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異狀
聽著吳傅的話,毛銳不急不慢的拿起酒壺給自己倒酒,鎮(zhèn)定自若。
就在毛銳剛把第四杯酒喝進肚子里,而吳傅又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亭子下方突然亂了起來。
“錦衣衛(wèi)辦案,閑雜人等速速回避!若不遵令,視為叛國!”
李策本部人馬終于追攆了上來,看著對方人數(shù)眾多,喘著粗氣吼著,希望能夠讓這些人知難而退。
“家主,我下去看看?!?p> 亭子內(nèi)的吳傅并不慌張,因為這里是他的主場,而吳達則是走了下去。
“李策怎么會來?”毛銳盯著下方風塵仆仆的錦衣衛(wèi),心生疑惑。
吳傅雙手插進袖子里,起身俯視著李策一行錦衣衛(wèi),淡淡開口道:
“武威伯,今日為了能夠請你賞臉相談,我吳氏一族出動了兩百名嫡旁子弟,又有三百名衛(wèi)所精兵,幫忙掠陣。
如若不想讓雙方發(fā)生不必要的傷亡,那就該在此刻,說出你的答復(fù)了。”
“呵。”毛銳目光顫動,仰頭再次喝下一杯酒水,不經(jīng)意間瞄著熊蠻與吳傅之間的距離,僅有兩步之差。
“依我看,吳家主還是太過仁慈了些?!币坏啦惶珮藴实那徽{(diào)響起,倭寇佐藤,踩蹬著臺階而上。
“只要吳家主愿意,佐藤隨時愿意幫你,割下此人首級?!?p> 其實佐藤隱藏在人群中,已經(jīng)看了好半天的戲。
在最一開始的時候沒有漏出面孔,也只是想坐山觀虎斗罷了,反正這都是大明人的明爭暗斗!
“大言不慚?!睕]等毛銳有所動作,熊蠻便先反駁道:
“面對聲名在外的冷面閻羅,恐怕就算是十個你,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雖然熊蠻現(xiàn)在與毛銳是敵立關(guān)系,但熊蠻對于倭寇的厭惡,也是極深的。
身為一名大明人,任誰也不會喜歡外族人在大明地界,張牙舞爪!
而佐藤似乎對熊蠻的態(tài)度早就習以為常,沒有理他,卻看向了陷入糾結(jié)的吳傅。
“一介跳梁小丑,也敢在毛某面前,自夸奇談?”猛然間,毛銳掌心轉(zhuǎn)動酒杯,暗含內(nèi)力將酒杯向著佐藤擲去!
嗖!酒杯在半空中旋轉(zhuǎn)個不停,在佐藤還未反應(yīng)過來之際,直接砰的一聲砸在了額頭上。
“八嘎…”佐藤額頭吃痛,單腳向后微撤一步,將熊蠻跟吳傅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啪!趁著這時,毛銳右腳踩蹭地面,攜著一道殘影停頓在吳傅面前,單手舉起手銃,速度快到令人瞠目結(jié)舌。
毛銳一直以來就有個習慣,那就是把手銃插在腰后,在靈隱寺那次也是。
這次大氅在丟失以后,毛銳便把手銃順手藏在了懷里,此時時機已現(xiàn),他又怎能會坐以待斃?
“家主!”熊蠻神色一慌,他本以為毛銳是被佐藤的話語激怒,想要找佐藤的茬。
卻根本沒能料到,原來毛銳這是在聲東擊西,真正的目標是吳傅!
佐藤看見這一幕,瞬間感覺額頭也不疼了,向后緊縮著腦袋。
這瞬間的主動與被動,都是因為他用言語挑釁,所以才給了毛銳行動時機。
“武威伯你還年輕,勿要沖動…”
吳傅被毛銳用手銃指著眉心,狠狠的瞪了佐藤一眼,再也沒了那股穩(wěn)如泰山的風范,勸道:
“今日若是殺了吳某,那你與你麾下的錦衣衛(wèi),也都別想活著走出浙東一步!”
