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想說什么?”
屠晚臉上神色淡然:“晉王府在世俗中雖然有些權(quán)勢,但也只限于晉王封地之內(nèi),僅憑這些還不至于對我的修行帶來多大好處!”
“一個晉王府當(dāng)然不夠,但若是整個天下呢?”
燕治北眼睛深處好似升起了兩道火焰,照耀的他眼睛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你說什么?”
屠晚神色微怔,滿臉驚訝的樣子。
“我說,一個晉王封地自然拿不出太多的寶物能入道長法眼,但若是整個天下呢?”
“……殿下,此言何意?”
燕治北左右看了一眼,見一眾侍衛(wèi)仆從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這才一狠心,直接說道:“我也不瞞道長,如今朝堂生變,我燕氏皇族各脈也都發(fā)現(xiàn)異常,父王之所以緊急召我回去,就是因為朝中變故稍有不慎就會影響天下,我們需得早做準(zhǔn)備?!?p> “嗯?”
屠晚有些詫異的看了晉王世子一眼,沒想到這家伙竟然說出這么一番話出來。
看來皇室各脈也都不是簡單之輩,最起碼有精通望氣之人,否則絕對看不出龍氣走向!
就聽燕治北道接著說道:“平日里各地雖也有妖怪殘害百姓,但一般不會無緣無故的攻擊朝廷中人,更不用說像我們這種皇族子弟了。
且不論此舉會不會引起朝廷震怒派遣強者將其斬殺,僅僅殺掉皇族的氣運反噬就足以讓那妖怪感到難以承受。
但那頭魚妖不僅光明正大的在運河上襲擊官船,更是直接將目標(biāo)對準(zhǔn)我,所以我敢保證,那頭魚妖絕對是受人操縱,專門為我而來!”
“這跟世子要留下貧道有何干系?”
屠晚皺了皺眉:“知曉此事牽扯朝堂紛爭,貧道只會遠(yuǎn)遠(yuǎn)躲開,又豈會主動入局?”
“道長且聽我把話說完。”
燕治北也是被逼無奈,為了留下屠晚什么話都敢說。
否則一旦失去了屠晚的護送,他們接下來肯定還會遭遇其他危險。
當(dāng)下他壓低了聲音:“當(dāng)今圣上寵信國師,為求長生不惜犯下眾怒,前些年不僅借一點小事處死太子,此后更沒有立下皇儲之意,顯然是想要千秋萬載,永享皇權(quán)。
只是他沉迷仙道,無心理會朝政,致使國師掌權(quán),弄得天下民不聊生,朝中也是人心惶惶。
皇帝失德,龍氣外溢,這可不是好事,宗人府那邊和幾位藩王已經(jīng)通過信了,準(zhǔn)備逼宮勤王,斬殺國師另立新儲,從眾皇子中選出新皇登基。
如果道長能護送我們返回封地,且愿意跟隨父王行事,待到新皇登基后,我會請父王保舉道長一個前程,最起碼也能成為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不知道長意下如何?”
聽著燕治北的話語,屠晚的臉色越來越古怪。
這位晉王世子還真是什么都敢講,連皇帝失德的話語都敢往外說,看來也真是被逼無奈。
不過區(qū)區(qū)一個空頭許諾的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可滿足不了他的胃口,他想要的,是國師之位!
只是現(xiàn)在說這些為時尚早,燕治北的語氣中也沒有透露出太大的野望,一時間分辨不出這位晉王世子是當(dāng)真忠心于皇室,還是另有打算。
不過沒關(guān)系,不管晉王一脈有沒有這些心思,既然被他遇到了這么一次機會,屠晚都想搏上一搏。
他看了看燕治北眼中忐忑卻又充滿了希冀的目光,突然笑了起來:“世子殿下,欽天監(jiān)的職位非我所求,更何況還是晉王向朝廷保舉的監(jiān)正,成不成且不說,但肯定不會受到新皇信任!”
“道長……”
燕治北聽了心中大急,剛要說話,卻被屠晚打斷。
“貧道可以放棄去海外尋找機緣護送世子返回封地,順便看看有沒有機會讓晉王府再進(jìn)一步,只是,如果當(dāng)真有那一日,貧道跟著水漲船高應(yīng)該沒問題吧?”
燕治北聽著屠晚這番話,心臟忍不住怦怦跳了幾下。
顯然,屠晚說出了他只敢私下偷想而不敢付諸于行動的心思。
只是有些事情只能意會不能言傳,所以他也沒明著許諾,點頭道:“只要道長能將本世子活著送回封地,日后定不負(fù)道長!”
“好!”
屠晚哈哈大笑幾聲:“既如此,貧道就隨殿下走一遭!”
另一邊,數(shù)十侍衛(wèi)仆從退的遠(yuǎn)遠(yuǎn)的,免得不小心聽到什么不該聽的東西。
他們并不知道自家世子和屠晚說了什么,直到聽到屠晚傳出爽朗的笑聲,以及愿意留下來護送他們的話語,頓時歡喜不已。
燕治北也是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他并沒有因為屠晚跟他講條件而生氣,反而放心不少。
因為有本事的方外之人若是無緣無故的投靠他們晉王府,反而用的不放心,因為不知對方所圖為何。
唯獨像屠晚這樣有所求的道人,相對值得信任。
因為知道屠晚的野心所在,知道他想要什么,也只能通過晉王府去爭取,這樣大家利益一致,還被綁在一條船上,自然不用擔(dān)心生出分歧。
木板破裂的聲音傳來,卻是隨著眾人走動,加速了船體的損毀,惹得眾人一陣心驚。
船上侍衛(wèi)仆役大都是北方出身,沒有幾個會游水的,見到船體崩塌,頓時嚇得驚叫出聲。
這若是落入水中,他們只怕就要淹死大半。
“快拆幾塊木板,趕緊護送世子殿下和娘娘上岸!”
中年太監(jiān)連忙指揮起來,眾人也是一陣忙亂。
“無需如此麻煩!”
屠晚淡淡一笑,張口輕輕吹出一道冰魄寒光煞氣!
然后就見這道白茫茫的煞氣接觸水面的瞬間,河面上立刻凍起了堅冰。
冰凍三尺,且一路蔓延,不僅直接延續(xù)到了河岸,而且將上下游也都凍結(jié)了一兩百丈遠(yuǎn),讓上游順風(fēng)迅速駛來的一艘船直接撞在了堅冰上,撞得船身劇烈震動,木屑紛飛,險些沒將船體撞得散架,惹得滿船驚呼。
隨后在一個富態(tài)中年人的指揮下,驚恐的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后方劃去,根本就沒敢跟晉王府這邊的人打招呼很快遠(yuǎn)離,顯然是怕遇到麻煩!
“呃……”
屠晚有些不好意思的彈了彈衣袖:“福生無量天尊,貧道這道法術(shù)新近修成,還不曾使用過,卻是沒有注意威力使得有點大了,罪過罪過!”
旁邊的燕治北見到這一幕,非但沒有任何不悅,反而欣喜不已:“道長如此神通,定能護的我們周全!”
同時他也打定了注意,回去后無論如何都要說動父王將屠晚留下。
別的不說,就這冰封河面的法術(shù)若是用在打仗上,再也不用擔(dān)心河道難度的問題了,得給大軍省下多大的功夫,贏得多大的戰(zhàn)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