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六本木。
這里以夜生活及西方人聚集而聞名，有世界一流的餐廳等。
當?shù)鼗?7年才建成集購物、餐飲、娛樂、住宅為一體的綜合性建筑六本木之丘，吸引了無數(shù)旅游者前來觀光，當然，那是在迷霧出現(xiàn)之前。
“放輕松，進去了就沒事了?！?p> 抓著【02】的手，不顧她身體微微顫抖，兩人進了附近一家高檔餐廳中——刷的研究所負責人的卡。
這個迷霧地帶很有意思，有的人已經(jīng)快餓死了，而高檔餐廳依舊還開門。
據(jù)說，是為了服務那些在迷霧區(qū)里的大人物。
“這個，好吃。”
“這是海鹽芝士爆漿蛋糕，用料還算不錯，大臺芒在速凍過后快速解凍，用舌頭按壓時會產(chǎn)生雪糕融化一般的微妙口感。
在迷霧區(qū)里，能找到這樣的東西，很難得，你以前在研究所里沒吃過嗎？”
“沒有?！?p> “那以后你就有了?！?p> 關(guān)牧歌看她一直小心翼翼的勺起蛋糕上杏仁片，沉默了一下，將自己還沒動過的蛋糕上的杏仁片挖起，送到【02】身邊。
“杏仁片和微涼的芝士混合在一起會更好吃?！?p> 【02】小心翼翼的看著他，乖巧的小鹿女似乎是在詢問自己是否能吃。
“張嘴?！?p> 關(guān)牧歌完成一次投食。
烘干的杏仁片上在被咬碎的瞬間，淡淡的焦香激活了冰淇淋口感的芝士濃郁的香氣，讓她臉上露出了無法遮掩的幸福感。
“好吃。”
“不喜歡研究所的料理嗎？”
“不、不一樣?！?p> “有什么不一樣？”
“在外邊吃，不一樣?！?p> “以后我會讓他們專門帶你過來?！?p> “他們？”
“嗯，就是那些研究人員。別擔心，他們違抗不了我的命令?！?p> 她攥著衣服半天不說話。
關(guān)牧歌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她搖了搖頭。
關(guān)牧歌也沒再追問，在這詭異的氛圍下，兩人一口一口的進食。
不過可能是因為年紀的原因，她的胃口有些小，沒吃多少就停了下來。
“飽了？”
她點點頭。
“那我?guī)阍僮咦??！?p> 天羽玥暴走后，又縫迷霧肆虐，給這座城市留下了沉痛的傷疤，兩場暴雨后，整座城市少了些許動亂的味道。
關(guān)牧歌也不急著對【02】動手，只是帶著她在森塔樓附近晃悠。
在展臺看東京都的風景。
在森美術(shù)館看展覽。
參觀有些破損的朝日電視臺。
在森塔外的大蜘蛛雕塑Manma下觀望……
不過這些東西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打理了，灰塵覆蓋下，看起來有一種末日的破敗感。
一開始關(guān)牧歌還有些擔心自己一個不留神，【02】就從此消失在街頭巷尾，再也找不回來。
以至于他連去餐廳拿杯奶茶，都會都不時地回頭確認一下她的位置。
直到在從蕭條的森庭院出來時，【02】悄悄的對他說，自己想要吃冰淇淋。
關(guān)牧歌滿足了她這個愿望，跑了四五百米去給她帶了甜筒回來。
有一說一，迷霧區(qū)內(nèi)還能有冰淇淋賣，雖然那價格堪稱天價，但依舊很離譜。
以防萬一，他從一家餐廳出來時幾乎是跑回來的。
堂堂大卡師，來回奔跑的速度尤勝跑路的江南皮革廠黃老板。
但當他回到兩人分開的地點，在那零星人流的缺口中，看見【02】老老實實地坐在長椅上，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風來裙擺和發(fā)梢飛動，像是個精致而又易碎的琉璃娃娃。
再然后，他就沒有多去管這個孩子。
她聽話的有些讓人心疼，以至于關(guān)牧歌感覺有些慚愧。
照這么下去，他覺得自己忽悠繪【02】做什么，她都會乖巧的聽話。
這家伙對于自己的要求都沒有拒絕過，只是因為給了她一點安全感，就能做到這一步嗎？
在帶著【02】離開公園時，她突然拉了拉自己的衣袖。
