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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座藏寶樓

第三十九章蒸汽水車

我有一座藏寶樓 牙齒 3061 2022-09-19 21:58:30

  錢府大少冷哼兩聲,漠然放下窗紗,伸手就想給兩個不知好歹的無恥之徒一點顏色看看,可是無論神通法術(shù),還是靈能念力,都受到無形的天地法則制約,有如一道道枷鎖,囚禁在體內(nèi),一絲一毫都動用不了。

  “不,不對!我記得,一條紗巾甩出去,還能順著心意隔空攝物,收回到手里。當(dāng)時,我這身體空乏地很,連最起碼的源泉都沒有,莫非此方天地屬于罕見的心意系武道天地?”

  錢慶想到這里,迅速收束自己的念頭想法,按“心念一直線”之法,屈起右手食指,輕輕一彈。

  瞬息間,前方不遠處正在“生死搏殺”的兩個江湖中人,其中身穿黑色罩袍之人的額角,被這一指之力點到,仿佛中了暗器高手的飛蝗石,眼前頓時一黑,無數(shù)金星在眼前狂舞,看什么都是重影疊碼,心里暗道一聲不好。

  還沒等他雙手抱頭、縮頸佝身,全力以赴地防備,對面青衫江湖客似乎沒有任何察覺,依舊一記勢大力沉的“黑虎掏心”,正中空門大開的黑袍客,將他打地身法大失,往后噔噔噔連退三步,撞上酒樓門前栓馬石,悶哼一聲,才堪堪停住。

  錢慶瞧著兩只江湖中人的套路被破,知道自己的預(yù)想,竟然還一試即成,忍不住心里暗爽,只是估摸著力道、準(zhǔn)頭,相當(dāng)于一發(fā)戲法“射矢術(shù)”的程度,恐怕在很長一段時間以內(nèi),自己都必須低調(diào)點了,忍不住輕輕一嘆,升起了再來一次的想法。

  閑話不提,狠狠吃了一個大虧的黑袍客,此時已經(jīng)回過神來,感覺胸悶氣短,喉頭一甜,趕緊深吸一口氣憋住,才沒有當(dāng)場吐血。

  他知道對方?jīng)]有留手,打地自己內(nèi)腑小傷,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渾然忘了酒樓老板招募兩人的目的,無非是時不時出來假打,藉此吸引過往路人駐足停留,趁機招攬生意買賣。

  誰知,對面的青衫人根本沒有注意到,對方在自己手下吃了虧,哪怕無心之失,也已成了事實,還不以為意地繼續(xù)搶攻。

  就在兩人再次交手,拳來腳往時,錢慶促狹心大起,突然間又一次出手,依舊是屈指一彈。

  他倒是公平,剛才給了黑袍客一下,教他吃了個暗虧,現(xiàn)如今就給了青衫人鼻子一指頭,力道看著很小,卻是任何練形師、習(xí)武之人難以練到的要害之處。

  僅此一下,青衫人的鼻子就像受了重拳似的,瞬息扁塌下去,一股酸麻之氣直沖腦門,剜肉割瘡的劇痛擴散開去,整張臉針扎似的刺痛,一下子就扭曲了,猙惡地不像人。

  按照兩人的套路,這時意外突發(fā),理應(yīng)停下來休兵罷戰(zhàn),可是黑袍客剛才都被打地內(nèi)傷了,此時急欲找回便宜,哪怕發(fā)現(xiàn)對面的青衫人不對勁,拳腳根本沒有停下來,劈頭蓋臉地甩了半套《游身掌》上去,一個勁地往他臉上招呼。

  片刻過后,青衫人的臉龐,就像發(fā)糕似的,迅速充血膨脹,尤其是眼皮,腫地只剩下一條縫,果真是門縫里看人,誰都不是人。

  這會,兩人都打出真火來了,下手再也不作保留,要不是礙于朝廷鷹犬,鬧不好就會拔刀相向,恨不得殺了對方。

  附近酒館茶樓里的看客,大部分都不懂江湖道里的門道,眼看兩人打出血來,興奮地滿臉紅暈,都是被這拳拳到肉的功夫刺激到了。

  哪怕懂行門清的人,此時看到兩個演武的江湖人打著打著,竟然真的捉對廝殺,卻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好端端的一場戲,轉(zhuǎn)眼間變成生死搏殺。

  唯有此事的幕后黑手暗爽不已,一來看不慣習(xí)武之人假打糊弄人,其次也想試試自己的手段。沒曾想,還真的被他摸索出一二分心得。

  此事,錢慶已心滿意足,再沒有繼續(xù)停留下去的想法,右腳跟抬起,輕輕頓足,示意自家車夫趕緊離開。

  誰知,這條街道兩側(cè)都是店面,原本生意就很好,自從兩個江湖中人開打后,行人紛紛閃避,讓出大半條街,就堵住了車馬往來,隨著此戰(zhàn)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過來,那就更擁堵了。

  行人里,有拖家?guī)Э诔脽狒[,大人讓小孩騎膊馬的,有兄弟朋友出來逛街,就近上房上樹的,甚至有搭人梯人墻的,圍出個水泄不通,圍出個風(fēng)雨不透,圍出個人山人海。

