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浩然!你聊國未免也太霸道了!不順你便要亡?這天下還有公理正義嗎!”
一個剛直使者憤然道。
“你應(yīng)該稱呼‘聊王’或者‘無敵王’?!?p> 高級幕僚烏用目光鋒利道。
“王?”
剛直使者冷笑,“若行‘順你者昌,逆你者亡’之事,你莊浩然就沒資格稱為王,而是屠夫!”
此話說出了太多國家的心聲,但在今天這種莊浩然登位稱王的大喜日子,敢如此大放厥詞,眾人敬他是一條英雄,英雄總是命短的,因此他們沒有去做,而是靜靜看著。
“找死!”
烏用說著就要拔刀。
莊浩然卻擺擺手:“今天不殺人,先記著,我記得你是石斯國的吧?很好,回去告訴你們國主,既然你說孤王是屠夫,那么孤王便會第一個屠了你們,讓他洗好脖子?!?p> “告辭!”
剛直使者隨意一拱手,不再停留,在眾人復(fù)雜的目光中揚長而去,其已與死人無異。
石斯國也已與墳?zāi)篃o異。
有人走了,有人來了。
外面?zhèn)鱽硪宦曧懥恋耐▓舐暎骸笆谔厥沟剑。?!?p> 傳報官的聲音非常洪亮,甚至比宣布莊浩然稱王時都要高亢,其中還夾雜著一絲顫音。
然后眾人就見到了所謂的十宗特使。
不少人微微一訝,這是一個面相丑陋如鬼般的老人,老人光頭,額頭的抬頭紋清晰可見。
他佝僂著背,拄著一根爛樹杈,面帶微笑,這微笑使他看起來更加丑陋,還有些嚇人。
他一步一步像蝸牛一樣走著,走上長長的階梯,走入朝殿,來到眾人眼前。
有那么一段時間,眾人都擔心他萬一一不小心摔個人仰馬翻,然后眼一翻當場去世。
這實在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沒人知道他多少歲,但眾人猜想起碼在100以上。
如果按照十宗優(yōu)渥的人均壽命,他很可能在150歲,甚至200歲以上,甚至更多。
面對這樣一個腐朽的老人,眾人很難生起敬畏之心,甚至從心里感到極度的厭惡。
但當一眾目光落在他胸前簡約華貴的藍色‘十’字上時,包括莊浩然這位王在內(nèi),所有人心中不由一顫,看老人的眼神高山仰止,不敢怠慢。
那是十宗的標志。
在人六域沒人敢亂用,哪怕十宗各宗門的人也萬萬不敢亂用,能用的只有十宗會。
人六域號稱十宗百國,十宗凌駕于百國之上,而十宗各宗一方面內(nèi)部有爭斗,一方面又一致對外。
因此十宗會成立了。
十宗會代表了十宗共同利益,和共同的最高意志,可以說是人六域至高權(quán)力機構(gòu)。
而佩戴藍色‘十’字就證明老人直屬于十宗會,起碼此刻來講,其地位高得離譜!
不管是東境三霸中的哪一霸,盤國也好,聊國也好,兮國也好,得罪一個一檔宗門后果嚴重。
得罪十大宗門之中的某一個后果極其嚴重,是不可承受之重。
若得罪了十宗會,也就是說一次性把十宗全都得罪了,滅頂之災(zāi)都算幸運的了。
“參見特使!”
沒有任何猶豫,莊浩然上前迎接,單膝跪了下來。
今天是他稱王的日子,按理說應(yīng)該是至尊無上的,莫說給人下跪,就算躬身也是恥辱!
但十宗會的特使不同。
就算位極人臣,甚至諸國之主,平日里也沒有機會見到十宗會的人,今日能見一面,能跪一次也算一種可以吹噓的光榮!