關(guān)牧歌頓了下來：“怎么了?！?p> “那里……”
她指了指一處櫥窗，臉上露出了想去看看的表情。
關(guān)牧歌皺了皺眉，那是一個還在開著的女裝店。
只是【02】這么小，那里面的衣服根本不適合她穿。
“那里不適合你?！?p> “想看……”
這孩子簡直把寡言少語發(fā)揮到了極致，關(guān)牧歌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
“歡迎光臨，請問客人您有什么需要的嗎？”
店員小姐倒是不介意關(guān)牧歌兩人奇怪的身份，只是視線看向了關(guān)牧歌。
關(guān)牧歌搖了搖頭：“我們自己看看就好了?！?p> “好的?！?p> 在店員離開后，【02】的視線看向了櫥窗所在的位置。
他拉著她的手走過去：“喜歡這套衣服？”
【02】搖了搖頭。
她攤開手，做了個要他蹲下來抱起舉高高的動作。
這家伙，還聽懂的運用自己優(yōu)勢的。
關(guān)牧歌把她抱了起來。
“想要什么？”
她伸出手，從櫥窗造型模特上取下了一個白色皮項圈。
關(guān)牧歌：？？？
“給你……”
抱著箱子從旁邊路過的店員小姐姐愣了一下，望著關(guān)牧歌的表情變得詭異了起來。
關(guān)牧歌臉色發(fā)寒：“我不需要這個。”
“電視里……把這個戴到女孩子身上，那她就是那個男生的所有物了?！?p> 店員小姐姐沉默了，看了一眼小蘿莉。
刑?。】煽桨?！
悄悄從從店門口取過了一個拖把，看著關(guān)牧歌的表情已經(jīng)像是在人渣了。
他有些頭痛的揉了揉頭。
【絕對命令】開啟。
他扭頭看向店員：“我命令你，無視我們現(xiàn)在的行為，并在我們離開店以后，忘記這件事情?！?p> 刷卡，結(jié)賬，走人。
關(guān)牧歌抱著【02】幾乎是落荒而逃。
……
回到研究所后，關(guān)牧歌花了一會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這才淡淡的對【02】說：
“你比我想的要聰明一些，但是對你來說，太過聰明了不好?！?p> 【02】跪坐在床上，歪了歪頭，好像有些疑惑為什么他沒同意。
“【02】的話，作為工具會更有價值?！?p> “哪怕你知道我不懷好意？”
“【02】今天很開心?！?p> 她伸出小小的手握住了他的指尖：“這樣就夠了?！?p> 關(guān)牧歌眼神略有些復雜，但片刻之后，又變得古井無波了起來。
一切都是為了獲得更強的力量……不然，那個地方去不了。
“想清楚了？”
其實她想不想清楚無所謂，關(guān)牧歌早就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了。
“嗯，給你?！?p> 她再次把項圈放在了關(guān)牧歌手里。
關(guān)牧歌解開了皮帶的扣子，將它扣在了【02】脖子上。
“對我的力量有了解嗎？我的命令會扭曲你的意志，以后你就是籠中鳥了?！?p> “無非就是從一個小籠子，飛到大籠子里罷了。”
“你現(xiàn)在算什么？【02】，亦或者說，天羽玥？”
“……我不知道?！?p> “你甘心嗎？”
“沒有甘心不甘心一說?！?p> 【02】朝著他伸出了手：“我誕生的目的，就是被需要，所以，請使用我吧?！?p> “……”
見到【02】這么豁達，關(guān)牧歌反倒是長嘆了口氣。
“你……有名字嗎？”
“天羽玥……不算嗎？”
“不算，你是【02】，不是天羽玥?！?p> “那，我沒有?！?p> “我給你取一個吧?！?p> “……也可以?！?p> “天羽璃……”關(guān)牧歌的眼神里滿是認真，“下次見面，就叫你天羽璃吧?！?p> “好?！?p> 【絕對命令】開啟。
關(guān)牧歌看著她，語氣逐漸變得冷肅。
“我命令你——你，天羽璃，從今以后，你身體，你的靈魂、你的信念，你所擁有的一切都屬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