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王二郎受傷
晚間。
吃飯時,梁夕夏把這事兒當成笑話講給王孟衍聽,說完她自己哈哈大笑,而對方還是一張嚴肅臉。
對此,梁夕夏早已習慣,這男人就好像不會笑一樣,不管你說什么,他都是那副表情。
有一種‘泰山壓頂而面色不驚’的霸氣,跟這樣的人一起生活,除了沒那么多樂趣之外,卻很有安全感。
因為在遇到困難的時候,有人幫著扛起來,會輕松很多。
也是在這個時候,王大郎突然跑了進來,“三郎,你趕緊跟我走,二郎出事兒!”
啪嗒!
梁夕夏的筷子直接掉到地上,震驚的望著他,“王二郎下午不是還好好的么?”
就吵了一個架,難道李秀花后面又把人找到,下黑手了?
王大郎沒有注意到她眼底熊熊燃燒的八卦漁網(wǎng),哭喪著一張臉,“也不知道二郎咋想的,竟然一個人跑到后山去,那山上啥都有,他也不長點腦子。”
“到底怎么了?”王孟衍直接打斷。
王大郎抹掉眼淚,“他被狼咬了。”
至于咬傷的什么地方,王大郎沒說,他們也沒問。
也是這時,外面突然鬧嚷起來,叫喊聲,哭泣聲,混作一團。
梁夕夏也不敢耽誤,順手拿了點蘆薈就跟著過去了。
西屋內(nèi)。
王二郎躺在床上大聲叫嚷,大腿上血淋淋的,隔著褲子也不知道傷勢如何,他那臉疼的都白了,豆大的汗珠順著脖子往下滾。
旁邊,李秀花和王氏趴在床邊哭泣,聲音一個比一個大,跟哭喪似的,不知道還以為王二郎已經(jīng)去了。
門口,村長沉重的嘆了口氣,“光哭有啥用?趕緊把人送到鎮(zhèn)上去看看?!?p> 王富貴和王大郎已經(jīng)出去借板車了,大伙都是一個村子的,這個時候也沒人會不借,只是人還沒回來。
梁夕夏把蘆薈遞給王孟衍,“你幫他消消毒,免得傷勢加重。”
王孟衍按照她說的,上前給人上毒。
哪知,剛剛靠近,還沒動手,就被李秀花一把推開。
李秀花突然發(fā)難,王孟衍沒反應過來,退后了一步后,沉沉的望著她。
“干啥!你們是不是想害死我男人?王三郎你跟那小賤蹄子黑了心腸,竟然對自家兄弟下手,王八蛋!今天老娘跟你們拼了也不會讓你們害死我男人。”
聽到這些毫無證據(jù)的指控,梁夕夏一把扯開身前的男人,昂著脖子反駁。
“放屁!那蘆薈可以消腫,我好心好意讓孟衍幫你們,結(jié)果被你個瞎了眼的東西還污蔑我們,要不是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我才懶得管你們。”
李秀花抓狂,“我才不相信你有那么好心,小賤蹄子,你肯定沒安好心。”
王氏也跟著裹亂,“小賤蹄子,你想害老娘兒子,老娘就是拼了這條命也得弄死你!”
梁夕夏氣的想轉(zhuǎn)身就走,她張了張嘴巴,憤懣至極,“不識好人心,要是王二郎死了,你們別哭!”
她極少說這樣惡毒的話,說出口的時候還覺得有些別扭。
可一轉(zhuǎn)眼,她就對上李秀花和王氏那兩雙滿是恨意的眸子。
心一涼,她知道,不管她說什么,這兩個人都是不會相信的,她們對她的防備染上了恨意,帶著刺。
“娘!秀花?!蓖醵商撊蹰_口,帶著急迫,“讓她試試,反正…現(xiàn)在也…沒其他辦法,就……死馬當活馬醫(yī)?!?p> 一句話,耗盡了王二郎全部的力氣,又翻來覆去哼哼唧唧的叫喚。
那聲音聽在耳朵里,多少有些不忍。
李秀花抹掉眼淚,“二郎,咱們不能相信他們,他們沒好心思。”
梁夕夏聽了冷笑,“你以為誰都是你!”
不等王二郎說話,王氏就拉開李秀花,“你給我到一邊去,別耽誤了二郎?!?p> 看那姿態(tài),還真是一副切切實實的慈母樣兒。
梁夕夏再想,要今日受傷的人是王孟衍,王氏會不會如此傷心?
這個問題不能深思,稍微想多一點,就覺得心底發(fā)冷,哪怕沒有發(fā)生,可答案卻不由冒出來。
“娘,不能相信他們?!崩钚慊ㄟ€在叫囂。
梁夕夏嗤笑一聲,“二嫂,看來你一點都不想二哥好呀,是不是著急改嫁?”
“胡說八道什么?我打死你個小娼婦,亂嚼舌根……”
突的,王孟衍冷眼掃過去,像是一道寒光,讓李秀花止住了話頭,眼底帶著怒氣,卻不敢多說。
床上。
王二郎扯了下嘴角,“三弟,你二嫂不懂事,你…別計較,我也相信,你…不會害二哥的,……是吧?”
若真的相信,就不會在后面多問一句了。
這一刻,梁夕夏除了諷刺之外,什么都感覺不到了,她抱緊雙臂,更心疼王孟衍。
生長在這樣的家庭里,是痛苦的吧。
不管王孟衍現(xiàn)在是什么樣兒,年幼時,總不是這么冷漠的。
可就是如此,梁夕夏才覺得心疼。
那么小,那么脆弱,卻遭受到不公正的對待,要是她,恐怕一天都過不下去。
王孟衍什么都沒說,擠開蘆薈朝傷口上涂。
涂完了,那傷口周圍看著就要好不少,而王富貴和王大郎也回來了。
王大郎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三郎,快!咱們把二郎送到鎮(zhèn)上去?!?p> 好歹是兄弟,王孟衍拒絕的余地都沒有,他深知所以連話都沒有說,直接上前幫忙。
眾人浩浩蕩蕩的出發(fā),一走,院子里又變得安靜了。
梁夕夏回屋,將門關好,折騰了這么久,她都累了。
真不是她心狠,主要是王二郎那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但凡平日里他們沒鬧那么多事,她都不至于連心都不擔一下。
深夜。
梁夕夏是被敲門聲吵醒的,一開門,王孟衍帶著冷氣擠了進來。
“怎么樣?”梁夕夏打著哈欠問。
王孟衍脫下外衫,“問題不算大,但需要養(yǎng)一段時間。”
具體的他也不清楚,之前在醫(yī)館,鬧嚷嚷的,他嫌吵,就先走了。
但應該不嚴重的,因為走時,他瞧見王富貴臉上放松了不少,要有事,肯定不是這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