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殊注意到了動靜,一把拉過沈衡宇,把他護在身后,說:
“小心,千萬別被他碰到,這東西身上有祟氣。我的劍帶出來了嗎?”
平常都是劍不離身,于殊先前把劍放在了沈衡宇房內,事發(fā)突然,就沒有變更劍的位置。
巧了不是,沈衡宇剛好帶了出來,隨手遞了過去。
實話說,沈衡宇帶出這把劍,也是鬼差陽錯,離開前剛好用余光瞥見,總覺得用得上,順手就拿上了。
于殊接到劍的瞬間,一個箭步沖了上去,羅昔想要攔住他卻沒來得及。
人影閃動,樹葉也微微晃動了一下。黑斗篷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只見劍光凌厲,簌地穿進琵琶骨,動彈不得。
于殊眼神陰厲,離得近了,這才發(fā)現那人長著一張恐怖的臉。
臉上全是炭黑色的傷疤,清晰可見的血管網凝固在焦痂下,他大張已經沒有雙唇的嘴,表情猙獰,想要喊什么,卻無奈于根本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也許他不能稱得上人,現在基本沒什么人樣了。身形變得虛幻,他就保持著仰天咆哮的姿勢化成了一團黑氣,連同披在身上的黑斗篷一起,消散在了晨風中。
天漸漸亮了起來,隱隱約約可以聽見風吹過樹葉的聲音。
很奇怪,于殊在黑斗篷臉上看到了不舍和憂傷。
羅昔率先過來拉住于殊的手,想檢查他的傷口,還好,并無大礙。
沈衡宇被羅昔搶了先,心里稍稍有些不平衡,發(fā)現自己的心思后,還暗暗吐槽自己怎么像個看著心上人被搶,心生不滿的小姑娘一樣。
隨他,孩子大了,就是留不住。
于殊盯著劍尖,上面并沒有血跡。羅昔像是猜到了于殊的心思,說道:“他是被煉化成這樣的,屬于低等邪物,沒有思想,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被幕后人操控,傀儡罷了?!?p> 于殊低垂眼眸,看向被黑斗篷砸出的巨坑,緩緩問道:“傀儡?那之前失蹤的人也是這樣消失的嗎?”聲音有些低沉。
雖然于殊沒什么表情,但沈衡宇知道他現在很難受。
怎么說那也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就這樣被煉化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意識被剝奪,身體被操控,干一些生前根本不可能做的傷天害理之事,死后還什么都沒留下。
他最后的流露出的不舍,可能是他最后的牽掛吧……
沈衡宇按住他的肩膀,說:“操控他的人想要殺了我們,就說明我們已經觸及的他的利益,我們必須找到他?!?p> 于殊朝沈衡宇扯了扯嘴角,收了劍。三人又回到濟蕘樓內。
羅昔為于殊上了藥,說是除邪教的靈藥,專門治療祟氣造成的創(chuàng)傷。
不愧是上等靈藥,涂上后灼燒的刺痛瞬間就沒了,冰冰涼涼的,還挺舒服。
三人圍在一張小桌旁,自從羅昔為于殊上完藥,氣氛一度變得有些清冷,三人都各懷心思。
于殊發(fā)現羅昔又穿上了那身白衣,方才在外面時,他好像并不在意自己只穿了里衣,雖說現在剛剛入秋,但早上穿成這樣就亂跑也是有涼意的,他是在擔心自己嗎?
于殊不想欠別人什么,自從遇見了羅昔,他總覺得自己見過他,不僅僅是羅昔扮鬼嚇他那一回。
于殊對羅昔道了謝,羅昔卻表示自己是舉手之勞。于殊張了張嘴,最后還是什么也沒說。
“其實我認識趙顏清,就是因為祟氣。”羅昔先開口,開始講述和趙顏清的相識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