因此在莊浩然下跪的后一秒,其他所有人,諸國國主、使者,聊國眾臣,以及外面的護衛(wèi)統(tǒng)統(tǒng)跪下,整齊劃一,場面壯觀。
老人繼續(xù)和煦而丑陋地笑著:“你們應(yīng)該沒人認識我,但我卻不是第一次到你們東境來?!?p> 他的聲音尖細而嘶啞,讓人聽了極其不舒服,讓人聯(lián)想到了枯樹上的烏鴉,棺材里的干尸。
如果干尸能說話,八成是此人的音色。
但即便再不舒服,所有人也得垂著腦袋,硬著頭皮聽著,還不敢表露出一點不滿。
“記得500年前,好像也是在這里,聊國還真是風(fēng)水寶地啊,上一個王在此登位?!?p> 他那幽靈般的雙眼瞅著下跪的莊浩然,“聊王也在此登位,不知是一個輪回,還是一個新的開始?”
莊浩然心里咯噔一聲,連忙道:“自然是后者!”
“那便好?!?p> 老人微笑著說。
眾人靜靜聆聽,心中緊張,比只面對莊浩然時緊張一百倍,剛才兩人短短的對話殺機暗藏。
500年前,那位東境王鎮(zhèn)壓諸國,強悍無邊,最終卻慘死身隕,這是一個警告。
老人欣賞一般看了一下布置得莊嚴富麗的朝殿,點點下巴道:“很好,那我就走了?!?p> 說著他就要轉(zhuǎn)身離開。
莊浩然急聲道:“尊使不遠萬里前來,舟車勞頓,請允許小王設(shè)宴款待,以表敬意!”
老人依舊在微笑:“不必了,我還有其他事。”
“是!”
莊浩然沒敢再挽留,低頭小心翼翼地詢問:“敢問尊使尊姓大名,日后小王也好孝敬您!”
“就叫我叟踐吧?!?p> 老人的聲音漸遠,佝僂的人影也漸遠,最后一步一步下了階梯,出了宮門,消失不見。
朝殿中。
眾人總算松了口氣,直到此刻才敢抬起頭,站起身,慶幸老人叟踐沒留下來,否則會讓他們?nèi)缱槡帧?p> 但一些人清楚,叟踐也許真的有事,但就算沒事恐怕也不會留下來,人家可是十宗會的人。
高高在上,尊貴萬分,大家之間隔著不小的階層,能來已是降尊紆貴,給了極大面子,再多就不要奢望了。
莊浩然一改剛才的乖巧模樣,雄風(fēng)再展,霸氣無雙,且相較于叟踐沒來之前更甚!
放眼東境之中誰人能有這樣的面子?
盤主有?
兮主有?
唯獨他一人爾!
莊浩然回到王座上,霸氣更凌厲了幾分,相對的,諸國國主、使者氣勢就更弱一分。
剛才心里還搖擺不定的一些國家,到了此時不敢搖擺了,紛紛站出來表示愿意歸順!
“屈國愿意歸順無敵王!”
“皎國愿意歸順無敵王!”
“舒國愿意歸順無敵王!”
“……”
一連9個國家認慫,要知道東境也就29個國家,莊浩然沒出手,三分之一都投誠了。
這可以說非??鋸?!
而刨去聊國本身和已離去的石斯國,剩下的17個最終沒有站出來,沒有下跪,都硬挺挺地站著。
江山打下來不容易,誰又愿意拱手讓人?
且大家都是大浪淘沙,浴血拼殺出來過的,怕嗎?怕,但怕也要戰(zhàn),也要挺著!
畢竟一大半的都沒吱聲,人都是從眾的,大家都有伴兒,先扛著,實在不行再說!
尤其盤國、兮國這倆霸主還在,怕什么?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爾等現(xiàn)在不歸順,到時可就要血流成河了!可想好了!”
高級幕僚烏用威脅道。
盤主戚逾第一個發(fā)聲:“頭可斷,血可流,唯獨投降不行!我盤國子民脖子硬,做不了那等恥辱之事!兮主,你們呢?”
兮主笑了聲:“我兮國不僅脖子硬,腰板也硬,尤其是雙腿最硬!孤更是不是那懦弱無能的聊主!”
兩大霸主開口,其他國家也跟著表態(tài),一方面說明拒絕歸順,一方面每人抬了一把盤、兮二國。
“盤主,兮主,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現(xiàn)如今唯有你們來拯救東境,還東境以安寧了!”
