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亂之夜 四
似乎是被什么嗆著了還是怎么的，那個中了東伯一記火星的男人先是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后，然后則是跪在地上，用著雙手痛苦地捂著自己的喉嚨，然后一陣咳嗽干嘔，一次比一次用力，就像是要把自己的肺跟胃從喉嚨里咳吐出來一樣。
“你怎么了？”另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那個男人的身邊，似乎關(guān)切般地問道。
可是那個男人還是干嘔著，咳出極為詭異的黑色氣息，熱的可怕，就像是從煙囪里噴出來的煙氣一樣，最后是把血都咳了出來。
“你干了什么？”那個沙啞聲音的男人轉(zhuǎn)頭，向著東伯質(zhì)問道。
“一種，用來應(yīng)付雕蟲小技的，小術(shù)罷了?！睎|伯緩緩地說。
“火焰的靈氣進入了他的肺腑，”東伯不急不忙地解釋著說，“他的體內(nèi)有不干凈的東西，火焰是能夠凈化邪祟的東西，這折壽的東西，我是在幫他，只是，可能暴力了一些?！?p> 果然，隨著男人不斷的咳嗽干嘔，空氣中的那些黑霧散開了，世界重回一片冰冷、卻清晰的真實。
東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拉動嘴角笑著說，“但是，效果卻顯而易見?！?p> “你！”聲音沙啞的男人一聲怒音，卻無話可說。
他深知眼前這個看上去一臉輕松鎮(zhèn)定的老人的可怕，第一次的交手，這個老人能夠輕松接下他從暗處的偷襲，無疑說明了這個老人擁有著豐富的處事臨敵的經(jīng)驗。而眼下這個老人又能夠從那能夠吞噬掉人的黑霧中脫身，又能夠彈指間打敗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這有無疑說明了這個老人擁有著可怕的力量。
真的就和他想的那樣，是個高人。
不過，聲音沙啞的男人也彎著眼睛，嘴角扯起來的笑了，他也覺得這樣才會有意思。
他一腳踢倒身邊已經(jīng)幾乎把口水都嘔干了的男人，“沒用的廢物，我是讓你來幫我的，你卻來給我添亂?！?p> 他悄悄地把一只手伸到了身后，“不過，你也算是發(fā)揮了那么一點的價值，也就那么……”
“一點！”男人的聲音忽然提高。
他忽然抽出背到身后的那只手，與另一只手猛地合在了一起，雙手合攏的時候，依然是一個法術(shù)的結(jié)印式。
同樣是黑色的氣體，不同于之前那個男人那種像是水汽一樣散發(fā)出來的模樣，反而像是冬天屋檐上結(jié)成的那種一股股的冰錐，是尖錐的模樣。
幾道黑色的尖錐從男人的身后和肩部、腿部以及腰部的地方射出，直刺東伯和阿青。
東伯的臉色瞬間恢復成了冷靜的冰冷，他雙眼一縮，木杖在身前一拄，在木杖上的火焰忽然像是花朵那樣綻放開來，一朵極其鮮艷的花朵盛開，火色的花蕊中，火焰似乎瀑布激水那樣的爆開，在老人的身前結(jié)成一層火焰的結(jié)界。
黑色尖錐刺向火焰的結(jié)界，兩者的碰撞激起一陣氣流撞擊的轟聲，黑色的尖錐刺進了火焰的結(jié)界之中，只是卻不是刺穿，而更像是被那一層火焰的結(jié)界給吞噬了。
“第一次都不能得手，這是第二次，”東伯似乎喃喃道，“還是無功而返，呵呵，是在試探么？”
“說什么呢？老東西？”那人的手印忽變，五指相疊，扣在掌內(nèi)，變成了另一種法印。
“風沙之法，黑吸血！”他心里默念著。
感受到空氣中忽然變得陰冷下來的東伯猛地皺眉，“邪術(shù)么？”
忽然有風似乎從他們的頭頂?shù)构嘞聛恚H有傾盆的大水沖天壓頂?shù)母杏X，空氣忽然沉重的像是石頭，吹的地面的積雪都在一瞬間被吹散的干凈。
空氣的流速變得快的離譜，阿青感覺到呼吸忽然變得困難了些，頭頂?shù)膲毫Ω亲屗X得站立都變得費力，雙腿戰(zhàn)戰(zhàn)，想要跪在地上。而同時，全身的那種每個毛孔都在發(fā)寒的感覺才教他覺得危險，像是有什么東西要鉆進去似的。
而老人和阿青相反，他是個修煉的都上了年紀的老人了，多少年的磨煉，多少年的經(jīng)歷，最后修煉的成果讓他在這樣忽然從天而灌下來的風中站的筆直如松，挺拔的像是少年人的模樣，只有他的胡子，像是發(fā)怒般地起伏。
同時發(fā)怒的，還有他木杖之上的烈火。
旺盛的火勢被風壓得向地面貼近著，頑強的不肯熄滅，火焰的焰幕更是包裹了老人把持著木杖的手臂，只是卻點不燃老人身上的衣物，也點不著老人那時不時被吹得飄動進火焰之中的胡須。
“沙子一樣的東西，難怪會被叫做黑沙了。”老人也感受到了毛孔上的異常。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什么細小的蟲子、又或者沙子一樣的東西刮在人的臉上，要鉆進你的皮膚里，一下一下針扎一樣的發(fā)痛，就像是有蟲子在咬著一樣。
而夜色也似乎也變的更加深沉了一些，像是被什么東西遮擋住了，老人木杖之上的火焰能夠照亮的范圍也變得越來越小。
老人忽然笑笑，“要真的是沙子，那我倒還有些不好辦了，可惜，終究還是邪物?！?p> 老人忽然閉目，口中念誦出了聲，這是一種古老而具有韻律的神言，念誦到最后的時候，老人以阿拉莫瑞的字音結(jié)尾。
“至高之火，阿拉莫瑞之火?！崩先税蚜硪恢皇稚爝M了木杖上的火焰之中，隨著他手掌的觸碰，火焰忽然變了顏色似的，愈發(fā)的深邃，而且勢頭互轉(zhuǎn)，不再被大風壓的趴下，一瞬間重回了愈燃愈烈的旺盛之勢。
老人把手從火焰之中扯了出來，手中抓著的是一團火紅的烈火，而后他反手一掌，把烈火按在了阿青的胸口之中。
“用阿拉神言，感受這團心火，它將幫助你驅(qū)逐這些黑沙。”老人抽回手掌的時候，那團火焰就留在了阿青的胸前。
感受到全身一暖的阿青連忙用雙手接住了這團烈火。
老人看向那個施展邪術(shù)的男人，那只手再度伸進了木杖之上的火焰之中。
只不過這一次，火焰的勢頭忽然大漲，更加的蓬勃、浩大，狂暴。
施展邪術(shù)的男人似乎從那團極具狂暴力的火焰中感受到了威脅，雙手撤開，一只手成印，維持著風沙之術(shù)，另一只手又掐成了法印，猛地指出。
黑色的尖刺從他指出的手上刺出，直刺向老人而去。老人卻一動不動，似乎他無法從法術(shù)的蓄勢中分心。
阿青忽然從老人的身后閃出，他雙臂拉開，身體后傾腳步拉開，呈拉弓射箭之勢。在他手中，一具火焰的弓箭在燃燒著，蓄勢待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