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躺在床上,面色蒼白,說幾句話就開始咳嗽。咳得厲害些了,有些呼吸不上來,面色有些發(fā)青。母親身上只蓋了一層單薄的破布。
房屋也是破舊不堪,我的視線環(huán)顧四周,似乎想要找尋什么東西。這是我的家?我控制不住這具身體,只能順著他的視線開始觀望,寒冷刺激著我的意識。我發(fā)現(xiàn)我擋在了房屋最大的漏風處,想讓母親暖和些。房屋很破,是用很多雜物堆積建成的。這里是古代嗎?我注意到。外面的天色很黑,風似乎也是黑色的,屋子里暗得出奇,沒有一絲光。我卻能看得見。夜視眼?
背后傳來了刺痛。那些黑色的風摧殘著我,我的視線有些模糊了。要和這具身體的聯(lián)系斷開了嗎?我這么想著。模糊的意識里,我察覺到,他脫去了身上的上衣,冒著黑風,將上衣在漏風處固定好。黑風使我的意識更加低迷,我脫離了他的身體。
在空中,沒有了與這個世界接觸的身體,靈魂逐漸恢復,但黑風依舊可以對我造成損傷,很痛。這是個什么地方?
那具身體似乎在計劃著什么,他的心臟跳的很快,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由于觀察著他,他的恐懼也傳遞到了我的身上。恍惚之間,我看到了一片黑色的海。他的回憶嗎?那是什么鬼地方?只是一眼,我便以為我要脫離這個世界了。
似乎是那片黑海的影響,我的意識變得病懨懨的,全身發(fā)冷。我把被子踢開了嗎?思考之間,他等到了機會,母親睡著了。他躡手躡腳地,打開了門。剛一出去,我就感覺到這個世界對我的惡意。風如同刀子一般,刮著我的靈魂,凌遲也不過如此了吧。
這是?到外面,我看見了一幅極具視覺沖擊力的畫面。
旁邊的屋子消失不見,我站在一個,不,應該是一條,這是鎖鏈嗎?它很大,很長,看不到盡頭,在黑海的表面浮著,但是不會受到海浪的影響,海水似乎很粘稠,有些像石油,海水撲在鎖鏈上,緩慢的滑落。
我一定可以找到的,一定要救母親。他這樣想著。我感應到了他的想法,很強烈。他踩著鎖鏈往前走著,一步一個血腳印。
我的意識有些不清了,鎖鏈在我眼中忽然變得很細,腳剛好可以踩上去,鎖鏈之間鏈接的空隙變得小了起來。它橫在海面上,宛若一條海上鋼索,等待著他的表演者。
要在天黑之前回去!男人這么想著。可是現(xiàn)在不是黑夜嗎?我集中精神,移動視線,看見了天空,依舊是黑壓壓的一片,無盡的狂風在肆意著摧殘世間的一切。
嗡-
奇怪的聲音傳來,我感覺腦子要炸了。眼前黑了過去。要回去了嗎?
天旋地轉后,我再次看到了畫面,腦子里浮現(xiàn)“幾天后”的信息。
是…母親。她蹣跚著步伐,卻帶著絕決,她要去找尋兒子。身上緊緊的系著兒子的上衣,她用木棍倒著將門抵住。我的意識又開始模糊了,直到陷入了一片黑暗。
再次清醒,母親已經(jīng)走到鎖鏈的中央,她的身體很脆弱,狂風推著她,想讓掉讓海中。
我感到非常憤怒。可惡的風!似乎是看到了母親的痛苦,這個世界終于軟心了一次,太陽出來了,火焰般的陽光灑落下來,有一簇照在了母親的臉龐上。這個時候,我看到母親的皮膚很粗糙,像極了干裂起皮的土地。母親總算是停下了,她看向右邊,那里似乎有著什么?我的視線也跟著過去。
隨即我就后悔了。
我看到了非常炸裂的畫面,那里被一片黑色霧氣籠罩,陽光似乎也在畏懼著它們,狂風與黑色的閃電在那里高歌。海水是黑的,天空是黑的,一切都在黑暗中。海面上有無數(shù)詭異的東西在翻滾,它們比天空和海水都要深沉。一只章魚般的怪物在海面,舒展著它的觸手(我只看見了觸手,它的觸手讓我感到想吐,吸盤是是一只只眼睛),水下一只層層疊疊的大嘴要將它一口吞下,它掙扎著,身后伸出了更多的觸手,把大嘴纏住,遠處好像還埋伏著其他怪物。這些怪物仿佛擁有魔力,吸引著我的視線,漸漸的視線中的一切似乎在發(fā)生著扭曲(那只怪物的臉是我嗎?)
怪物們依舊對付著彼此,相互廝殺,它們的血好像也是黑色的,使海水愈發(fā)的讓人感到畏懼。不一會兒,我的精神就好像要崩潰了,瘋狂,恐懼…負面情緒充斥著我的意識,如果非要形容的話,我現(xiàn)在像極了即將要被吹爆的氣球。不會吧!我不會在這里嗝屁吧!這次意識陷入黑暗,可能就真的沒了,不會再醒來,這個念頭猛地從腦海里蹦出來。
求生的意念使我瘋狂的控制著自己,想要將視線轉過去,但我的視線依舊紋絲不動,眼睛也閉不上。對了,這次我沒有身體。
完了!要沒了!
就在我的意念要完全消失的時候,太陽透過烏云照了出來,陽光好像灑在了我的身上。有些暖暖的(我…可以動了?)
陽光下,母親站在鎖鏈上,面對著黑海,陽光從母親的左邊照射而來,海面依然是黑漆漆的。
【黃昏】
陽光傳來了信息,可能這就是原因吧,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來不及細想,我迅速的將視線轉到母親那
母親所站的位置,和鎖鏈所處的地方,都被陽光潵滿,鎖鏈和太陽成了一個分界線,將世界分為兩份,光明和黑暗。
我注意到,鎖鏈是暗金色的,海水原來是在不斷侵蝕它。
然而就在離鎖鏈不遠處,有一個小點的怪物,由于陽光的照射緩緩變成了海水的一部分。一朵黑花漂了過來,在觸碰到陽光的那一刻變成了白色。
母親注視著,我注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