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無話,第三日一早,軍兵飽餐戰(zhàn)飯。樂進令偏裨牙將各率五千軍佯攻其余三門,留鐘繇守營,自帥一萬軍來攻房陵東門。
張懷義早得了軍兵稟報,不敢怠慢,早早于敵樓上瞭望,見樂字大旗飄擺,知是樂進親臨。又見隊伍中只有幾架云梯,知其輕敵,心中偷笑不止。
暗暗將勇字營及親兵調(diào)來,又吩咐城上軍兵如此這般布置下去。
樂進氣勢洶洶殺到東門,統(tǒng)八千軍坐鎮(zhèn)于數(shù)里之外,先派出兩千軍一聲吶喊,排開陣勢,擁著云梯沖了過來。
城上軍兵稀疏射出羽箭,不一會曹軍便沖過了護城河,云梯搭上城頭,眾軍蟻附而上,片刻便有百十人登上城頭。樂進見了,不由撇嘴,速又派出三千人跟進。
張石頭見城墻上已有三四百敵軍,城下敵軍大部過了護城河,遂令旗一擺。
勇字營、親兵皆身著重甲,前排推著盾車壓上城墻,魏家兄弟乘亂也偷偷混入其中,只把頭盔壓得極低,恐被人認出。兩側(cè)敵樓上弓箭手對著云梯上曹軍一頓攢射。
那登城曹軍皆只持短兵,被盾車擠得步步后退,稍稍遲疑者便被盾牌間利矛刺穿,沒一刻便被擠到垛口邊。
前進無路,后退無門,躲無可躲。不是被撞下城頭摔斃,就是死于長兵穿刺之下。三百多人只有數(shù)人僥幸逃脫。
樂進見城上激戰(zhàn),開始還下令迅速登城,待得發(fā)覺不對,城頭下已聚集三四千人。
張懷義見城墻上清理干凈,遂又擺令旗,城上滾木礌石齊發(fā),亂箭如雨紛紛而下。
石頭忽見隊伍中幾人背影很是眼熟,遂大喊老魏幾聲,魏七等捂著臉隨一眾親兵跑下城去,一轉(zhuǎn)眼便消失不見。
莫非是我看眼花了?石頭心中也是生疑,戰(zhàn)事緊急,轉(zhuǎn)瞬也就忘了。
城下曹軍夾在城墻與護城河間,均成了活靶,只得排成盾墻抵御。不想城上又潑下滾油,射下火箭。那一眾曹軍被燒得焦頭爛額,哭喊求饒聲不絕。
樂進趕忙鳴金,城下曹軍凡尚能活動者,皆丟盔棄甲而逃,漢軍一直亂箭追射過護城河。剩下殘肢斷臂、中箭著槍未死者倒臥城下,哀嚎等死。
曹軍五千出擊,只有千余逃回,幾乎個個帶傷。樂進見此,不禁跺腳痛惜不已。
耳聽得城下哀叫聲不絕于耳,石頭心中不忍,遂作書使人射下城去。言道允曹營持白旗,收治城下傷員、尸體。
樂進恐不救傷了士氣,只得依從。發(fā)百十人前來,人背肩扛,一直鬧到半夜才將傷者及陣亡者尸體運完。
見曹營舉白旗狼狽相,漢軍城上笑罵不止,樂進氣得面紅耳赤,全無辦法?;貭I清點,總共傷亡三千余人。
鐘繇諫道:“上庸城堅,不如暫且圍困,待得攻城器械打造完成,再行攻取不遲?!?p> 樂進只得點頭,自此半月,堅守大營不出,閉門打造器械不止。
西城曹軍大營。李典下令道:“暫緩攻城,先行圍困?!彪S后與劉曄密議。
劉曄言道:“吾軍攻城幾日,傷亡已近五千,全無結(jié)果,看來城中必有高人輔助。不如遣人至樊城,調(diào)霹靂車前來助戰(zhàn)?!?p> “只是那玩意笨重難行,自樊城運至此處,怕不要月余才到?”
“趁此機會,正好養(yǎng)精蓄銳。待得霹靂車到達,也好全力施為。”
李典無法,只得上書。
戰(zhàn)報送至樊城大營,司馬懿見三郡皆無進展,又求調(diào)霹靂車助戰(zhàn),只得進城報與曹丕。曹丕隨即下令調(diào)霹靂車支援三處。
司馬懿諫曰:“霹靂車雖為攻城利器,但笨重異常,若形勢有變,恐撤之不及?!?p> 曹丕點頭道:“雖是如此,前方將士求取,只能應(yīng)之。下令三軍謹慎使用,勿為漢軍所奪也就是了!”司馬得令而退。
江陵軍師府。孔明與馬謖、蔣琬圍坐火爐,商討軍情。
馬幼常言道:“曹丕遣兵分圍三郡,實是無能之舉,看來此間戰(zhàn)事恐非短時可了!”
蔣琬一旁附和道:“東三郡不過六萬人馬,若擇一圍攻,尚有勝機,如此分兵真是看不明白?!?p> 孔明點頭道:“看來曹丕也是有所顧慮,那三郡雖然兵少,但互為唇齒,攻一處,便有兩郡援救。曹軍雖多,不免頻遭騷擾,憑空多出變數(shù),如今分派雖顯笨拙,卻是攻守兼?zhèn)渲e。
其實這東三郡為兩川與荊州陸路紐帶,對吾方至關(guān)重要。對曹操實是可有可無,土地貧瘠無利可圖,還要分兵把守。若司馬懿統(tǒng)兵一定會棄置不顧。”
馬謖遲疑道:“合肥、雍涼戰(zhàn)事已了,曹丕還在疑慮什么呢?”
蔣琬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莫不是曹賊病重?”
“很有可能,曹操臥病許昌,曹丕恐大位旁落,謹慎一些倒也合理?!瘪R謖道。
“果真如此,則是天佑大漢。曹操亡故,東三郡戰(zhàn)事若無進展,曹丕定會急于抽身回許昌爭位,如此則樊城可期矣!”孔明緩聲言道。
“樊城雖小,若為吾方所得,則可將曹軍驅(qū)逐至黃河以南,荊襄由此大安。”蔣琬笑道。
馬謖一聽趕緊起身道:“不如老師占他一課,看那曹孟德還有多少日子可活,吾等也好速做準(zhǔn)備!”
孔明呵呵道:“天意難測,恐怕至少還有半年?!?p> 馬謖急得走溜兒半天,“哎,還需這許久??!”
“時間過得真慢呀!”石頭一邊嘟囔一邊盤算著,曹軍兵臨城下,才一個多月。這十幾日,樂進那邊無有動靜,怕不是憋什么壞水?心中不安,遂找孟達商議。
孟達此時在房中端起酒杯,不禁愁道:“還有至少四個月呀!真不曉得能否活到那個時候?”
“孟大哥,你好歹也是蜀中名士,能不能有點高士風(fēng)骨,別老泄氣好嗎?”
“名士,名士也怕死呀!”孟達一聽,酒杯一蹲,氣道:“什么高士,吾都這樣了,還要什么臉面?昨天要不是我眼尖,早被那暗箭射透腔了!
這次大戰(zhàn)完了,吾就是拼著辭官不做,也要賴在成都,再也不出門了!”
石頭忙安慰道:“此次東三郡若得全勝,子度兄當(dāng)為首功!吾一定上報主公,加官進爵不在話下!”
“嘿嘿,那也得有命當(dāng)吧!”孟達搖頭道,“還是活一天算一天吧!”
胡同老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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