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蔭悄悄的摸去衛(wèi)生間洗漱,輕手輕腳地生怕吵醒了自家奶奶。殊不知奶奶屋里的燈才剛滅了不久,鐘奶奶聽著門外被刻意放輕的動靜,心里有些難受。郁蔭這孩子從小就懂事,小小年紀就瞞著自己出去外面打零工,一直都說是出去外面玩,就是怕自己知道了會難過,但是這么多年來街坊鄰居們有好多人都見到過郁蔭在外面打零工,遇到自己怎么可能不嘮上兩句呢,好多人都夸郁蔭,說她勤快。
但這些夸獎的話聽在自己耳朵里卻變成了心疼。自己又非常了解郁蔭的性子,自己即使說了不讓她去,她也只會重新想別的辦法,絕對不會放棄這個想法。與其讓她難辦傷腦筋,還不如自己裝作不知道。唉...鐘奶奶嘆了口氣,翻了個身,一直等到屋外的動靜沒了才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另一邊林若塵也剛剛洗漱好躺在床上,摸出手機給郁蔭發(fā)消息?!懊魈煸缟蠋c出發(fā),還是七點半嗎?”
郁蔭這會正趴床上算賬呢,一個星期買了些什么東西,花了多少錢,都仔仔細細地照著記賬本上的加好總數(shù)記錄在了手機備忘錄上??匆娏秩魤m的消息,郁蔭點去聊天界面回消息?!皁kok,明早七點半準時集合,哥們兒不見不散哈!”林若塵看著她歡脫的語氣悶笑了兩聲,無論什么時候她好像總是充滿了活力和動力,好像永遠不會累一樣。
“嗯,不見不散。睡吧,晚安?!绷秩魤m回完消息拉了拉被子,閉上了眼睛。
郁蔭回了句晚安,也放下手機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郁蔭還睡得香噴噴的林若塵就已經(jīng)來了。“懶豬,起床,太陽曬屁股了?!边呎f著邊敲了敲郁蔭的臥室門。郁蔭翻了個身,拉起被子捂住了頭?!鞍パ?,好困...我再睡會兒?!闭f完就徹底沒動靜了。
林若塵拿起手機一看,7點過5分。本來想喊著她一起去吃個早餐的,看現(xiàn)在這個樣子,想把她叫起來是有點難了。林若塵認命地去買早餐了,買了幾個包子和幾袋豆?jié){。回來的路上自己就著豆?jié){啃了兩個,剩下幾個留給兩位老人和郁蔭。村子路邊上賣的包子又便宜又好吃,皮薄餡多,還很大。以林若塵的飯量吃上兩個都已經(jīng)飽了,郁蔭一般最多能吃一個半。
帶著早點回到郁蔭家,兩位老人家在門口跳著保健操,林若塵招呼了兩位老人回家吃早餐,不出所料郁蔭懶蟲還在睡著。
鐘奶奶笑罵了幾句,“郁蔭這個小懶鬼,小塵早點都買回來了,她還在睡。小塵啊,有急事就快去叫她,別太慣著她了,下次早餐也叫著她去買,天天你一個人去像什么話?!?p> 林若塵點點頭,“嗯嗯,下次叫著她一起去?!闭f著打開了郁蔭的臥室門。
外面兩位老人又嚷起來了,陳外婆覺得就應(yīng)該讓林若塵一個人去買,給郁蔭多睡會兒。兩位老人就此爭論了一番。
林若塵打開門就看見了郁蔭像鴕鳥一樣的睡姿,整個頭都扎進了被子里,下半身蜷縮起來露在了被子外面。
林若塵叫了兩聲郁蔭的名字,“鴕鳥”沒有任何反應(yīng)。林若塵只能上手了,拍了兩下郁蔭蒙著頭的被子,郁蔭把被子抱的更緊了,還是沒醒,林若塵只能把她的被子給掀了,郁蔭馬上又抱緊了被子,兩個人你來我往的搶起了被子。等到林若塵把被子搶到手,郁蔭也差不多清醒了。
看著抱著被子站在床邊的林若塵,郁蔭迷迷糊糊地問,“幾點了,你怎么就來了?”
