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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zhí)筆落墨色

第三十四章

執(zhí)筆落墨色 月下傾城國 3808 2022-06-05 21:18:40

  隨著這事一鬧,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墨君文被侍衛(wèi)五花大綁,她軟弱無力的跪在地上,原本華麗的喜服污穢不堪,勉強(qiáng)掛在身上,露出的肌膚有明顯曖昧的吻痕。

  “聽說她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兩人還旁若無人的……”

  “哎呀,真是不要臉……”

  “大皇子真可憐,大婚當(dāng)日啊,這新娘就這么耐不住寂寞……”

  “這婚還是圣上親賜的……”

  圍觀的人越說越難聽,墨君文原本潮紅的臉逐漸變得慘白,她不住的哆嗦著身體,恨不能立刻消失,這是她做夢都期盼的幸福,就這么被毀了!

  正當(dāng)她絕望之際,看到南宮毓大步走過來,墨君文眼神一亮,顧不得形象,立刻撲到南宮毓腳邊,痛哭流涕道,“毓,我是被冤枉的,你要救我??!”

  南宮毓還未開口,王夫人最先站出來,鄙夷的說道,“真是不要臉,你和那賊人光天化日之下行茍合之事,我們都親眼所見,你還敢喊冤!”

  當(dāng)時在場的人俱都附和道,“不錯,我們都看到了?!?p>  墨君文心中一慌,仰著哭花的小臉,不斷解釋道,“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在屋內(nèi)昏倒了,醒來就在外面了,我是真的被陷害的……”

  說著,她猛的轉(zhuǎn)頭看向喜娘,惡狠狠的說道,“一定是喜娘害我,我喝了她遞來的水,不久就頭疼難忍,暈倒過去,一定是她!”

  喜娘倉皇跪倒在地,不斷磕頭,“王妃可不能冤枉奴婢,奴婢怎么敢害王妃!”

  南宮毓陰沉著臉,“既然你說喝水后暈倒,現(xiàn)在本王就派人去查驗,若是無毒,你大婚之日當(dāng)眾讓本王難堪,本王定饒不了你。”

  侍衛(wèi)進(jìn)屋去查驗,南宮毓轉(zhuǎn)頭看向陳奎,“陳奎,你跟隨本王多年,今日鬧出這等事情,該當(dāng)何罪?”

  陳奎慚愧的低下頭,神色悲痛,“王爺,奴婢該死,奴婢也是被墨君文蠱惑,她不著寸縷的貼上來,奴婢實在沒忍住……”

  墨君文猛的抬頭,眼神似要將陳奎凌遲,“陳奎,你混蛋!你在胡說什么!”

  陳奎凄慘的笑著,恍若聽到最可笑的笑話,“墨君文,你已經(jīng)有了兩個月的身孕,那是我的骨肉,你還要帶著他嫁給大皇子,到底我們誰混蛋?!””

  陳奎的話無疑給在場的人丟下顆重磅炸彈,一時間氣氛凝固如冰,連剛過來的韓溪都楞住了,南宮澤看她微微吃驚的樣子很可愛,伸手快速在她臉上戳了一下。

  韓溪汗毛直立,下意識就要揍他,南宮澤錯了下身子,側(cè)身在她耳邊快速說了幾句話。

  墨君文面上血色凈退,她膝蓋一軟,幾乎要趴到地上,她不斷提醒自己要冷靜,南宮毓一定不知道那次意外的,只有那一夜,她腹中的孩子一定是南宮毓的。

  “要我?guī)湍慊貞浤峭韱幔磕銥醢l(fā)盡散的躺在我身下,胸前一枚黑痣誘惑動人,抱緊我不讓我走……”陳奎似很沉醉,不時說些艷詞淫句,將那晚兩人的細(xì)節(jié)在眾人面前描述,末了邪氣的笑道,“就在剛才,你一樣沉醉的顫抖,讓我把持不住……”

  人群中頓時傳出各種聲音,“哎呀,那人說的頭頭是道,八成是真的?!?p>  “就是,要不是兩人有奸情,怎么會連胸前有痣都知道?!?p>  ……

  墨君文只想立即昏死過去,她勉力站直身子,不顧一切的跑到陳奎面前,瘋狂的踢打他,“閉嘴,閉嘴!”

