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墨白無助的捂著少年的傷口,血沾染了她一身,少年的臉色泛著蒼白,白色的衣衫也因為血的印染變成暗紅一片。
血將她好看的皮毛粘連在一起,入眼皆是觸目驚心的血紅。
四周都是一片荒山,人跡罕至,墨白的心亂成一團,到底該怎么辦……
“吼……”震耳欲聾的嘶吼從遠處傳來,墨白看到一個花豹朝他們奔來,這附近鮮少有野獸出沒,她心中突突的跳,擋在少年身前,發(fā)出警告的聲音。
花豹顯然是被少年的血氣吸引,它的眼中冒著興奮的兇光,速度也加快不少。
“快……”少年無力的抬起手,想要推開墨白“快……走……”
不要……墨白搖搖頭,自責萬分,她不該跑出來的……
如果不是為了救她,少年也不會傷的這么重……
“吼……”花豹的嘶吼近在耳邊,墨白似乎都能聞到空氣中傳來的腥臭,她定了定神,望了少年一眼,飛快的向花豹跑去。
花豹有些不耐,它根本沒把墨白放在眼里,弓起身子猛的朝她撲來,墨白靈活的躲過,和花豹糾纏在一起,她得找到一個絕佳的機會,少年才有活下去的可能?;ū谎獨獯碳さ挠行┌l(fā)狂,它嘶吼一聲,一爪揮起,墨白躲閃不及,胸膛立即多了數(shù)道血痕。
墨白在地上滑行數(shù)米,直到撞到一個石頭才停下來,只覺得渾身都痛,無法站立起來。朦朧間看到花豹朝少年的方向走去,她拼盡最后一絲力氣,借助石頭彈跳而起,一口咬住花豹的喉嚨,感到嘴中流進溫熱的血液。
花豹受了攻擊,痛苦的在地上打滾,墨白感覺她的身體被花豹刺穿,她只是死命的咬住不松口,漸漸地,花豹倒在地上沒了聲息,墨白也耗盡最后一絲力氣。
“墨……”少年緩緩的伸出手,想要爬到墨白身邊,終是敵不過傷勢太重,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仿佛再也不會睜開。
墨白的意識漸漸模糊,耳邊有些嘈雜的聲音,她不知道這是不是死神的召喚,她多想再看一眼少年,那些無法說出的言語和心情,也將隨著她離開……
求你……
一定要活下去……
一抹身影隱在黑暗中,只有手上的玉戒指隱隱閃著瑩潤的光澤,“她被接回了墨府?”
“是的?!笔绦l(wèi)不敢隱瞞,低聲將探查的情況如實稟告,然后說道,“墨君文看墨君洛的身體已經(jīng)到了極限,正巧墨夫人和三皇子都開口要接墨君洛回墨府,她便放了人?!?p> “廢物!”
侍衛(wèi)嚇得一個激靈,俯身在地上根本不敢抬頭,只覺右臂被茶水燙的直發(fā)抖,他死死咬牙忍住,才沒有呼喊出聲。
墨君洛被接回墨府也好,這幾年的折磨,她只怕也是強弩之末,只是她這樣死了,太便宜她了。
許久,那抹身影才低聲說道,“該讓她動一動了?!?p> 墨君洛被人強摁在水中,大量的水進入口中,她拼命的掙扎,奈何這人的力氣非常大,肺似乎被水要擠炸了,墨君洛覺得她快被淹死了。
忽然,墨君洛被人拎起來扔到地上,她翻滾一圈,渾身狼狽不堪,下一刻又被人踩在腳下,墨君文靠近她,語氣張狂清傲:“你就會裝柔弱,你與大皇子的婚約都結(jié)束了,竟敢厚著臉皮來選秀!”
“求求您放過二小姐吧,奴婢給您磕頭了!”芙蓉跪在地上,身形瑟瑟發(fā)抖,只能不斷磕頭,不斷求饒。
“放過她?”女子掩嘴輕笑出聲,看向墨君洛的眼神中滿是厭惡,“好啊,你向本姑娘求饒,我便放了你。”
墨君洛本就身子虛弱,再加上剛才被浸在水中好久,現(xiàn)下早已支持不住,這些年她被關在豬圈,過得連豬都不如的生活,身形狼狽,命賤如蟻,若不是強撐著一口氣,早就活不成了!墨君洛輕笑一聲,眼中燃燒著狂熱的光,她牽了牽嘴角,“你……我終究是贏……過你……”
努力許久,墨君洛勉力伸手扯住粉衣女子的裙角,神色挑釁。
墨君文彎腰就給了墨君洛一掌,聲音因為生氣顯得尖銳刺耳,“不要臉的東西,看你是活夠了!”
戚先生突然調(diào)給墨君洛畫像,屬于她的婚約被墨君洛搶去,剛才她還敢出言挑釁,墨君文生平最恨別人搶她的東西!清宣閣畫像剛剛結(jié)束,墨君文直接將墨君洛拖來這僻靜之地。
芙蓉撲過來抱著墨君文的大腿不斷求饒,“這里是清宣閣,還望墨小姐能夠手下留情,事情鬧大了對您的名譽也是種損傷??!”
墨君文正在氣頭上,她一腳將芙蓉踢開,“狗仗人勢的東西,主子和奴才都是賤貨!”
墨君洛只覺得的耳邊一片嘈雜,她再也堅持不住,緩緩閉上眼睛……
墨君洛覺得很冷,她努力的想睜開眼睛,眼前依舊是重重疊疊的黑影,她伸手想抓住什么,卻被一個有力的手握住。
她心內(nèi)燃起一絲欣喜,是毓嗎?她已經(jīng)好久沒見他了……
耳邊卻是墨君文略帶哭腔的聲音,“她落水暈過去了,嚇死我了,嗚嗚嗚……”
“快去叫人……”
四周嘈雜一片,墨君洛感覺身邊的人走了,急的想要起來,可她發(fā)不出聲音,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默默的流淚,終究還是離開了麼……
墨君洛氣若游絲的被抬上轎攆,她感覺一絲光亮從眼前消失,耳邊是墨君文輕快的聲音,“你經(jīng)歷的一切都是毓授意的?!?p> 墨君洛腦中如海浪呼嘯而過,她噴出一口鮮血,斜倒在轎榻上……
雙手憤恨的虛空伸著,南宮毓,你竟這般對我……
血,到處都是鮮紅的血,墨白無處可逃,只能任憑血漫過她的腳踝、腰部、脖子,直到將她淹沒……
為什么她那么努力,還是落得如此下場!
為什么……她什么都改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