“是?。∥业热χС帜銈?!”
盤主、兮主沒接話,暗罵這些孫子把他們推在前面,但他們本來就首當其沖啊。
莊浩然想要一統(tǒng)東境,他們兩國是最大的阻礙!
這時一個穿著病懨懨的華服青年突然跑進大殿,這實在太突兀了,關(guān)鍵還是他的身份。
一些人認出了來人,此人正是聊主,準確的說是原聊主,現(xiàn)在被莊浩然貶為庸德公。
庸是平庸,德是有德。
實力天賦平庸,卻有德行,而最大的德行就是自己甘愿‘主動’將一國之主的位子讓出來。
“庸德公,何故來此?”
莊浩然負著手,目光像鷹隼一樣可怕,以往每當看到他的目光時,聊主都會嚇得兩腿打顫。
這次也一樣。
但聊主雙腿在顫抖兩下后停了下來,他蒼白的臉上的驚懼一瞬間轉(zhuǎn)化為了莫大的悲憤。
眾人冷眼旁觀。
一個從即位時就被當成傀儡玩物般的人,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只能被人隨意擺弄。
現(xiàn)在又被人一腳從一國之主的位子上踹下去,他應(yīng)該悲憤。
可聊主的悲憤遠不止如此,他做了一個從來不敢做的舉動——指著莊浩然,他的手指在哆嗦。
“他……他殺了我聊國老祖!”
轟!
這句話像一顆巨石一樣砸在諸國國主和使者的心中,同樣也砸在聊國眾臣心中。
作為聊國這般老牌霸主的老祖,聊國老祖的實力自不必說,而莊浩然竟然能將之殺死。
莊浩然的實力和手段又該是怎樣的可怕!
而對聊國眾臣來講,不管如何,那是他們的老祖,是一直守護聊國的前輩恩人。
現(xiàn)在卻死在莊浩然的手里,這實在無法讓人接受!
“莊浩然殺了我聊國老祖?。?!”
聊主又嘶吼了一句,滿臉淚痕,像一個受了極大委屈和痛苦的孩子,事實上,長久以來處于莊浩然這個攝政公的淫威之下,他本身就是一個永遠無法長大的孩子。
不管他是10歲,20歲,還是100歲,一直如此,或許莊浩然不會讓他活那么久。
聊主心里清楚,當他冒冒失失地闖入這里,當著諸國國主、使者以及聊國眾臣說出這件事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會死的很慘,比他的老祖死得要慘一萬倍!
到了這會兒,眾人有些同情這個長不大的孩子了,就算莊浩然之前說過今天不想見血,可恐怕下一秒就要血濺大殿了!
然而。
莊浩然卻始終沒有動聊主,而是出人意料地承認道:“沒錯,孤王是殺了我聊國老祖?!?p> 所有人心中更加驚濤駭浪。
聊主揭發(fā)是一回事,莊浩然承認不承認又是另一回事,他完全可以否認,并稱聊主是誣陷,將臟水反潑回去,以兩人如今極其不對稱的實力和地位,他能將黑的輕易描成白的,且使所有人相信!
但他沒有。
聊主傻眼了,往后趔趄了一步,仿佛見到了一個狡猾恐怖的野獸,完全將他看穿。
將他拿捏。
感受著一道道驚異的目光,莊浩然娓娓道:“老祖為了我聊國盡心盡力,殫精竭慮,孤王佩服并且敬重他?!?p> “但,”
“聊國也因他停滯不前,甚至有倒退的跡象!聊國要強!聊國要變!聊過要一統(tǒng)東境!”
“他卻已成了絆腳石。”
這位新王的眼中隱約有一絲淚光閃爍,很快又堅定陰狠起來,“因此孤王殺了他!”
他噌一聲拔劍起身,低吼道:“為了不讓老祖白死,為了我聊國登上頂峰,誰敢阻,孤王便滅誰!”
“盤國也罷?!?p> “兮國也罷?!?p> “你們盡管回去備戰(zhàn)聯(lián)盟!孤王何懼?聊國何懼?聊國的億萬子民和將士何懼!”