  忽然,墨君文虛弱的倒下,凄厲的喊著,“我肚子好痛……好痛啊……”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有渾濁的液體夾雜著鮮血蔓延在墨君文的腿上,南宮澤第一時間移開視線,并用身體遮住韓溪的視線。

  看韓溪抬頭看他,南宮澤輕聲說道,“不要看?!?p>  場面頓時亂作一團(tuán),眾人都被突然發(fā)生的一切嚇著了,南宮毓黑著臉吩咐身邊的下人,“立即給本王找王大夫過來。”

  瞥見南宮澤和韓溪的身影,他忽然改了主意,開口道,“韓大人醫(yī)術(shù)高超,今日突發(fā)此事,還望韓大人幫忙。”

  南宮澤攔住韓溪,他可不想韓溪沾染這晦氣事,韓溪不顧他的暗示,很痛快的答應(yīng)下來,“可以。”

  墨君文早已虛脫無力,可她還是慌亂的握住手腕,低低說道,“不要,不要……”

  她將求救的目光轉(zhuǎn)向南宮毓,他根本不顧她的呼喊,示意侍衛(wèi)動手,墨君文被人控制住,此刻她虛弱的躺在地上,不斷涌出的鮮血似要將她最后一絲生命帶走。

  韓溪微微皺眉,立即吩咐侍衛(wèi),“抬起她,她必須馬上醫(yī)治?!?p>  侍衛(wèi)面露躊躇的看向南宮毓,韓溪冷笑一聲,氣息驟變,虛手彈指,侍衛(wèi)身后房屋的屋門霎時大開,“那間屋子,抬她進(jìn)去。”

  南宮澤站到韓溪身邊,眸色深如黑墨,“快去?!?p>  侍衛(wèi)再不敢耽擱,趕忙抬墨君文進(jìn)屋,墨君文確實已有兩個月的身孕,她現(xiàn)在情緒波動導(dǎo)致大出血,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先止住出血,之后再弄出她腹中的孩子。韓溪快速寫了張單子交給南宮澤,南宮澤匆匆看了一眼,趕忙叫人去準(zhǔn)備。

  大婚之日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婚禮肯定沒辦法繼續(xù)了,南宮毓安排人送賓客,又親自進(jìn)宮面見圣上,從宮內(nèi)回到府上,天色已晚。

  幸虧韓溪出手救她,墨君文終于撿回一條命,此刻她虛弱的躺在床上,緊蹙眉頭,默默垂淚。

  她和陳奎是個意外,陳奎也答應(yīng)絕不會泄露出去,她都已經(jīng)忘記了,誰曾想之后她就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

  原本墨君文想要打掉,可父親不讓,畢竟很大概率是大皇子的骨肉,大皇子一直不想承認(rèn)墨君文,墨文庭決定冒險賭一把,讓女兒能順利嫁入皇室。

  結(jié)果墨君文因禍得福被圣上賜婚,能順利嫁給大皇子,墨文庭思前想后,皇室血脈不容有失,他已經(jīng)安排了一個臉生的大夫流掉這個孩子。

  可是大夫說她不宜有孕,這次若是流掉,以后就很難再有孩子了,于是她決定還是留下。墨文庭知道皇室最重視子嗣,為了女兒的前途,也就默認(rèn)了。

  想到現(xiàn)在父親生死不明,陳奎又反悔出來揭露了一切,墨君文恨的渾身發(fā)抖。

  她與她的皇妃夢,只差一步之遙了。

  原本過了今天,她就是備受羨慕的王妃,可如今整個夜城都在看她的笑話,所有人都唾棄她是個賤人,反正孩子也沒了,又被人撞見這樣的事,她真是不想活了。

  韓溪推門而入,身邊的丫鬟端著濃濃的藥汁,看墨君文生無可戀的樣子,她讓丫鬟把碗放下,屋內(nèi)就剩下她們兩人。

  韓溪?dú)舛ㄉ耖e的站在床邊,“想死?先看看這個,好好考慮清楚?!?p>  墨君文緊緊抓住手中的信封,看著韓溪離開的背影,神色晦暗不明。

  想到很快能夠見到南言軒,墨君洛開心的一夜都沒怎么睡著,天還未亮的時候,純就依照韓溪的吩咐,借韓府管家給炎月王府送藥的時機(jī),悄悄帶她進(jìn)入府內(nèi)。

  純是暗衛(wèi),輕功極好,幾個落跳之下,他把墨君洛帶入南言軒所在的院子,交代晚點(diǎn)來接她,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韓溪應(yīng)該是沒有給南言軒打招呼,所以墨君洛進(jìn)入主屋的時候,南言軒還未醒,因為藥物中有安定的成分,所以他睡的很熟。

