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種之女 三
在葉白柳瞪的越來越大的眼睛中,他看到女人的身影在樹梢里閃動,女人那張蜂蜜色的臉就在他的眼睛里放大來。
他在半空中墜落的身體忽然一頓,被倒掉著的女人一把抓住了衣襟。
“抓住我的手!”白角敏葉吼著,臉色繃得很緊。
葉白柳從下墜時候一瞬的腦??瞻字蟹磻^來,連忙翻手上去,一把抓在了白角敏葉的小手臂上,能感覺到女人手臂上的肌肉繃得很緊,像是絞緊的鐵。
白角敏葉拉著葉白柳,腰眼上借著雙腿的依靠發(fā)力,身體緩緩在半空中晃悠起來。
“過去,抓住!”她大聲吼著,借著晃悠起來的身體把葉白柳帶動了起來,丟了出去。
葉白柳自然能夠領會白角敏葉的意思,他的身體在半空中晃動起來,前面就是一片祖木上生長出來的樹枝叢,白角敏葉是要把他丟過去。
對于一個厲害的武士來說,生死間的事情往往彼此間都有著足夠的默契和理解。
“好。”葉白柳才說了一句,人就感覺被丟了起來,身體上晃動的力量似乎到達了最大的時候,他知道就是這個時候了。
白角敏葉和他幾乎同時松開了手,心靈相通一般。
白角敏葉帶動起來的力量十足,輕易就將葉白柳丟了過去,而葉白柳也沒有在半空中失去身體上的平衡,人剛要撞上那截樹杈,就先探出手去,抓著一截樹杈讓自己穩(wěn)了下來。
“很好,你真的敢跳,很聽話。”白角敏葉沒有了拖累的阻力,腰腿上發(fā)力,很快就從倒掛的狀態(tài)中翻身而起,正了身體過來蹲在那里。
葉白柳抬頭看上去,發(fā)現(xiàn)白角敏葉剛才倒掛的地方,竟然是一截樹枝的末端,雖然那截樹枝的主干處就有葉白柳大腿甚至還要大上一圈的徑圍,但是末端處也不過是他手臂般的粗細,要掛住兩個人,還是有一定的壓力,不過這截樹枝還是生生承受住了。真是幸運!
接著他又低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他們距離地面已經很遠了,如果剛才掉下去,雖然憑借他如今身體的強度,大概不會死去,但他真覺得自己也會不妙。
“走了,還在看什么?”白角敏葉的聲音從葉白柳的頭頂傳下來,就在葉白柳看下去的瞬間,她已經走了回來。
“還要往上爬?”葉白柳問。
“對,不然我們來這棵祖木上干什么?那頭野妖離開的會后,剛才我們不就可以下去了?”白角敏葉點點頭,往上看去。
“上面……是有什么東西嗎?”葉白柳覺得女人這樣說,并非是他們真的要單純的往上爬。
白角敏葉沉默了一會,皺了皺眉后,低下頭來,“我差點又忘了,按理說,祖木的秘密是不應該讓你們這些外來人知道的。”
“什么秘密?”葉白柳好奇起來,隨即又頓了頓,“我是不是不應該知道?或者說問出來的?”
“是的,”白角敏葉笑了笑,點點頭,“不過,你也并非是一個單純的外鄉(xiāng)人,你是神授的圣者,以后也許我們還會并肩作戰(zhàn)?!?p> “那,你的意思是,我能……”
“不能?!卑捉敲羧~笑著搖搖頭。
“走吧,這里的危險似乎超出我的預料,我想快點看看到底是因為什么。”白角敏葉說著,已經先往著祖木上爬了上去。
“那,之后呢?我是說這里之后呢?我們又要怎么做?離開?還是跟上去看個究竟?”葉白柳聽出來白角敏葉是要上去做些什么的意思,但是不論做什么,他們還是得考慮之后的事情。
昨天還說這一片都是偏僻的地方,可是今天就看見了成群的野妖,如今的森林似乎什么地方都不安全,不是個久留之地。
“這要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了?”白角敏葉說。
葉白柳疑惑著,他左右看了看,又往腳下看了看。高大粗壯的祖木似乎通天的神樹,枝高葉茂,人走在里面,就像是走在修整規(guī)格的樓梯上面,雖然還是需要手腳并用才能往上爬,卻比之前的那棵大樹要寬闊許多。
然而白角敏葉說要從這里看,但即便是祖木上面寬闊,足以容納許多人自由駐足,又憑借著幾乎通天的高度能讓站在上面的人有足夠廣闊的視野??商匠鲱^去,下面還是茂密的森林,人的視野都被無數(shù)交叉的樹冠給遮蔽了,只能看到一片白色。
“可是在這上面,真的能看的到嗎?”葉白柳問了出來。
“如果,只是憑你的眼睛,”白角敏葉的聲音從上面?zhèn)鱽?,能聽出來她的呼吸微微地急促起來,“當然什么都看不到。?p> “那要怎么看?”葉白柳不解地問。
“這個問題,我可能無法回答你,而且也無須回答你,在祖木的懷抱之中,青都瑞的子民自然有能夠看到,很多事情?!卑捉敲羧~說。
話被堵了回來,葉白柳也知趣的不再問了,他沉默下來,再也不說什么地跟在白角敏葉的身后。
他們不知道爬了多久,時間似乎只過去了一會,葉白柳卻感覺到了自己的手腳都似乎微微酸軟起來,以他的體力,能有這種感覺,又像是他們爬了很久一樣。
“就快到了,”上面的白角敏葉忽然停了下來,低頭對著葉白柳說,“你就等在這里,不需要跟上來了,你可以等在這休息,也可以到處看一看,注意一下下面的動靜?!?p> 看來祖木的秘密似乎就在上面了,葉白柳點點頭,知道自己也不好再跟多去。
“需要多久?”他問。
看下來的白角敏葉沉默著想了想,笑了笑,“不會太久?!?p> 葉白柳點點頭,靠著一截粗壯的干枝坐了下來。
白角敏葉看著葉白柳坐下后,轉頭就往上面繼續(xù)爬了上去,爬了這么久,她的身手還是如同靈猿般的敏捷,幾個竄身,已經去了上面一層。
她來到一根似乎天生就生長有文字般紋路的粗壯樹枝上停下,順著往著這截樹枝的末端走了過去。
她來到這截樹枝的末端后,先是從枝冠中探頭出去四處看了看,除了寒風和潔白外,什么也沒有看到的她又縮回了頭,蹲了下去,口中低聲念念有詞,緩緩的閉上眼,摘了手套的一只手攤掌輕輕按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