隨著他的話,眾臣從錯愕到駭然,再從駭然到激昂,話音一落,文武百官立即握拳齊聲嚎道:“我等不懼?。。?!”
真是群蠢貨!
這樣都不反?
諸國國主和使者心中暗罵,但如果設(shè)身處地的想一想,是他們他們也會蠢,也會不反。
不僅因為沒有能力,更折服于莊浩然那狠辣無情又光明磊落的氣魄!
這一刻。
諸國國主決計無法認同莊浩然的這等大逆不道之舉,但同時又有些羨慕他,敬佩他。
無毒不丈夫,磊落真小人也!
登位大典在聊國君臣的豪情萬丈、壯志凌云中結(jié)束,大家各回各家,各做各事。
或準備歸順事宜。
或準備備戰(zhàn)事宜。
一切悄然開始!
三日后。
石斯國第一個被滅,國都成為了廢墟,尸骸遍野,血流成河,所有人被屠殺殆盡。
以聊國的強大軍力本可以很和平地解決,不用鬧得這么慘絕人寰,但要殺雞儆猴非如此不可!
果然,這一場滅國之戰(zhàn)給了猶豫不決的國家極大的震懾,又有幾個放下武器歸順。
但其他國家還在抵抗。
以盤、兮二國為首,所剩的十來個國家組成反聊聯(lián)盟,意圖筑起一道堅固的防線。
但到了這個時候,諸國至多給點支援而已,不可能棄自己的國家于不顧,把頂級戰(zhàn)力派過去。
因此。
在聊國以及其他歸順國強大的火力之下,反聊聯(lián)盟防線一道道崩潰,一國國覆滅。
一個月的時間,諸國望風(fēng)披靡,當然也有硬骨頭的,但只會碎的更慘,到了現(xiàn)在,東境29國,聊國已拿下22國!
只有包括盤國、兮國、免國和瀛國在內(nèi)的7個還在死守。
這些國家有反聊聯(lián)盟,而聊國則和歸順的國家組成了王軍,海嘯般的王軍直逼瀛國!
瀛國彈丸之地,自古有尚武習(xí)劍之風(fēng),在稍作抵抗發(fā)現(xiàn)雙方有著巨大的實力差后。
瀛主投降!
瀛國是免國的南部屏障,瀛國一降,免國立即暴露在了王軍強悍無比的兵鋒下!
“終于到免國了?!?p> 莊浩然站在一只雙頭巨蟒之上,蟒生雙翼,游蕩于高空,這位聊王何其雄姿英發(fā)。
對付免國他不打算一地一地攻殺,而是直撲朝京。
無論是免國還是盤國,一切的關(guān)鍵在朝京宮廷的別院,只要擊殺別院中的那人,盤、免二國將在意志上遭受毀滅性打擊,到時不戰(zhàn)自敗,而他則一舉多得,一戰(zhàn)滅兩大國!
這兩個大國一滅,僅剩的兮國等幾個國家將徹底孤立無援,到時再和兮國決戰(zhàn)!
想兮國再強,以一國至多幾國之力又怎么抵擋得了20多國聯(lián)合的王軍?
這就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莊浩然一雙眸子發(fā)亮,好像已經(jīng)看到了攻滅兮國,一統(tǒng)東境,他徹底走上人生巔峰的景象。
就在這時,一個傳信官狼狽不堪地沖了過來,一撲棱跪下,急聲道:“啟稟我王!聊國本土遭到南境五大諸侯偷襲,死傷慘重,岌岌可危!烏大人要戰(zhàn)死了!??!”
“什么?!”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給士氣高漲的王軍當頭一棒,所有人不敢吱聲,有些慌亂地看著莊浩然。
莊浩然眼中迸發(fā)出一道前所未有的寒光:“南境的這些豬猴就喜歡做些偷雞摸狗之事?!?p> “留下一半在這里,其余人跟我回聊國!”