  墨君洛安靜的坐在床旁邊的軟榻上,矮幾上放著一盤色澤金黃的貢桔,旁邊落著一些冊子。她好奇的瞅了一眼,似乎是要務(wù)諜報,怕看到不應(yīng)該知道的秘密,她移開視線,順手拿起一個貢桔丟著玩。

  南言軒悠悠轉(zhuǎn)醒,剛想開口叫人,就看到墨君洛溫柔的側(cè)臉,似乎玩的很開心,她眉眼彎彎,嘴角微微翹起,捧著貢桔比了個奇怪的手勢。

  墨君洛又一次輕松接到,開心的比了個耶,轉(zhuǎn)頭就看到南言軒看著她,她心中一動,手上的貢桔滑落,滾到了一邊。

  看他眼中毫不掩飾的笑意,墨君洛大囧,連想撿貢桔的動作都沒有了。

  南言軒眉目間還帶著些許困倦,向她招招手,清冷的嗓音都是溫柔,“過來?!?p>  墨君洛默默的起身,一點(diǎn)一點(diǎn)挪過去,因為沒有坐的地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床前,“我擔(dān)心你,所以過來……”

  南言軒沒說話,拍拍床邊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墨君洛剛坐下,就感覺手腕上有一圈暖意,他很自然的牽住她的手,頓時,她連耳朵都變成了粉紅色,身體僵硬的不敢動。

  南言軒揉了揉她的掌心,“擔(dān)心我,所以過來看我?”

  墨君洛羞赧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南言軒眼中溫柔似水,牢牢的鎖住她,“墨白,我夢到你了,醒來就看到你,我很開心?!?p>  墨君洛只覺心咚咚的跳,仿佛下一秒就要破膛而出,她在心里期期艾艾的想,真要命,這么樸實的話他說起來真動聽。

  兩人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不知不覺中天已大亮,墨君洛剛想問他要不要喝水,就聽外面有人敲門,“王爺,煙澤大人來了?!?p>  墨君洛如受驚小鹿般跳起來,緊張的說道,“我先躲一躲?!?p>  說罷,也不等南言軒回答,眼看著實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她直接鉆到床下。

  墨君洛剛藏好,煙澤就挑簾而入,原本是溫暖的室內(nèi),他竟然感覺到絲絲涼意,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南言軒看墨君洛一氣呵成的動作,頓時不知該說什么。抬眼看向煙澤時,眼中都是被打攪的不耐煩,“何事?”

  雖然南言軒總是冷冷的,可這般不耐煩的口氣還是第一次,煙澤有些疑惑,緩緩說道,“今日有人擾亂大婚現(xiàn)場,現(xiàn)在圣上已經(jīng)派人去大皇子府查辦此事,大皇子……”

  南言軒眼內(nèi)霎時風(fēng)云驟起,煙澤機(jī)警的閉口,只見南言軒從床上起身,“出去說?!?p>  “王爺,你的身體……”

  “不礙事?!?p>  屋內(nèi)恢復(fù)平靜,是誰這么大膽擾亂大婚現(xiàn)場?墨君洛立即想到南宮毓的一些手段,估計又是他自導(dǎo)自演的好戲,墨君文怕是要出事。

  墨君洛著急翻身出去,手肘碰上一個盒子,她痛的悶哼一聲,藏得這么隱秘,雖然心里覺得不應(yīng)該偷看,出去的時候還是順手將它帶出。

  一個很精致的桃木盒子,棱角處都掉了漆,露出原本的木色,盒子放在床下竟然只有少許的灰塵,可見南言軒應(yīng)該常常會拿出來看。

  墨君洛暗暗好奇,究竟是摩挲了多少遍,才會連漆都掉了?

  等她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手已將蓋子掀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zhí)貏e熟悉的身影,她哆嗦著手一張張的翻下去,漸漸淚如雨下。

  原來每一張都是她,睡覺的她,趴在床上眺望的她,窩在少年懷中的她,在床上翻滾的她,下棋的她,那個曾經(jīng)陪伴少年的墨白……

  鮮活明艷,動人非常,她竟不知,他曾這樣將她放在心上。

  盒子的最下面,是她記憶中的那枚墨玉,有一道細(xì)微的裂紋,上面還有淡淡的暗紅色,似乎是血滲入玉中,常年累月留下的痕跡。

  還有一副她再熟悉不過的墨寶,執(zhí)筆落墨色,雪染梅花香。宣紙上還有她當(dāng)時留下的一個小爪印。

  南言軒,墨君洛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呼喊。

  原來,你就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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