“哈哈哈哈,攻防逆轉(zhuǎn)了,吳家主!
看來你并沒有意識到,現(xiàn)在主動權(quán)到底是握在,誰的手里!
要我用血淋淋的事實,來教教你嗎?”
毛銳僅是不屑一笑,用手銃戳了兩下吳傅的眉心,威脅道。
只要自己把吳傅攥在手里,不說能夠完好無損的走出浙東,但自身的危險一定會降到最低。
而下方正在交涉的李策與吳達發(fā)覺到這一幕,也是同時做出反應(yīng),快步退回各自陣營,沒有馬上動手。
李策沒有動手,是因為對方的人數(shù)太多,雙拳難敵四腳,更何況大人還在他們那邊,顧慮重重。
而吳達本來勝券在握,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了岔子,家主秒變?nèi)速|(zhì),他也只好退了回來,靜觀其變。
“你們兩個轉(zhuǎn)過去,走在我前面。
否則我這手銃一不小心走火,難免會在吳家主的腦袋上,開個窟窿…”
毛銳挾持著吳傅,厲目吩咐著熊蠻與佐藤,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做。
“還愣著干什么,盼著我死嗎???”吳傅見熊蠻、佐藤兩人目光猶豫,頓時臉紅的呵斥道。
“是…”熊蠻心有不甘的轉(zhuǎn)過身子。
佐藤吧唧吧唧嘴,欲言又止的同樣轉(zhuǎn)了過去。
當毛銳把吳傅頂在身前,走下亭子以后,又被浙江的衛(wèi)所兵與吳氏子弟擋住了去路。
吳達、熊蠻、佐藤三人站在前排,皆是殺機重重的緊盯著毛銳。
“大人!”不遠處的李策,吩咐錦衣衛(wèi)們舉弩瞄著對面,隨后大聲喊到。
毛銳順著聲音望去,對李策嚴肅般點了點頭,同時抬手對向天空扣響手銃。
砰!一聲悶響在頭頂炸響,嚇得吳傅渾身一顫,雙腿打著哆嗦。
“吳家主眼界開闊,見解超群。
今日毛某有幸,能與你在亭內(nèi)煮酒論道,不勝感激。
但這前方的路,他們?nèi)羰遣蛔岄_……那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跟吳家主你一起共赴黃泉,以謝君恩。”
毛銳昂著腦袋,一雙黑白分明的厲眸里,閃爍著嗜血的寒芒,微挑嘴角,傲然講道。
“讓,讓開!”吳傅終究是人老膽小,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做賭注,示意擋在前面的人全部讓開。
“散開!”吳達、熊蠻二人看著毛銳的眼神,格外冷漠,揮手讓手下的人讓開了一條道路。
嘩!
“這才對嘛,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泵J再次轉(zhuǎn)換姿勢,單臂勾住吳傅的脖子,一手持著手銃,慢步向前走去。
“只有留得青山在,吳家主你,才能不愁沒柴燒…”
吳傅聞言一臉沮喪,今日若是真讓毛銳離開浙東,那吳氏傳承肯定要毀于一旦。
可人性往往就是如此,只有自己生命在受到脅迫的時候才會明白,比起自家性命,什么利益權(quán)財,都不過是過往云煙。
“且慢!”
異狀突發(fā),佐藤眼底透著一絲陰險,直勾勾的看著吳達。
“吳兄弟!只要今日你將他們留在此地,那我們在海上的生意,依然可以如初!
可如果讓此人成功逃脫,那面對大明朝廷的怒火,你!承擔的起嗎?”
眾人聞聲,皆是面部一怔,就連毛銳都緊捏了一把冷汗!
佐藤此意,分別是在激起吳達的野心,吳傅如果死了,吳家也只不過是重新?lián)Q個掌舵人。
但!
毛銳若能成功離去,那便代表著吳達在浙江總兵那里,多年來的努力,都會付之東流。
而吳家這尊大佛,也會在龍顏大怒之下,瞬間倒塌。
冕王的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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