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記恨
聞聲，江善善朝來人看去，只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長著一張容長臉，膚白清秀，算不得多漂亮，卻勝在氣質(zhì)沉靜。
紅雨看了秦媽媽一眼，淡淡道：“夫人聽聞此事，特意交代我過來瞧瞧?！?p> 說著，她朝兩姐弟微微點(diǎn)頭。
以她的身份，面對江家收養(yǎng)的他們來說，這樣的禮已經(jīng)足夠了。
江善善也不在意這點(diǎn)，比起俗禮，她在意的則是她這個人。
許是有了靠山，秦媽媽腰桿子也硬了不少，趁機(jī)進(jìn)言：“紅雨姑姑，您可要為我那老姐姐做主?。 ?p> 她邊嚎邊說著，為了證明，還命人掀開了擔(dān)架上蓋著的白布。
紅雨只睨了眼，面色不變，再朝姐弟倆看去，只見兩人已經(jīng)扭過了頭。
“像什么樣子?！彼恢夭惠p地訓(xùn)斥道。
秦媽媽以為沖撞了她，立即又蓋好白布。
“紅雨姑姑，我這老姐姐死的這樣慘，定是教他們給害了，這傷可不就是證據(jù)，您一定不能放過他們?！?p> 江明軒眸子微暗，氣道：“那傷又能證明什么，前幾日雨下得那樣大，她自個兒摔下去了也怨我們？”
“我呸，怎么旁人不摔就她摔了？我看分明就是你們心中有鬼，硬是抵賴?！?p> 秦媽媽可不管究竟是不是他們，反正死咬著他們就對了。
紅雨皺眉，在秦媽媽不停地催促聲中，看著姐弟二人，“將他們帶到柴房關(guān)著，等我稟明夫人再說。”
江善善沒有說話，只悄悄拉了拉自家弟弟，按住了他。
他們不反對，可秦媽媽卻覺得不滿，嘀咕道：“這不痛不癢的關(guān)著算什么，至少也得動個刑才能說實(shí)話吧？不若將人交給我……”
“秦媽媽！”紅雨加重了語氣，有些不耐，“五姑娘和六少爺?shù)降资侵髯?，究竟如何也得由夫人下令?！?p> 這話一出，秦媽媽也只好閉了嘴。
只是也記恨上了他們。
“等等。”江善善看向紅雨，“我的丫鬟呢？你們一早就抓了人，不會私自動刑了吧？”
紅雨聞言，朝秦媽媽看了眼，淡淡道：“回頭把人送來，我一塊兒審。”
秦媽媽氣結(jié)，恨恨地瞪了江善善一眼，才不得不應(yīng)下：“是！”
兩人被紅雨帶走，一路上江善善都在暗暗打量著她，等到了柴房，她才道：“請紅雨姑姑明查，我們姐弟清清白白，還望您莫要冤枉了好人?！?p> 紅雨神色淡淡，移開眼并未回話，只命人打開柴房將他們關(guān)了進(jìn)去。
聽著腳步聲走遠(yuǎn)，江明軒這才露出擔(dān)憂，“阿姐，若是他們審問起來，你只管說不知便好，其他的交給我?！?p> 江善善微笑，尋個塊干凈的木柴坐上去，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怕什么，江家還真能吃了咱們？再不濟(jì)，明面上也是他們收養(yǎng)的族人?！?p> 說到這里，她嗤笑一聲，如果可以，她還真不想和江家掛上鉤。
江明軒點(diǎn)點(diǎn)頭，希望計劃不要被打亂才是。
至少現(xiàn)下不行。
畢竟他們還無立足之地。
想著，他余光睨了眼自家姐姐，耳邊又想起幼時母親囑咐的話。
他會好好保護(hù)阿姐！
正院里，紅雨將審問后的結(jié)果稟報了大夫人。
歪在榻上的人身上蓋著貂毛大氅，一只手撐著腦袋，神色散漫。
“也就是說，黃媽媽確實(shí)是失足落水？”
紅雨垂眸，“是，頭上的傷奴婢尋人瞧過，不像是襲擊導(dǎo)致。”頓了頓，她繼續(xù)道：“湖里還有木盆，前幾日大雨，黃媽媽提著衣裳，若是失足落水砸到腦袋，也不是不可能?！?p> 大夫人沒出聲，一只手輕拍著腿，見此，紅雨也安靜地站著。
良久，才聽她道：“我若說是他們呢！”
紅雨皺眉，“恐怕不妥！”
“嗯？”大夫人睨向她。
“夫人，江明軒憑借一幅畫已然教人有了印象，若是突然出什么事兒，難保不會有人借此給江家尋不快?！?p> “那你的意思是我還不能動他了？難不成，我真要替那個女人養(yǎng)他們一輩子？”
大夫人氣得坐起身，屋里伺候的丫鬟立即有眼色地退下去，將門帶好。
紅雨上前跪在她榻前，安撫道：“夫人息怒，江家如今富貴滔天，再加上宮里那位圣寵不衰，已然是不少人眼中釘肉中刺，若是真教有心人利用這點(diǎn)損壞江家利益，那老夫人哪兒您便不好交代了?！?p> 大夫人聽到這話，一口氣憋得慌，可到底冷靜了些。
“夫人莫急，奴婢知曉您心中不快，不過兩個孩子，在府里還不是任您捏扁搓圓，來日方長，何須如此心急?！?p> 說著，她輕聲道：“這么些年您都忍了，再忍一時又何妨，總歸兩個孩子，養(yǎng)不養(yǎng)得大，養(yǎng)大了又如何還不是您說了算?！?p> 大夫人聞言，突地就想到了老夫人，總算是將她的話聽進(jìn)去了。
“來日方長？”她笑了笑，惡毒盡顯，“確實(shí)，太容易折了也沒意思，得讓那個女人好好看著她這雙兒女怎么下去陪她?！?p> 紅雨垂眸，微笑道：“夫人高興就好?！?p> 大夫人似是想到什么，心情舒暢，抬起紅雨的下巴，“我記得秦媽媽與黃媽媽有些干系？該怎么做不必我教了，嗯？”
“是，奴婢明白。”紅雨應(yīng)下。
等她從正房出來，秦媽媽立即上前，“紅雨姑姑，夫人怎么說？”
見著紅雨腳步不停，她殷勤地跟上去，只聽她道：“夫人將事兒交給了我，既然審問不出什么，府里也不好真對他們動刑?！?p> 秦媽媽臉色微變，“紅雨姑姑，那兩個小雜種一看就不安分，您和夫人可不能教他們給騙了?！?p> 她攔住她，喋喋不休地道：“我知道您和夫人心腸好，還養(yǎng)著那種女人的孩子，可這倆小雜種可不是個念情的，您千萬不能手軟?！?p> 紅雨眼底微暗，“我自是知曉，夫人的意思是，就讓他們在柴房先關(guān)個幾日，往后由你替了黃媽媽的位置吧！”
“什么……”秦媽媽臉色一白，“這、這怎么使得，我可是在正院伺候夫人的，怎么能去伺候那兩個小雜種呢？”
“秦媽媽！”紅雨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緩聲道：“夫人的意思你還不明白么？正院這頭也不會虧待了你，月例照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