  別說一輛兩輪馬車,調(diào)轉(zhuǎn)折向很不容易,就連塊頭大點的壯漢,想要轉(zhuǎn)身離開都很難。

  按照過去的脾氣,錢慶肯定忍不住就要出面收拾自己的爛攤子,畢竟趕時間去大南門分當(dāng)查賬挑事呢。

  可是,現(xiàn)如今錢慶操勞過度,精枯髓竭地利害,根本不想沒事惹事,就按住了脾氣,耐心地等待著,順手把貼身丫鬟墨蘭叫了進車廂里。

  這條鬧市直道太重要了,沒過多久,城南鐘樓上更章人瞧著不對勁,不慌不忙地取來“千里眼”,仔細(xì)觀察片刻,隨即取了小錘,敲響了水火鐘。

  南門水房里,一支被朝廷收編的河工,原本用過酒飯后,就在這大通鋪里打牌找樂子,聽到鐘聲,忿忿不平地扔下牌,絲毫不敢怠慢,立即披掛整齊了出來。

  為首的頭目抬頭看著鐘樓上的旗子揮動,心里默默地解讀旗語:“南門,中,直道,斗毆……斗毆!兄弟們,來活了!”

  水房值備,原本屬于防火鋪,集中了大量的水車,開國時用作防御敵軍流寇引火攻城,以及防范城內(nèi)突發(fā)火患,配備了水桶、梯子,為的是走水救火用的。

  現(xiàn)如今,城里火患稀少,防火鋪被這幫人兼用著,區(qū)區(qū)一件街頭斗毆的小事,在頭目的一聲令下后,悍然動用了快要生銹的水車。

  這是一頭鐵包輕木料,府城衙門工房匠師們打造而成的鋼鐵怪物,吃了一斗煤石,鼓風(fēng)機吹地火勢呼呼作響,白色濃煙隨著汽笛聲急劇噴發(fā)而出,一股人力無可匹敵的雄渾大力輸送出來,推動秘而不發(fā)的機關(guān)轉(zhuǎn)動,通過精鋼齒輪帶動底部五對包皮鋼輪,緩緩地轉(zhuǎn)動前進。

  頭目縱身躍上水車,麾下的一幫兄弟緊隨其后紛紛登車,駕車的昆侖奴氣定神閑,雙手抓穩(wěn)車把,在越來越快的車速中,一路狂飆突進。

  城南中直道上,還在打斗的兩個江湖中人,早就聽到防火鋪的水車震動聲,很快冷靜下來。換做以前,肯定是有一方主動認(rèn)輸求和,另一方欣然笑納,這回兩人都打出真火,哪怕曉得接下來會大事不妙,可是誰都在等著對方先認(rèn)輸棄戰(zhàn)。

  當(dāng)河工出身的水房值備兵,搭乘著水車出現(xiàn)在十字路口,輕松愜意地轉(zhuǎn)入中直道里,直道利害的人早就紛紛躲避到道路兩側(cè),看著遠去的水車屁股后面冒出的刺鼻濃煙,忍不住掏出手帕捂住口鼻,小口小口地呼吸,還是不免被嗆到。

  原本里三層外三層包圍著的好事看客,也對防火鋪水車的威力記憶猶新,很快就作鳥獸散,逃了個干干凈凈。

  兩個江湖中人分心旁顧,還沒想好怎么應(yīng)付,就有兩道胳膊粗的水柱疾射而來,黑袍客知道利害,后退幾步,卻還是被水柱噴射中,如同受了江湖二流高手的一拳,整個人往后滑了一段距離,栽了個跟斗才停下,趕緊趴在地上,才沒有被繼續(xù)針對。

  至于另一個身穿青衫的江湖客,也沒有落得了好,也被水柱橫掃出去,大概是有些不服,機關(guān)奇物如此利害,自然是被水房值備兵針對了,不僅被澆成落湯雞,還被水柱逼到墻角,狠狠地受了一番激流摧殘,渾身上下都是淤青紅腫。

  在場眾人,只有錢慶看了個分明,暗嘆道:“蒸汽消防車……高壓水槍,我踏馬地來到一個什么鬼地方?”

  水房值備兵借用防火鋪的大殺器,迅速平定一起鬧市街頭斗毆后,原本還想顯擺一番,不料南門鐘樓發(fā)現(xiàn)附近火起,趕緊敲鐘下旗令,指揮著這幫半官方半江湖的兵痞子過去救火。

  水房小頭目冷哼兩聲,卻還是不得不按照規(guī)矩,先過去救火救人。水車當(dāng)街掉頭,很是費時,白跑一趟的值備兵臨了氣不過,紛紛跳下車去,掄起手里的水火棍,給了兩個江湖中人一頓教訓(xùn),才滿意地跳上車,哈哈大笑地?fù)P長而去。

  錢慶看著姍姍來遲的衙門快班、馬快,在蒸汽消防車走后才露頭,不由地會心一笑:“收拾殘局的人總是在最后才出現(xiàn)!走吧!”

  附近空無一人,錢府的馬車在車夫振鞭打了個脆響后,這才緩緩?fù)白邉?,逕自往大南門分當(dāng)去了。

  馬車經(jīng)過一位皂衣馬快時,那人抽動鼻子,嗅了嗅風(fēng)中傳來的味道,側(cè)頭看了一眼身邊路過的車馬,暗道:“典當(dāng)行里牌面,錢府的車!怎么會……”

  錢慶立即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人盯上了,即使隔著窗紗,側(cè)臉依舊有兩道鋒芒畢露,刀子似的眼神上下來回掃視:“一股鷹犬的臭味!不對,他的身上有某種難以言喻的源泉,充滿詭異、瘋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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