當下他駕著雙頭巨蟒率先折回,一馬當先,速度之快彷如雷電,怒火之盛攪動云霄。
眾軍連忙連忙跟上。
王軍的速度已經(jīng)夠快了,但還是遠遠跟不上莊浩然,等他們趕回聊國,目睹見被嚴重摧毀的城池,被殺死無數(shù)的聊國強者,以及南境諸侯軍隊的尸體。
外敵皆歿,唯一一個還站著的勇士正踉踉蹌蹌,瑟瑟發(fā)抖地面對著衣袍染血、氣勢森冷的莊浩然。
“不,不可能,你怎么會有這般可怕的實力……”
那勇士,準確的說諸侯聲音顫抖地說,披頭散發(fā),一雙瞳孔驚懼無比,像見了鬼似的。
能來搞偷家,他們五個怎會沒點實力?在南境,他們五人的實力絕對是頂級中的頂級。
一開始見莊浩然回來,心里一點都不慌,可現(xiàn)在其他四個及帶來了強者都沒了。
莊浩然幽聲回答:“本身是沒有的,但加上我聊國老祖的實力,成就了現(xiàn)在的我。”
“什么!你!”
諸侯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拳轟碎了心臟,轟然倒下,死不瞑目的雙眼變得越發(fā)驚恐。
見到這一幕,王軍以及還幸存的聊國強者們紛紛震得跪下,發(fā)自肺腑地齊聲高呼。
“我王無敵!一統(tǒng)東境!”
“我王無敵!一統(tǒng)東境!”
“我王無敵!一統(tǒng)東境!”
一聲聲震天動地的呼喊在聊國回蕩,莊浩然點點頭,心道:“是啊,孤王已于東境無敵!”
他命一部分人留下處理善后事宜,及以防再有其他人偷襲,而自己則率領(lǐng)其他人再轉(zhuǎn)前線!
最終的勝利就在眼前,莊浩然哪里顧得上疲憊,況且他一點都不疲憊,因為他有一顆無敵之心!
王軍也是!
等到了免國邊境,王軍會師,在得知莊浩然在聊國的恐怖表現(xiàn)后,所有人士氣更盛。
浩浩蕩蕩的王軍如神兵天降一樣直撲朝京!所過之處,免國各州無不人人自危,驚悚萬分。
朝京。
繁華不在,街上冷冷清清,各家門窗緊閉,感受著一道道可怕的氣息,人們在家中瑟瑟發(fā)抖。
有人從門縫中瞥見恐怖無邊的王軍時,嚇暈了過去,沒人能在這種陣勢面前保持淡定。
宮廷。
免主涂心靖有足夠的時間來布防,盤主戚逾和盤國老祖也來了,其他國家可以不管,但免國不行。
瀛國是免國的屏障,免國則是盤國的屏障!
更重要的是,這里有陳非群在,他就像一顆定海神針一樣,他在希望就在,大家就有底氣。
但此刻,仰望著兵鋒茫茫,士氣震天的王軍,免國和盤國一方的心定不住了,也沒了底氣。
莊浩然踏著猙獰的雙頭巨蟒,高高在上,衣袂帶血,風(fēng)塵仆仆,卻又蒼厲雄渾。
他像一只廝殺過無數(shù)場的雄獅,勝利了無數(shù)場,如今,他還要接著勝利,這就是王者!
雄獅是森林之王。
他是東境之王!
高空,莊浩然享受著這種仰視,享受著這種驚恐,他悠悠開口道:“你們的那位假無敵王還不出來嗎?”
“浩瀚蒼生,然無貴呼?”
“東境興,無敵王?!?p> “前陣子還有人說這些讖語指的是陳非群,現(xiàn)在告訴我,到底指的是他還是孤王?”
這還用說?
戚逾的努力補救還是有一丟丟效果的,起碼在莊浩然之說大行其道之際,陳非群之說還有一小點市場。
但此時此刻,隨著莊浩然稱王稱霸,讓諸國臣服,讓諸國毀滅,更是以一己之力剿殺南境五大諸侯。
誰還敢質(zhì)疑?
事實上,哪怕戚逾、盤國老祖、涂心靖和免國老祖心中都或多或少動搖,也許莊浩然才是正確答案!
