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有落腳點了
茶館馮老板見屋里這么熱鬧，常板著的臉也終于有了笑模樣，看著臺上郭德剛和王海洋仿佛看見了生意好轉(zhuǎn)的希望。
俗話說得好，不服高人有罪。
李青和孫悅看完臺上表演徹底服了，自己在少年宮里學(xué)的跟人家一比簡直不叫玩意，是站起來鼓掌叫好。
郭德剛和王海洋笑著朝臺下觀眾一鞠躬，隨后走下舞臺回到自己座位，茶這會也涼了，嗓子干了，一杯涼茶痛快極了。
“說的太好了，這比我在電臺里聽的有意思多了！”
“就是就是，電臺里面的大師，段子有意思是有意思，就是說話聲太小了，我聽著都累的慌，您這嗓門是真亮，吐字也清，太棒了?！?p> “您明天還來嗎，您要是明天來，我還來捧場！”
觀眾們反響熱烈，一時間郭德剛和王海洋成為了茶館里的焦點。
“能力一般水平有限，謝謝各位！”
郭德剛拱手道謝，心里也美滋滋的，感覺在這里才是真正的說相聲，有園子里的氣氛，以前去的那些相聲團(tuán)凈是勾心斗角了，待著都壓抑。
……
聊著聊著雨也停了，等觀眾都走的差不多了，馮老板把郭德剛和王海洋請到了后臺。
還沒等商量茶館演出的事，孫悅和李青先按耐不住了，搬了幾把椅子，與郭德剛和王海洋面對面而坐，聊起了相聲。
孫悅先打開了話匣子，挑起了大拇指：“您二位剛才在臺上說的真好，我聽完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沒想到相聲還能這么說，您這風(fēng)格和我學(xué)的，或者電視里的相聲都不一樣，我今天真是長見識了！”
“有點太捧我了，哪像你說的這么好啊！”
郭德剛笑著擺了擺手，聊道：“其實你要說風(fēng)格的話，我是津城人，學(xué)藝是在津城，我個人理解的話，津城的風(fēng)格自嘲多一些。”
“怎么說呢，就比如馬三立先生的相聲，老說自己是一個小人物，我比你們臺下每一位都不如，你們都比我強(qiáng)，你看我這倒霉那倒霉，我怎么也好不了了，把自己壓下去了，其實這是很高的地方?！?p> 孫悅聽完眼前一亮，點點頭：“真是這么回事，您這總結(jié)的很到位啊！”
郭德剛話鋒一轉(zhuǎn)，道：“京城的相聲又不一樣了，講究明快，大氣，氣勢，天子腳下這是不可避免的，而且他的人物也更多是嘲笑他人，這就是京津兩地相聲不同的地方，我在這兩個地方都說過相聲，非要說風(fēng)格的話，我其實是借了津城的骨頭，京城的肉。
王海洋聽完心里暗挑大拇哥，師父這分析的太到位了，真就是這么回事，從師父的作品里就看得出來。
郭德剛繼續(xù)道：“你剛才說電視里的相聲，其實我的觀點是，相聲上了電視以后，等于把舞臺相聲一定程度給謀殺了，一定要在舞臺上演和觀眾有個互動效果才好。”
“太對了！”
孫悅很贊同，這會看郭德剛的眼神都變了，由原來的不屑，到現(xiàn)在都有點崇拜了，心想眼前這個黑胖子也沒比自己大幾歲，但聽這說話聊天，對這行理解的很透徹，有與年齡不符的成熟。
李青和孫悅性格不太一樣，跟個大姑娘似的，很靦腆，在一旁手扶著膝蓋聽，時不時的笑著點點頭。
郭德剛笑道：“當(dāng)然了，誰不愿意上電視??！
“哈哈哈，那是！”大伙笑。
郭德剛也很喜歡和他倆聊天，不像以前在相聲團(tuán)，這個吹噓自己怎么怎么樣，那個吹噓自己怎么怎么樣，這才是真正的聊相聲，很投機(jī)。
馮老板一直在旁邊笑著聽，見他們很投脾氣，志同道合，等覺得時機(jī)差不多了，和郭德剛和王海洋商量道：“聽得出來，大伙都是喜歡相聲的人，我剛才聽二位說目前還沒固定演出的地方是吧？”
“是?！?p> 郭德剛和王海洋點點頭。
馮老板熱情邀約道：“剛才在臺下聽二位說相聲，說的太好了，我特別喜歡，二位要是不嫌棄這地兒小的話，在這說相聲怎么樣？”
“這……”
郭德剛和王海洋對視了一眼，都沒言語，心說得聊聊待遇啊，不聊待遇怎么答應(yīng)，要是連個飯錢和房租都不夠，那說個什么勁啊。
“哦?！?p> 馮老板察言觀色也看出來了，補(bǔ)充道：“至于待遇方面，每位一場五十塊錢，反正是少點，這樣吧，現(xiàn)在劇場一共二十個坐，每天我只留十個坐的，要是超出十個人了，票錢都是您二位的怎么樣？”
馮老板很清楚茶館里每天來多少人，超出十個人的時候很少，也是打了個小算盤畫個餅，再者說本來就不是靠票錢收入，靠的是賣茶水小吃賺錢。
“那要是人多的都站票了呢？”王海洋問道。
馮老板還有李青和孫悅聽完都樂了，目前最高記錄是在雨天賣了十六個座，都從沒坐滿過，坐著聽都沒人聽呢，站著聽那不開玩笑嘛。
馮老師笑回道：“不管站著還是坐著，多出來的都算您二位的提成！”
“成，我倆商量一下?！?p> “好。”
郭德剛和王海洋出了后臺，都覺得可行，再者說目前也沒什么別的選擇了，北漂就是奔著相聲來的，沒錢去唱戲好歹沾個曲藝的邊，沒錢去飯店端盤子刷碗那就沒意思了，工資要來了也不能坐吃山空啊。
兩人回到了后臺，答應(yīng)了這份差事，從今天開始說相聲算是有一個落腳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