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惶恐
皇上打量著周司寧半晌后才叫了起。
他有些瞧不透了,朕的二皇子她瞧不上也就算了,畢竟那個兒子自小就心思深沉的可怕。那現(xiàn)在這一臉的視死如歸又是什么情況?難道朕的七皇子也入不了她的眼?這怎么行!
朕的七皇子無比尊貴,你一個臣下之女憑什么瞧不上?莫明的,皇上就先茲生出了一股郁氣。開口的話語就有些陰陽怪氣不那么好聽了。
皇上:“聽說你常去東街的那家望江樓,說給朕聽聽都有些什么菜式?”
周司寧:……
若她是這宮里得臉的公主,偷留出宮回來后被問這話,那就只是父女間最尋常不過的對話??伤皇?,這聽著就有些難受了。
皇后娘娘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皇上這是在羞辱周司寧?還是要同自己兒子搶女人?
望江樓一事,周司寧不知道皇上都知道了多少,略思忖后,便規(guī)規(guī)矩矩的回話道:“回皇上,臣女噬甜,回京后去過一次望江樓,那里的醉棗不錯,別的臣女就說不上了?!?p> 皇上若是真在周家安了眼睛,便會知道她的確只去過一次,還是他的兄長周宴清帶她去的,為的就是那醉棗。
皇上哼了一聲,“周司寧,你可知欺君之罪為何?”
“臣女惶恐。”周司寧一邊叩首在地,一邊想著這皇宮以后能不來就還是不要來了,傷膝蓋。
“只去了一次?那你再來說說,夜會朕的七皇子是第幾次?”皇上沉著臉冷聲道:“白日里與朕的二皇子對薄御前,夜里又去私會朕的七皇子。惶恐?朕瞧你膽子大的很!”
這罪名可就大了,不能認。
周司寧再次叩首道:“臣女萬死也不敢夜會七皇子,跌下后山時臣女傷了腿,入宮后又傷了膝蓋,近日才能行走自如。臣女請求與狀告之人當(dāng)面對質(zhì),臣女死不足惜,七皇子清名不能有損?!?p> 皇上面色不動如山,心里卻已有了些變化。他想起了周司寧那日的確不良于行,還是坐了軟轎出的宮。那么皇后所說的夜會怕是就得要另論了,如此想著,皇上的目光不由看向了皇后。
皇后自也接收到了皇上有些不善的目光,然后也不端著了,直接開口道:“周司寧,數(shù)日前你可曾約見七皇子于望江樓?”
看來除了望江樓,皇上與皇后什么都不清楚,那就好說了。
周司寧:“回皇后娘娘,數(shù)日前臣女傷了膝蓋不良于行。近日才能勉強下地行走,此事真假,娘娘召了御醫(yī)一驗便知?!?p> 這兩句話瞧著是答非所問,卻也等于什么都說了。不承認是她沒做,可皇上既知道了望江樓便也不能否認。而真實情形也不能說,說了她罪過就大了。皇上可不會管她是不是受害者,他只會看到這一個兩個的皇子都追著她跑。
而且她所說也不是誑語,今日這一路走來膝蓋處仍有些隱隱作疼,她可不怕御醫(yī)驗。
皇上瞧著周司寧,心情異常的復(fù)雜。宮宴那次,有格局,有擔(dān)當(dāng)。隆元寺里,處事有手段,做人有底線。今天的應(yīng)對更是進退有據(jù),左右有路。此女堪配他的七皇子,可她又明確的表達出她對七皇子沒有任何心思。這就可氣了。
皇上瞧著周司寧時,皇后也正一臉的若有所思,周司寧是在說她與宸兒沒有私情?還是在說不是她約見宸兒,而是宸兒得知她受了傷主動去探她?若是宸兒去探她的傷,那就不會讓她拖著傷出府去,可那望江樓又是怎么一回事?
皇后看向立于她側(cè)后的青蘿,瞧見青蘿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皇后就明白了。周司寧的腿的確有傷,那再這樣跪著就不妥了,萬一落下隱疾可怎生好。
便道:“陛下,是不是先讓周小姐起來回話,臣妾瞧著她這腿上的傷似是尚未痊愈。”
皇上頗有些心累的瞥了一眼皇后,心道,連人家什么心思都沒搞清楚,你這就護上了??杉热换屎筮f了臺階,他也就順勢叫了起。
靜默了一陣后,皇后再次開口道:“皇上,宸兒跟臣妾說他很欣賞周小姐,說周小姐行事很是有章法。而臣妾瞧著這周小姐也頗得眼緣,剛好周小姐也在,都說擇日不如撞日,不若今天就為他們兩個賜婚如何?”
嗯,皇上欣慰的看了一眼皇后,總算是說出一句讓他滿意的話了,便道:“周司寧,朕即刻……”
“皇上?!眲傉酒鹕淼闹芩緦幵俅喂蛄讼氯?,急切的截了皇上后面的話,同時一把扯下了脖子上戴著的青玉,雙手高高捧起。
“懇請皇上看過之后再做諭示?!?p> 得了示意后,內(nèi)侍監(jiān)孫立自皇上身后走出,接了青玉后奉給了皇上。
這是……
看著手里的青玉,皇上的目光一縮,再看向周司寧時眸光中就帶上了一抹探究??呻S后他便輕輕搖頭,不對,周司寧的年紀對不上。可這玉,卻是沒錯。
皇上:“你從何得來?”
周司寧奉上青玉后就一直偷偷留意著皇上的反應(yīng),聞言便道:“臣女夫家婚聘信物。”
夫家!婚聘!這些個字眼皇后都清楚明了,可連在一起從周司寧嘴里說出來她就有些聽不懂了。
皇后幾乎是脫口而出的說道:“本宮竟不知你何時定下了婚約?婚書媒聘可都有?”
瞧,剛才還和風(fēng)細雨一派溫和,轉(zhuǎn)頭這言語里就暗戳戳的指摘她與人私定終身。這皇后娘娘的臉變的可真快。
“回皇后娘娘,此婚約自小便有,媒聘已逝,婚書在府?!辟R夫人已逝,婚書在祖父手上,不怕查。
皇上也道:“此事,老帝師可知?”
“回皇上,婚書便是收在祖父那里。”
皇上:……
難怪幾次暗示老帝師,都被老帝師婉言推拒,原來是早有婚約。那老帝師為何不言明呢?也是,若真是那個孩子,還真是不好言明。
看來朕冤枉周司寧了,她不是瞧不上朕的皇子,而是在謹守婚約。
“未來夫家是哪家?本宮卻是要瞧瞧,哪家的公子竟然比本宮的七皇子還要得老帝師的青眼?!被屎笱壑泻?,臉色異常難看。
這話明顯透著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