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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長女她以武服人

第五十一章 梆子的聲音

嫡長女她以武服人 聆行 2022 2022-05-28 20:12:08

  邦!邦邦!

  邦!邦邦!

  遠(yuǎn)處的梆子聲像是隔了層紗似的,聽著并不清晰,但若全神貫注,也的確如盧杏妙說的那樣,能分辨出具體是個什么時辰。

  于羌此刻處在薛玄凌的院子里,四周沒有閑雜人等,說話也就敞亮些,“望安郡主,您跟臣直說一句,當(dāng)天晚上您到底在做什么?”

  以于羌多年的斷案經(jīng)驗(yàn)來看,喬梓年更像是死于突然,某個人在與她會面時,一言不合,痛下殺手。

  而且,喬梓年生前穿的是不見外客的薄衫。

  要是照這么分析,那薛玄凌這個和喬梓年有沖突的人,絕不可能喊開喬梓年的門,除非有另一人來協(xié)助她。

  這個人還得是與喬梓年十分熟悉,能讓喬梓年放下戒備,不著外衫。

  可這么一說,放眼整個千雪苑,以薛玄凌的處境來看,薛玄凌能找出這個人的存在,可比直接去強(qiáng)殺喬梓年要難得多。

  能想通這一層,于羌也就對薛玄凌更為放心了些,只不過該問的還是得問。

  琴南姑娘站在院外,一聽,雙手不禁攥緊了袖擺。

  昨晚子時,薛玄凌的確有不在場的證明,當(dāng)時薛玄凌正與琴南姑娘在一起,就車夫一事商談。

  可琴南姑娘不能站出來給薛玄凌作證,不能暴露自己夜訪過薛玄凌,因?yàn)槟菢拥脑?,她手底下雇傭的車夫謀害望安郡主一事就會暴露。

  屆時,琴南姑娘有口難辯,自是惹禍上身。

  哪怕之后查明車夫與自己無關(guān),來年的新年茶會,盧氏也不會再允許她來主持。茶會不能沒有,像她一樣的女子,盧氏卻是想培養(yǎng)多少就能培養(yǎng)多少。

  再一想,琴南姑娘想到薛玄凌先前那句話,這會兒的心也穩(wěn)了些。不管薛玄凌是要向她示好,還是別有目的,這個人情她記下了。

  薛玄凌倒是的確想要賣琴南姑娘一個人情。

  眼下車夫、千金榜、江淮毓秀閣的幾個問題,薛玄凌還沒查出個所以然來,不想提前暴露自己的目的,引人猜忌,所以順?biāo)浦鄣刈屒倌瞎媚锇聪虏槐怼?p>  畢竟薛玄凌頭上還有個郡主的身份壓著大理寺,即便是大理寺卿秦代清親自過來,也不可能直接將薛玄凌拘了去。

  “望安郡主?”看薛玄凌不說話,于羌又喊了聲。

  薛玄凌抽回思緒,回答道:“當(dāng)晚我累了,很早就歇下了,不記得是什么時辰。”

  一旁的林含章注意到,薛玄凌的右手垂在身側(cè),拇指與食指不斷摩挲著,毫無目的,卻必有含義。

  意味著撒謊,還是思考?

  林含章喜歡這樣去觀察周圍的人。

  如林池,他不高興時,眼尾微垂,兩耳對不自覺地翕動幾下。

  又比如薛心宜,這位就更好看懂了,一喜一怒都擺在臉上,甚至不需要去揣度她的表情和動作,就能清楚地猜到她的心情。

  到了薛玄凌這兒,似乎又另有些不同。

  薛玄凌站如松坐如鐘,表情和動作永遠(yuǎn)得體,極少細(xì)微的動作或神情變換,可所展示于人前的情緒卻是有違常理地外放,熾烈而直白。林含章不受控制地被吸引著,哪怕他知道自己快被灼傷了,也甘之如飴。

  “望安郡主覺得,誰的嫌疑最大?”于羌又問。

  躺在于羌袖兜里的那枚玉佩沉甸甸的,一動,便引得于羌眉頭緊蹙,仿佛有一座山壓在背上。

  “誰最大?徐大娘子吧。”薛玄凌使著滿兒搬來幾張矮凳,坐在院中的老樹下,“能拿到我的耳墜,又與我有那么些過節(jié),也只能是她了?!?p>  倘若沒有那枚畫蛇添足的耳墜,薛玄凌倒不會立刻想到徐若雅,偏偏耳墜就被人丟在了喬梓年的尸體邊。

  當(dāng)時在寒梅園,徐若雅的神情不太對勁,再回想一下徐若雅先前與蔡若堯之間的暗涌,一個比較合理的前因后果就浮現(xiàn)在了薛玄凌的腦海中。

  可惜沒有證據(jù)。

  一切都只是薛玄凌的猜測。

  跟著坐過來的于羌苦笑一聲,神情無奈地說:“您是真跟著徐大娘子有過節(jié)呀,翻來覆去地提人家?!?p>  薛玄凌瞇眼回以微笑,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過節(jié)是過節(jié),推論是推論?!?p>  “徐大娘子的神情的確耐人尋味?!绷趾麻_口道:“平日里,徐大娘子雖然算不上與長安城里的娘子們?nèi)巳私缓茫猿终?,只偶爾在女子行為舉止上與人爭執(zhí)。她倒是很符合先前我等推斷的那個……可以讓喬三娘不設(shè)防地開門的人?!?p>  “林司業(yè)知道的挺多?!毖π栊表?,似笑非笑地說。

  “都是從林池那兒聽來的。”林含章一副老實(shí)巴交地模樣,“林池對這些了如指掌,我聽多了,自然也就記下了些?!?p>  于羌沒去聽林含章和薛玄凌的對話,他支著耳朵,好一會兒后,不解道:“這梆子聲變了?怎么回事?不是說只讓他們來回敲子時的梆子?”

  子時的梆子是一慢兩快,如此反復(fù)九次。

  現(xiàn)在響著的,卻分明是一慢三快,是丑時的梆子!

  “望安郡主,這個是怎么一回事?”聯(lián)想到來時薛玄凌與打更人交談過,于羌連忙扭頭去問薛玄凌。

  薛玄凌杵著下巴,偏頭解釋:“如果將一切的設(shè)想都建立在徐若雅是兇手之上,那么她唯一能動手腳的地方,就是這打更人的梆子上?!?p>  正說著。

  墻頭冒出兩個腦袋。

  一個是林池,另一個則是薛心宜。

  林池晃了晃自己手上兩根蒙著幾層厚布的木棍,說:“剛才于少卿聽到的的確是丑時的梆子,只不過在我故意混淆之下,兩聲變?nèi)暎簿统闪顺髸r的梆子。”

  “你的意思是,盧杏妙聽到的,并非是丑時的梆子,極有可能是子時的?!庇谇寄樕铣钤茲M布,“可她先前聽到的子時梆子又是怎么回事?難不成是亥時的?”

  亥時九響,間隔相等。

  “嗯,可以這么猜想。”薛玄凌點(diǎn)頭,“千雪苑里沒有漏刻,一入夜,很容易就錯判了時間。后院與中庭相隔較遠(yuǎn),想要動些手腳并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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