現(xiàn)場。
免國強者和盤國強者全部沉默,莊浩然戟指道:“孤王再最后給你們一次機會,跪下或者毀滅?!?p> “呵哈哈……”
戚逾忽然大笑起來,拔劍獰色道:“孤這輩子只對一個人下跪,但可惜不是你這反賊?!?p> “是那陳非群嗎?”
莊浩然問。
“是的!”
戚逾點頭。
“呵呵,”
莊浩然笑了笑,看向別院,“那我今天就讓他跪在孤王面前,都睜大眼睛看好了!”
這時,一道懶散的聲音從別院方向傳來:“為什么總有人認為我會跪在他面前?”
“可能因為你太弱了,或者對方太強了,也可能因為你還不夠強,對方太過強?!?p> 聲音漸漸清晰,浩然門一行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一家人像散步一樣,沒有絲毫危機感。
陳非群和段水流走在最前面,兩人分別拿著一杯枸杞熱茶,聊著天,看也沒看宏大的王軍一眼。
甚至沒看莊浩然一眼。
“師父你能少說點廢話嗎?”
“不能,你不能要求一個半條腿都埋進黃土的老人不說廢話,就像你不能要求一個百戰(zhàn)百勝的王者不能作死一樣?!?p> ?。?p> 說誰呢?
莊浩然的眉頭皺起,對這對兒師徒所表現(xiàn)出來的輕傲狂悖感到惱火,王者一惱,寸草不生!
“師父,既然你這么說了,那這次就看你的了,每次都是我,大家都審美疲勞了?!?p> “看我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愛好養(yǎng)生的老家伙!”
后面,眾弟子們聽得想打人,自家大師兄和師父也太裝了,要是等會Hold不住一定會很慘。
大家心中不由一個激靈,但外表還是昂首闊步,鼻孔朝天,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
如果一個人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表現(xiàn),那么就很難改掉,會上癮的,尤其還是背靠強大的大師兄。
現(xiàn)在王軍想殺人了,把這十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和老家伙統(tǒng)統(tǒng)弄死,以泄心頭之恨!
王軍攻打其他國家時,其他國家要么膽寒恐懼,要么視死如歸,從沒有這般猖獗!
真該死?。?p> 好吧。
免國和盤國的強者也隱約這樣認為的,浩然門的老鐵們,你們能不能不要刺激敵人?
嫌人家士氣不夠旺盛,往上倒油是吧?
感受到茫茫王軍越發(fā)洶涌的殺氣,戚逾、涂心靖等人不禁頭冒冷汗,壓力山大。
“陳非群!你還記得被你殺死李山嗎!”
忽然王軍之中,一個戴著黑色布帽的蒼厲老者爆喝道,這一喝穿石鑿金,震耳欲聾。
便是那位云蕪宗的長老,李山的老父親,這次加入王軍,就是為了穩(wěn)健地報仇雪恨!
陳非群訝異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要污蔑我,誰都知道我慈悲為懷,從不殺生,至少從不殺人?!?p> 我們差點信了!
免國和盤國強者們心道。
“污蔑?那個時候多少雙眼睛看著?你不知用了什么妖法讓天裂開,摧毀了我兒!”
李姓長老憤恨無比地說。
聽罷。
陳非群恍然:“噢,是那件事啊。那是天自己裂開的,你要報仇找天去,關(guān)我何事?我再強調(diào)一遍,我慈悲為懷,在這個世界我從來沒有殺過一個人,天地可鑒!”
李姓老者氣得一時不知如何發(fā)火,陳非群不再理他,而是看向握著腰間劍柄的莊浩然。
“你說要讓我跪在你面前?”
“是的。”
莊浩然冷酷道。
“你憑什么有勇氣說這樣的話?”
“呵,”
莊浩然森笑一聲,不可一世道:“孤王登位為王,橫掃六合,威震八方,所向披靡,諸國無不聞風(fēng)喪膽,納首來降。就算有敢抵抗著也頃刻間被孤王的王軍灰飛煙滅!”
“南境五大諸侯趁機偷襲,孤王單槍匹馬全滅之!孤王的劍飲血,劍鋒誰人可當?”