林若塵已經(jīng)習慣了,把被子扔回郁蔭床上,“大概15分鐘之前我就已經(jīng)叫過你一次了,郁蔭同志,現(xiàn)在已經(jīng)24分了,你還有6分鐘的時間收拾好你自己。”林若塵往外走了兩步,突然笑著回過頭來,“啊,對了,還有吃早餐?!庇羰a瞬間清醒了,蹭地在床上站了起來,拿起一個枕頭就砸向了林若塵?!傲秩魤m!你好狗??!你不敢早點叫我嗎?”
林若塵接住枕頭又扔了回去?!皩Π?,你起床氣那么大,我怎么敢叫你啊,而且我不是心疼你,想著多給你睡會兒嘛?!闭f著還裝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郁蔭氣的肝疼,兩步?jīng)_過去就想跟林若塵單挑。林若塵一閃就出了臥室,還順手關(guān)了個門,在外面喊:“郁蔭,快點啊,我等你!”
郁蔭抬腿朝著門踢了一腳,氣沖沖地開始換衣服。郁蔭還真的爭氣極了,用六分鐘的時候捯飭好了,早點實在是沒時間在家里慢慢吃了,用袋子裝了兩個,拿了一袋豆?jié){匆匆忙忙的出門了。
“奶奶,我們出去找同學玩,早飯不用留我們的?!庇羰a邊說邊往外跑。
林若塵早就已經(jīng)把自行車準備好了,郁蔭往后座一坐就開始吃早點,咬了兩口突然想到了什么,“林若塵,你早餐吃了沒,剛剛沒看見你吃,要不要我分你一個包子?!?p> 林若塵笑了笑?!皢?,難得你還想得起我來,今天還挺有良心的嘛?!?p> 郁蔭在林若塵背上錘了一拳,沒好氣地說:“我就不該管你,餓死了活該!”說完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包子。
林若塵笑著回懟:“早餐如果靠著你,可能真的要餓死,沒有我的話,某些人還睡得像死豬一樣呢。”
郁蔭嘴里塞滿了包子,含糊不清地罵了句:“你才是死豬!”反手又是兩拳砸在他背上。
林若塵笑得騎的自行車都在顫。
自行車穿過幾條窄窄的小巷,向著小鎮(zhèn)中心而去。十多分鐘的時間騎到了小鎮(zhèn)上的中心街道,在一扇老式的木頭大門旁邊停下了,門上還掛著一道木頭牌匾,匾上寫著“江氏武館”四個大字。
郁蔭剛好把早餐吃完,下了自行車就往里面走,遠遠地就聽到了從小院子處傳來的一道粗獷的中年男音正在訓話,“都給我站直了,大早上就無精打采的,像什么樣子?!边€穿著常服的小伙和僅有的幾個小姑娘個個頭都不敢抬一下。
郁蔭從中年男子后面的小石塊路走了過來,看著挨訓的大伙,悠哉哉地抱著手臂靠在后面的一棵樹上看熱鬧。
林若塵停好車過來就看見郁蔭懶懶散散地斜靠在那,也跟著過去靠在了樹的另一側(cè)。有人偷偷摸摸地抬起頭來瞅了一眼,就看見了教練身后的兩個人,頓時兩眼放光,眼巴巴地瞅著兩人,不住地對著他們擠眉弄眼。郁蔭玩味地看著他們,并沒有想說話的想法。
其他人看見郁蔭的態(tài)度,不由得失望地跨下了臉。站在后排的兩個大塊頭,一個低著頭老老實實地站著,另一個從打眼看見郁蔭和林若塵開始就沒安分過,一直對著兩人一邊比口型說救救他,一邊擠眉弄眼。
郁蔭仍然沒打算做什么。
正在訓話的教練突然看見了后面那個不安分的人,怒吼一聲道,“江原!干什么呢,臉抽筋了?要不要我下來幫幫你?”江原被嚇了一跳,猛地抖了一下,然后沒臉沒皮地笑著說“不用不用,我這不跟我蔭姐和塵哥打招呼呢嘛。”說著朝兩人擠了擠眼睛。
郁蔭這才勉強出聲和林若塵一起朝著他們走過來,“江叔,早上好啊,大早上的別這么大動肝火,對身體不好?!?p> 被郁蔭喊做江叔的人正是這家江氏武館的老板兼教練,他就是江川和江原的父親。
“唉,但凡他們有你和小塵一半省心,我也不用成天這么糟心。你看看,大早上的一個二個無精打采的,看著精氣神還沒我這個老頭好,像個什么樣子。”江叔滿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郁蔭自然地挽住江叔的胳膊,把他往旁邊的石頭凳子處帶。
“江叔,別這么說,您看起來哪里像五十多歲的人啊,怎么就成老頭了?!庇羰a讓江叔坐在凳子上,她站在后面給捏了幾下肩。
站著的一群人也馬上狗腿地附和起來,“是啊是啊,江叔您哪里是老頭啊,明明就是帥哥,是我們的男神!”
