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之物 二
“聽起來倒不像是宮殿了，”男人聲音冷冷地說，“都說青古沁人喜好豢養(yǎng)吃人的猛獸，沒想到也會豢養(yǎng)這么多陰森恐怖的東西，簡直就是在養(yǎng)鬼了。”
老人點了點頭，低著頭想著些什么地說，“青古沁人的傳承可以一直追溯到幾千年以前，這之間從未有過大的隔斷，這些秘法，即便是學(xué)宮中也是罕見的東西，真的是青古沁人種下的話，這我倒是不奇怪了。”
“不過，”老人繼續(xù)說，“別人養(yǎng)什么，那是別人的事情了，我們?nèi)缃裨趧e人的家園里，是陌生人，主人家既然指明了這個地方給我們一條生路，雖然荊棘叢叢，但路是要自己的啊。”
他扭頭看了看葉白柳，又看了看邵恭他們，最后又和老秦點了點頭，“各位，為今之計，是要找到出路。”
“可要怎么出去呢？”邵恭臉色發(fā)白，眼圈漆黑，沒有以為老人的話而有所觸動，“這地下簡直就是個迷宮，有些地方是完全堵死了的，除非你刨出個底朝天，不然別想出去，而其他的地方，即便是有通路可走，也都被那些吃人的東西堵在了路口上，要么就是封閉的石門，根本走不通?！?p> “事在人為嘛，年輕人，”老人卻笑笑，“這還沒有走到最后一步啊，而且呢，即便是走到最后一步，也不能放棄啊，你們知道怎么走的話，就前面帶路，開路的事情，交給我們?！?p> 邵恭皺了皺眉，喉嚨里咽了咽，沉默了一會，似乎在腦海里做著劇烈的掙扎一樣。
“哼，哼哼哼，”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看來是至高的武神聽到了我等的祈求啊，在我們絕望的時候，讓你們找到了我們?！?p> “我可以給你們帶路，在你們找到我們之前，我們在這里已經(jīng)走了不知道多少天了，”邵恭繼續(xù)說，“這真是我這輩子走過的最多的路了，我可以帶你們避開那些完全堵死的地方?！?p> “這很好，年輕人，看來你的心里還有勇氣啊。”老人笑著說。
“我還沒有說完，”邵恭搖搖頭，也笑，只是看上去要兇狠很多，“當(dāng)然，想要活命是我們自己的事，但我還是有幾個條件要說?！?p> 阿青和小九幾個人聽得直皺眉，老人卻似乎覺得有趣一樣，洗耳恭聽的模樣。
“你說，什么條件，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我們都可以答應(yīng)你，”老人點點頭，“但是你也要知道，即便是沒有你們，出去的路我們還是能夠找到，所以，不能太貪心喲?！?p> “時間，”邵恭有力地點頭，“我知道你們都不是一般的人，也相信你們有找到出路的能力，但是時間啊，時間可不多啊，你們總沒有一輩子的時間來找出路吧？”
老秦一臉淡然，懷抱著雙手，聽的時候點了點頭，“不錯，時間確實有限，你繼續(xù)說?！?p> “水，還有你們能吃的東西我們要一半，一半！”邵恭舔了舔嘴唇，狠著心開出了他的條件。
“年輕人，做事真的是從來不考慮后果啊！”老人笑了一聲，喃喃地說。
“水，食物，”一邊的老秦看了一眼老人，還有葉白柳他們，“你這是在要我們的命啊，既然是有求于我們，按照道理來說應(yīng)該是你給我們東西才對，張口就是一半，你覺得是吃定了我們？”
“各有所需的嘛，”邵恭卻似乎不在意老秦的語氣，“在你們來之前，我們都是靠吃這里的樹根過日子，這些東西不僅難吃，還根本就不是人吃的，吃一口，肚子里就像是有只鼓在轉(zhuǎn)一樣，恨不得你把腸子都拉出來。”
說到這里他還不懷好意地笑笑。
葉白柳皺著眉毛，鼻子里這才聞到空氣中微微的糞臭味。
“一半的根本上，再一半，這是我們的價格，”老秦說，“這已經(jīng)是我們的慷慨了?！?p> 阿青看向老秦，想要說些什么打斷他，可是喉嚨里滾了滾，還是沒有張開口。
“既然是慷慨，那我也就不需要多說謝謝了?！鄙酃Ш敛豢蜌獾卮饝?yīng)。
“哼，”老秦笑著在鼻子里面重重地出氣，“越看你，越覺得讓人生厭啊?！?p> 他從包裹里取出另一袋子水和一捆用牛皮裹著的干肉丟了過去。說是一半的一半，其實拿出手也就只有這么一點的東西了，他們?nèi)缃竦拇_是到了捉襟見肘的地步，時間上有限。
“好了，交易達(dá)成了，”老秦說，“你現(xiàn)在最好真的能證明你們有拿這些東西的價值?！?p> 一場談話間戰(zhàn)斗在此打住，邵恭用著嘩啦啦發(fā)響的雙手接住贏來的戰(zhàn)利品，用著懷疑的眼神打量了幾眼老秦后，笑道，“這么一點東西……也行吧，以我飛貂犬牙之名，保你們物超所值。”
犬牙……哼，這誰都要咬上兩口的習(xí)慣，還真是配的上這兩個字。老秦暗暗地想。
“這地下只有你們幾個嗎？”老人這時候接著問。
“一開始的時候，”邵恭神色忽然冷了下來，眼睛里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時候，一陣后怕的樣子，“我們是有十個人的，但是到現(xiàn)在，死的就只剩下我們幾個了?！?p> “發(fā)生了什么事？”老秦問。
“有幾個不是掉在看不見的陷阱里，就是被那些樹根給吃的拖進(jìn)土里面去了，還有的人，”說到這里，邵恭一頓，“是被那些模樣都還沒看清的惡獸給拖走了。”
“危機(jī)四伏?。 崩先寺犞c點頭，自言自語。
“所以，”邵恭說，“我建議你們還是等我們吃飽了再上路，那樣一點也不遲。”
老人抬頭看了看頭頂上黑厚的泥土層，眼睛里有些惺忪的意味，“啊……”老人甚至還打了個哈欠，“真是老了啊，這時候竟然還想著瞌睡……看起來，外面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夜晚了吧？”
但是無人答他，于是兩撥人都各自做起了自己的事情，該吃的吃，該睡的睡，在接下來的短暫的時間里，他們的精力和體力都需要得到補(bǔ)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