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大的圈套在悄悄編織
柳如風扔下郭家的標識,帶著易煙往家中方向飛奔而去。受郭伯伯所托,再說自己好友在狼圈里。誰能放心的下?
“易煙近日過的如何?那人沒怎么你吧?”
久久得不到回應以后,柳如風低下頭看著易煙眼淚漣漣。這是柳如風認識易煙這么久以來,頭一次看見她哭的這么真切又悲戚。
他找到郊外,把易煙放下來。離她幾步遠。不忍打破她的傷心和思緒萬千。安靜的野外,風輕輕吹著,穿過易煙發(fā)間,溫柔的撫慰她情緒。
他并不曉得易煙近日發(fā)生了何事,但他隱隱知曉,和烏辛那小子脫不了干系。易煙自己低下頭嗚嗚的低鳴。興許覺得情緒釋放一下,打開了易煙的語言開關,現(xiàn)在需要有人聽聽肺腑之言。
“喂,柳如風過來。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很冷血?”
易煙扯著嘴笑了笑,自己真是笨,愛上仇家的兒子,而且此時最關心的竟然是他對自己的感情是不是真的。
柳如風輕手輕腳踱步過來。靜靜聽著易煙講述第一次情竇初開的那些懵懂情感。
“那些溫柔,那些耐心,那些真情,都只是利用嗎?男兒都如此會做戲嗎?可眼里透出的愛,如此真誠,我的心是切切實實感受到的,我不信全是做戲!阿爹告訴我要透過迷霧看清真相,可我這次在迷霧里,不知所蹤。說來,如風,我比你還慘?!?p> 柳如風把手放在易煙肩頭,輕輕拍了拍。他與易煙自小長大的默契,兩人都知曉對方的關心。良久,易煙開口問道,
“你與你的心上人如何了?”
柳如風苦笑了一下,原本抬起的頭,望著月亮說道。
“相忘于江湖”
柳如風對女孩子沒感覺,這個在山莊里早已不是秘密,柳如風人高馬大,卻有種書生的斯斯文文的氣質。郭伯伯在武藝方面很欣賞這個青年,只可惜對女孩子不感興趣。那也沒辦法。
郭伯伯愛才,雖然與自己女兒有緣無分。還是盡項傳授。
郭伯伯只有一個女兒,自小沒有玩伴,自從柳如風來了山莊學習武藝。兩人天天形影不離,今早去池塘邊挖魚,晚間就去撲火流螢。易煙小孩心性,柳如風很疼愛這個妹妹,沒辦法只能隨著她去。
為此,郭伯伯沒少責怪易煙,貪玩又胡鬧。帶著柳如風有時忘記練功。柳如風頂天立地的男兒,一把把責任往自己肩上扛。沒少罰跪宗祠。郭伯伯怎會不知他們兩人之間如何品性呢?知曉如風總是背黑鍋,每每總是嘆氣,太正直。過剛易折。
青春總是懵懂的,柳如風也不知道怎么描繪遇見愛人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感覺。他身上有魔力讓自己茶不思飯不想。
大膽的柳如風向自己師弟表明心意。可師弟哪里懂得男兒之間也會產(chǎn)生愛戀,更何況是自己師兄。師弟又驚又怕,兩種情緒夾雜就病倒了。倉皇逃回了家。
年少而莽撞,柳如風不知道為何師弟要逃避。他明明感受到師弟愛之間的呼吸。這是能感知到的愛。直到收到師弟一封信,他這才明白這種愛是不為世人所接納。為何愛還要分三六九等。愛從來都是沖動,我們相愛,原來是一種錯。
從那以后,柳如風收起自己的心,把它關在誰都不知道的地方。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世上除了武功再無其他。
可還沒騙過小師妹易煙的眼,她才不笨,沒那么多利益考慮。所以她看的最明白??扇缃駞s也進入愛的漩渦了。
兩人對視一眼,看出了對方的傷心和故事。一個愛而不得得瞞著全世界,一個愛上世仇家的公子,如隔天河。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兩人開始一起罵這世間的種種不公,這兄妹兩人倒是很同仇敵愾。
良久,烏辛才從回憶的思緒里抽離出來。
就快了,易煙,橫亙在你我之間的河流。我馬上跨越它,來到你身邊。
“話說,這女人熬藥,再熬下去那些藥快成精了?!?p> 烏辛推門出去尋他的笨蛋,總是讓人放心不下。書房外只有一碗早已涼掉的藥湯。烏辛皺皺眉頭,心中寫滿疑問。邊喊,邊找,臥室沒有,廚房沒有,后院沒有。山莊之大,她會去哪里。出了山莊到處都是陷阱。她到底去了哪里?
