅了一把她的狗頭。
“對了，這文停更，你也得損失不少錢?！敝芡鹑皇遣辉敢馓澢穼O立煥太多的，“要不這樣，你按照這文開更以來最高的月收入給我報個價，你在估計一下這文原本在你的計劃里還得寫多少字，我按這個標準把錢補給你?！?p> 孫立煥：“……”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算了筆賬。
《破產(chǎn)后》的收益是真的高，除了網(wǎng)站簽約的千字價格以外，每個月的打賞最少都有七八萬，這文到現(xiàn)在至少還有三分之一的內(nèi)容沒寫。
把這三分之一換算成千字價格，再按照每天更新一章的頻率，三分之一的內(nèi)容至少得更新三四個月。
這兩樣收益加在一起……
孫立煥默默捂住心口。
不能算了。
再算他怕他當場腦溢血！
“……不、不用給我?！睂O立煥直把眼淚往肚子里咽，“文寫成這樣本來就是我不對，就當是給你賠罪了?！?p> 嗚嗚嗚，他也好希望有人能拿著幾十萬向他賠罪哦！
周宛然默默看著他。
“……兄弟，你的表情可不是這么說的。”
這都心疼的快哭出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