他掃視全場,自帶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一句話,孤王已于東境無敵!”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有著萬鈞之力,壓在所有人心頭,讓所有人不自地想要跪服。
陳非群啜了口枸杞茶,淡聲道:“可我已于世間無敵?!?p> 淡淡的話音如漫天驚雷一樣轟砸下,讓所有人猝不及防,皆目瞪口呆地望著他。
大師兄你來真的!
浩然門眾人頭皮發(fā)麻。
沒人相信這種扯得不能再扯的話,除了戚逾,戚逾心潮澎湃,回想起了那日茫山論劍的恐懼。
對。
就是這種感覺,某人危!
“呵呵……”
莊浩然是個不茍言笑的人,可這次笑出了聲,“世間無敵……你還真敢說啊。那就讓我看看,你是怎么個無敵法!”
噌一聲。
寶劍出鞘。
有王軍強者請纓道:“此等宵小狂悖之徒用不著我王出手,某愿請戰(zhàn),取其首級!”
莊浩然搖頭:“不,只有這個人孤王要親自解決,有人說他才該是讖語之人,無敵之王。”
“孤王今日就親自揭穿他!”
說著提劍一指,烏云密布,狂風(fēng)大作,甚至有幾道明晃晃的閃電劈下,旌旗獵獵,人心震動。
吼?。?!
他腳下的雙頭蟒蛇大吼一聲,猙獰可怖,將這位銳不可當?shù)牧耐跤骋r地更加可怕。
看著這一幕,免國、盤國強者們心中一顫,想不出來陳非群要如何應(yīng)對如此強悍之敵。
地上。
陳非群抬頭,平靜地望著莊浩然,莊浩然冷冷一笑,洞若觀火:“精神攻擊嗎?”
說著他拿出一道黃色符紙,低吟兩聲,瞬間有一道金色緊箍一樣的東西環(huán)繞在他頭上。
“這是荒寸宗強者賜給我抗心符,無論你用什么樣的精神攻擊都不會奏效,是不是很意外?”
莊浩然揚眉輕笑道。
“荒寸宗!”
一聽到這個名字,眾人皆是一驚,這可是十大宗門之一,最擅長符咒,實力恐怖。
王軍強者們覺得根本沒必要,但對自家大王如此心思縝密,滴水不漏感到佩服。
而這對于免國和盤國一方來講是絕望的。
許多人都猜到當時茫山論劍時,陳非群用的就是精神攻擊,現(xiàn)在這一招啞火,完蛋了!
悲傷絕望的氣氛在宮廷中蔓延,陳非群是他們的精神支柱,他一垮,一切就都垮了!
莊浩然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他不再耽擱,乘著雙頭巨蟒就要直沖而下,邁完一統(tǒng)東境的倒數(shù)第二步。
但是。
突然之間,他駭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劍已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的劍削鐵如泥,他的肌膚已被割開,血滲了出來。
“這不是精神攻擊,而是氣勢的完全碾壓?。。?!”
直到現(xiàn)在莊浩然才猛然意識到這個問題,但他已說不出話,意識逐漸縹緲,劍落,墜下。
蓬!
地面龜裂,莊浩然恰到好處地跪在陳非群面前,雙膝半截都砸入地中,來不及驚懼的神情此時才逐漸浮現(xiàn)在他那蒼白如紙的臉上。
他的臉部沒有任何表情,只是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這是人在極度驚悚時才能有了的眼神。
這種眼神和他蒼白的臉一對比,就顯得他整個人更加毛骨悚然,他的尸體如蠟像一般久久地跪著。
仰視著,恐駭著。
陳非群輕嘆一聲:“我說過我不殺人,你們可要為我作證,莫要讓人再污我清白?!?p> 他看向云蕪宗的李姓老者。
老者僵在原地,也想一具蠟像一樣,手腳冰涼,目光森悚,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而在場的其他人又何嘗不是?
風(fēng)停了,天晴了,然而現(xiàn)場卻遠比任何一次嚴冬和黑夜都可怕,人們目之所及,唯有夢魘!
游山嘗水
又是八千!老鐵們來點投資和追讀,別養(yǎng)書!新書追讀非常重要,沒追讀就沒推薦!謝謝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