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解的道路上空無一人,親眼所在卻見不得真,一切都在超乎陳時的想象,詭異而邪乎,現(xiàn)實中所有的常識仿佛在頃刻之間破裂,這是一個全新維度,一個全新的游戲。
此刻的陳時早早就到了全新圓點。
第一段路和第二段路在他眼里毫無區(qū)別,他一路別說鬼了,連稍微的異常都沒有發(fā)現(xiàn)。
路程之短讓陳時篤定了之前的想法,先行一步大可為,但一路走來太過于簡單讓他覺得這根本不是古書的風格。
直到來到圓點處,陳時才瞬間明了,游戲才剛剛開始,之前不過是一個類似試水過程,一個簡陋的篩選漏斗。
“原來如此,現(xiàn)在才是真正的開始,它是在培養(yǎng)鬼?還是在促進鬼的改變?控制不了?”陳時深邃的望著十字路遠方。
上、下、左右,四條路口都明晃晃的掛著路牌,全黑的材質,只能看清上面寫明的文字體,隔老遠看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但不要看得太久,會沉迷進幻想中的深淵。
斷墻路、化季路、九一路、召陽路。
滲血般閃動著文字所發(fā)出紅異光芒,與全黑路牌形成鮮明的對比,恍惚間就能感覺紅色的液體在流通!
“如果真是按照之前的信息所模擬,那分別便是鬼打墻、無常、九一生死、亂瘴迷魂。”
不敢看太久路牌的陳時心里暗道。
晃了晃自己腦袋,隨后又捂了一會耳朵,寂滅掉恍惚間出現(xiàn)的幻覺。
連眨數(shù)下眼睛的陳時閉目,不再看向那邪乎路牌,仰著頭心里不斷分析起四條路的不同。
并沒有掌控全部細節(jié)的陳時憂郁傷著心神,本就大幅度改變的游戲進程,以及鬼存在的威脅,著時讓他死了大量的腦細胞,十分費解。
“在這游戲中還能看到一點現(xiàn)實的影子嗎?”
“說是平行世界卻總感覺不在同一個維度,螞蟻的無力怕是最合適了”
陳時無奈的思考,眼神卻不斷的瞄著四周。
隨著時間的流逝,一些憔悴、狼狽的身影慢慢從迷霧中倉皇而去,從四方八方向著圓點處走來。
明明只有四條路,他們卻像是從地下鉆出來一樣,頃刻就無形出現(xiàn)在圓點所處的平行面。
太邪乎了、這次的游戲實在是太過于詭異,扭曲的空間、無解的出現(xiàn)事實讓陳時凝重的注視著望著肉眼不可見的空氣。
“真是大開眼界,無稽之談卻親身擺在眼前?!标悤r呆滯片刻后說道。
而走出迷霧的玩家自然沒有發(fā)現(xiàn),大都是癱軟在地上,血絲的眼神中透露著身的不安,不時就抓頭發(fā),波浪鼓般搖晃著腦袋。
原本輕松愜意的風采變成了一個個落魄之人,連旁人在身前走過都沒有理會,仿佛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
沒有足夠的預想時間,再加上瞬間遭受的巨大精神沖擊已經(jīng)讓那些新玩家對自己都開始產(chǎn)生了懷疑。
“人在鬼的面前又算得了什么,不過是手中螻蟻讓它殘殺,未知的東西才是最恐怖的,真不是一個好時候?!?p> 陳時眼看陷入自我懷疑的新玩家,心里暗嘆道。
玩家的逐漸走出,沉重的氣氛蔓延開來,急促的呼吸聲在此刻顯得不值一提。
原本五百多人的新玩家,一下子消失了大半,消失代表著死亡,沒有人會去懷疑鐵證般的事實。
“阿友,你個混蛋,是你害死了阿賓,都怪你,要不是你推他,他肯定不會死?!?p> 咆哮聲在圓點響起。
一個新玩家雙眼含淚的望著癱坐在地上的同伴。
那個斜靠在地上的阿友抓著頭,眼神陌視、不帶一點感情開口道“你搞清楚,是鬼殺了他,不是我,再說了你當時不是也沒有反對!”
“是他自己不小心扭傷了腳,我能怎么辦,鬼就在后方,已經(jīng)死了很多人了,我要活著回家,我家里還有人在等我,是,你了不起,你高尚!”