烏辛從來不曉得丟失自己心愛是這般焦急。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他越焦灼。就在此時,他敏銳發(fā)現(xiàn)有一枚不認識的暗器。
究竟是誰!急火攻心他暈了過去。
蒙老消息接到消息后,焦急趕來。他知曉那個毒,終于爆發(fā)了。心毒最難解。二十年前那個詛咒還是應驗了。
“少爺,為何如此執(zhí)著那個女子,你們本不該相遇的”
他用那雙朽木般的手,摩挲著烏辛的臉。烏辛瘦了,臉邊深陷,這個毒發(fā)作太厲害,少爺?shù)木珰?,在被吸走?p> 他用人參吊住少爺?shù)拿o妙家發(fā)去一封信。請求他們相助。
這件事有20年了吧,那時候老爺還在,烏家人丁興旺。少爺也才兩三歲的光景。自己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學徒不斷,烏家山莊日益壯大。可老爺不滿足,總想著繼續(xù)光大門楣。
拜別家中親眷,老爺只帶自己去了中原。風餐露宿也甘之如飴,那些日子現(xiàn)在回想起來也閃閃發(fā)光??捎龅侥莻€郭狐貍以后,一切都變了。郭狐貍告知老爺,鳳凰城里有傳世武功,兩人一拍即合。踏上不歸路。鳳凰古城何其兇險,傳聞有四大古獸守護其中,烏煙瘴氣,沼澤遍布。進去便會尸骨無存。
可再危險,哪能抵得上封狼居胥的榮耀,他們還是義無反顧的去了。
蒙老還記得那是黃沙漫天,狂風怒號,自己久等二人不回,正要回去搬救兵。他二人穿過風沙終于平安歸來,蒙老可以把心放進肚子里。
但老爺是讓郭狐貍背回來的,老爺鮮血淋漓,衣物破壞不堪。再看郭狐貍,還是去時模樣。老爺連一句遺言都沒留就這么走了。郭狐貍何其算計,學到了絕密武功。老爺卻永遠留在了那個黃沙不見天日的日子。
他不忘記老爺?shù)闹鲋?,是老爺給了他一個家。這次換他帶老爺回家。郭狐貍什么都沒說,人已沒了,說什么都無濟于事。
郭狐貍一路在后面護送他們,直到烏家山莊下才離開。
他還記得漫天的白色,和飄舞的思念。和人們的悲鳴。他牽著少爺?shù)氖帧I贍斈晟俨粫缘脼楹胃赣H不起來抱抱他,只曉得在水晶里面,安穩(wěn)睡著。太太自此,積郁成疾。年紀輕輕隨著老爺去了。
年幼的烏辛只剩了蒙老,可那時烏辛身上就出現(xiàn)了一只赤蝴蝶。年歲越大,蝴蝶越大。蒙老覺得這和鳳凰古城有關。詛咒不會因為人的去世而消失。會跟隨后人的世世代代。
看著昔日熙熙攘攘的山莊,如今成了這幅冷清模樣。少爺還懵懵懂懂。蒙老留了下來,悉心照顧。
少爺每過四年都會發(fā)病一次,只有妙家的藥才能救治一時。妙家也不是省油的燈。那個妙家當家的一直許意少爺當女婿。換個角度想,這個武林紛爭的年代,兩家聯(lián)姻無疑是兩家雙贏。
“老爺,我能替你做這個決定嗎?少爺?shù)牟≌娴男枰罴蚁嘀I贍敳灰治??!?p> 這邊妙家當家收到信后,看完信后,陰笑了兩聲,想了想等這么多年的不易。烏家接下來就是郭家,擋在他前面的,他要一一剔除。為了成就宏偉大業(yè),一切都可以犧牲。不成佛就成魔,他沒得選。想到這里,他明日要開宗祠,燒香告知祖宗一下,一統(tǒng)武林必是妙家。
“叫來小姐,老夫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