江叔白了他們一眼,“行了行了,別在這貧嘴了,換你們的衣服去,三分鐘之內(nèi)換好到這里排好隊,做不到的話,你們可以試試看有什么后果?!?p> 話音剛落,一群人像被鬼攆了一樣,一個比一個跑得快,生怕三分鐘弄不好過會被收拾。
畢竟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每天早上繞著小鎮(zhèn)河邊的小塊路跑上四圈差不多有10公里,這要是遲到了再加上個三兩圈......是會死人的,跑也要跑死啊。
“叔,那我們干活去了,您帶他們跑步去,您自己悠著點啊,沒必要一直陪著他們跑,隨便跑會兒運動運動就行了,那小電驢在那擺著干啥,咱得發(fā)揮它的作用啊,您說是不?!庇羰a在邊上勸,就怕江叔軸起來,又硬跑。
“好了好了,知道了,這人不服老是不行了,想當年我一口氣跑二十公里都不帶累的?!苯鍧M臉的惆悵。
“得了吧,您想想有幾個人是到您這年紀了,還能跑倒一堆年輕人的,您這讓那群家伙怎么辦啊,還不服老不行,凡爾賽大師非您莫屬?!绷秩魤m看向更衣室那邊,沒忍住開口吐槽了一句,說完馬上拉著郁蔭跑了。
“嘿,你這臭小子!怎么說話的!是我凡爾賽嗎,明明就是他們太弱了!”江叔猛地起身,瞪著兩人逐漸遠去的背影吼道。
“是是是,您最厲害了,您說的都對!”林若塵邊跑還不忘回他一句,把江叔氣的不輕。
到訓練室門口,郁蔭用手肘拐了林若塵一下,“喂,你這么說真不怕把老頭子氣出個什么好歹來啊,嘴真毒?!?p> 林若塵隨意地聳了聳肩,“你可別小看咱叔,老頭子心態(tài)可好了,這么多年不是一點事都沒有嘛。”
“也是哈,干活干活,早點干完咱兩比劃比劃,手癢的不行,就想和你打一架。”郁蔭躍躍欲試,亢奮的不行。
“哼,誰家女孩子像你一樣,成天想著和別人打架,就因為你是美少女士?”林若塵用塑料小桶打了一桶水,另一只手拿了一塊抹布,小聲嘀咕完就腳下抹油一樣跑了。
“林若塵!別以為你聲音小我就聽不見,你給我過來,看我不打死你!”郁蔭拳頭硬了,指頭骨節(jié)掰的咔咔響。
“別鬧啊,我干活呢,快點干正事?!绷秩魤m低著頭擦地,一副很忙的樣子。
“過會你等著,看我不揍哭你?!庇羰a也開始擦地,兩人一人一半,用濕抹布順著擦訓練室的實木地板,還有沙袋和木樁等訓練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