怒吼聲讓質問的室友用力的握緊拳頭,已是淚流滿面,黯然著神情落寞的癱坐在地上,久久不反駁。
“該死,我就是個膽小鬼,為什么沒有勇氣、為什么要怕,為什么!”不顧鮮血流淌的敲打地面,懊悔著不停哽咽。
似乎回憶起往事的阿友對著室友安慰道“大學三年的感情,你以為我不想救阿賓嗎,在那樣的情況下,我們留在原地反而會害了自己,阿聰你冷靜點,最重要是活下來,活著回家,你想想你媽、你爸!”
“振作起來!”
阿友搖晃著室友的雙臂。
“阿友,很多朋友都死了,我們能活著離開游戲嗎?”淚含希望的望著自己的室友。
“會的,一定能?!?p> 默默注視著的陳時對這樣的橋段不由的搖著頭。
都是自私之人又何必在這苦哈哈。
“真是什么年頭都有圣母存在,童話故事信不得的?!标悤r久違的在游戲里抽起來煙。
這樣類似的事情他見過很多,在社會的摧殘下心中的熱血早就已熄滅,開鎖一年多的時光讓他清楚明白英雄不好當,真到了危難時候就連夫妻都是各自顧自己。
“兄弟,來根煙?!?p> 一雙粗壯的手臂搭在陳時的肩膀上,定眼以看正是王南三人。
突如其來的變故,陳時臉上瞬間狠厲起來,連聲音都變的寒氣逼人。
“兄弟,這行為可不好,萬一誤傷了我可賠不起?!?p> 連頭都沒有回的陳時不知何時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把螺絲刀,反手就筆在王南的腰間處。
感到有些冒犯,王南立馬移開了粗壯的手臂。
來到陳時面前的三人笑呵呵的說道“是我們,大哥?!?p>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又是之前見過的,陳時也沒有回話,莫聲的從口袋拿出了煙分給三人。
煙到手,三人默契的點燃了火,頓時所在地煙霧迷繞起來。
見王南三人沒有作聲,陳時也不搭理,默默的抽完只剩一半的煙。
腳一踩,煙頭隨滅。
“怎么,又想來我這弄些情報,搞些有用的消息?!标悤r不緊不慢的說道。
一聽他開口了,許中先一步丟掉了煙,對視片刻后才開口“互惠互利,最起碼我們有著很好的合作基礎不是嗎?!?p> “哦?”
“是嗎?”
陳時彎眉一挑,淡淡的反問道。
見狀,許中也不惱,更不氣,一臉賤笑的從自己口袋中拿出了煙,隨后親手給陳時點上。
“啪嗒”
再續(xù)上一根,許中在煙霧遮擋的視線下凝聲說道“上次還沒有來得及謝謝大哥了,這次一定連帶利息給您補上。”
斜笑一聲,打過交道的陳時自然明白許中的意思,想著自己正好需要消息、人手,故意沉思了很久不語,以此來加大籌碼。
如果是之前,陳時可能會義無反顧的直接提醒,但這一次是在賭他的命,而且這次他同樣不清楚是什么鬼、又會有幾只鬼。
眼看著陳時不開口,王南有些急促的用眼神示意著,至于用強這件事,那是想都沒有想,他們深知陳時的不簡單。
就這樣僵持了一段時間,一個焦急、一個賤笑、一個不開口,讓一旁的周不同迷茫的看著眼前的一幕,連呼氣聲都不敢大聲。
太復雜了,三人沉靜的氣場讓周不同小心翼翼的說道“三位大哥,要不先喝口水,畢竟長時間不動會缺水的?!?p> 沉默的空氣散開,許中妥協(xié)的示意王南從背包里拿出幾瓶水。
“大哥,你我都明白時間在游戲中意味著什么,我可以把我所知道都告訴你,算是報答大哥的恩情了。”許中遞過水開口道。
陳時接過水,饒有興致看了眼單純的周不同,轉而給了三人一個友善的微笑,雖然明知自己才二十一,但此時大哥的叫法好像更能占據(jù)主動權。
于是陳時便立刻回應道“三位兄弟,放心,大哥不會讓你們吃虧,我知道的一定比你們的更有價值?!?p> 許中、王南一聽頓時凝神起來,凝重的看了眼四周,仿佛怕走漏風聲一般。
看兩人這般小動作,陳時自然明白多一個知道,多一分風險的道理,對此他有著自己的想法,前提是能提供足夠重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