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者為眾判 第二節(jié) （2）小小的抉擇

　　——曾經(jīng)，我遭受了欺騙。

　　——我最信任的人，反而殺死了我最后的親人。

　　——我們以編號互稱，我們沒有名字，我們自有意識時已經(jīng)在無人的街道上旅行，我們有一個帶領(lǐng)我們的人，她非常美麗，雖說我是“失敗品”無法接收『城市』的知識，但在我人生的數(shù)21年中，我依舊沒有找到比美麗更適合她的詞，桐祈也一樣。

　　——‘名字是不需要的東西，不過作為未來人類觀望真實宇宙的載體，需要一個代號，你們互相取一個吧?！菚r我們很高興，因為記不住數(shù)字，所以沒辦法準(zhǔn)確的叫到我的兄弟姐妹們，不過現(xiàn)在好了，我們有名字了。

　　——我給他起名為桐祈，他給我起名為棺念，因為聽起來很帥，他為我的名字想了一個城市的路徑，路上他經(jīng)常念叨著一些‘望月’之類的名字。

　　——那時的我有些自責(zé)，因為桐祈這兩個字是我唯二認(rèn)識的兩個字，至少聽起來非常好聽。

　　——我們的領(lǐng)導(dǎo)者想要去一個地方，他們將其稱為拉萊耶，說‘不認(rèn)識字也沒關(guān)系，等到了拉萊耶我們就會獲得累積了上萬年的知識?！?p>　　——雖然這么說，但我從她的眼中看到了瘋狂，不過也這樣她能帶出來像桐祈一樣性格的人了，這很好。

　　——那天一天，她真的找到了那座城市。

　　——我沒有那里的印象，原因是城市對于人類的保護(hù)機制，與城市沒有『悖論』的人無法看到這個城市的真實樣貌，自然也不會有記憶。

　　——不過，我清楚的記得，剛剛進(jìn)入城市時，桐祈那好奇的目光，但隨后轉(zhuǎn)為了驚恐。

　　——因為帶領(lǐng)我們的人把他推入了城市中央的祭壇，我想去阻止，可是卻站在原地?zé)o法動彈，那時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一種來自本能的服從，以及即將碎裂的理智帶來的瘋狂。

　　——在那之后，被魔神知識浸泡了14年之久的他，暴走了。

　　——他殺死了我們所有的人，如同野獸一樣啃咬著‘家人’的尸體，最后，他的意識在不斷地崩潰和重組之后，理智的光再次閃爍，他望著我們的尸體和手上干枯的血液……他認(rèn)為我們死了。

　　——他不知道，我們死后都被一個存在收留，凝聚成了一個怪物，他給我們穿上了黑色的衣服，給予我們烈焰撫摸過的面容，作為怪物，我們重生了。

　　——我們一直追殺著他，因為他看起來很痛苦，所以為了緩解他的痛苦，我們選擇讓他加入我們。

　　——可是之后，他突然離開了，在他離開的時間里我們一直在找他，可是找不到。

　　——不過從那之后，我們的身邊就開始出現(xiàn)了一些長相奇怪的野獸，他們吃了我們，我們吃了他們。

　　——直到有一天，我們聞到了他的味道，他已經(jīng)忘記了一切，和另外一群人玩耍著……不過沒關(guān)系，我們不會嫉妒。

　　——他們遲早有一天會加入我們，那時，新朋友和舊朋友，我們和桐祈，多好啊！大家載歌載舞，一起生活在我的身體里……

　　——不過在那之前，我要讓桐祈想起來我們，因為他沒有恐懼，真正意義上的感情是他不具備的，可是我們最近的一次見面，他有了感情。

　　——這不就……

　　讓我們想要殺了他的愿望更加強烈了嗎？

　　——我們終將會重逢，我們期待著重逢，我們即將重逢。

　　——所以，下一次，當(dāng)你的這些新朋友們被我們殺掉的時候，你是否會感受到絕望的感情呢？

　　“到……那時…我們…會……讓你……加入…我們……”

　　陰影之中，那怪異的身姿扭曲著前行著，他那燒傷的臉上仿佛又被刀割了一次，嘴裂到了耳根，發(fā)出“咯咯咯”的笑聲。

　　靈魂早已死去，被折磨得扭曲。

　　肉體依然存在，瘋狂的殺向曾經(jīng)的家人。

　　名為奇美拉的怪物，它的靈魂永遠(yuǎn)無法獲得救贖。

　　………………………………

　　在藝高附近的一處診所內(nèi)，李莊瑤粗暴的撞開了倉庫的門，翻找著止血的藥包，柜臺內(nèi)的紗布被他如同強盜般掠去，眼神里充滿慌亂，仿佛他真的是那個強盜。

　　“止痛藥……酒精……算了！全部拿上！”

　　拿著整盒醫(yī)療險，李莊瑤火急火燎的跑回學(xué)校，還不忘喊了句：

　　“止血的找到了！”

　　從四面的巷子里竄出了三個人，他們手里拿著固定用的支架、大量的破傷風(fēng)針和一些止痛的藥物。

　　“血袋呢？”

　　“學(xué)校在郊區(qū)！那有醫(yī)院會開在這里？”

　　“快點！”

　　靳梓東沖向鐵門，鐵門立刻被彎曲成月牙狀，四人就這樣粗暴的前進(jìn)著，他們沖入宿舍一樓的醫(yī)護(hù)室，將搜刮來的東西整齊的放到地上，拉開塑料屏障，卻被白鷺庭組織。

　　病房里充斥著一股酒精味，開著熱空調(diào)，在地上堆放著大量的被血浸透的繃帶和用完了的血袋，幾個教室躺在旁邊辛苦的睡下去。

　　余慶正安靜的躺在床上，傷口周圍依舊在不斷的滲血，他好像一個正在干枯的樹，臉上出現(xiàn)明顯的裂痕，身體正在變得慘白。

　　如同一個化為白沙的可悲人類。

　　旁邊正在忙碌的白鷺庭將輸液管從煮沸的水中撈出，拆下一根輸液針，醫(yī)務(wù)室的老師們給余慶做了簡易的手術(shù)，將壞死的肉切除，手術(shù)持續(xù)了三個小時，最后以失敗告終。

　　余慶的肉體在再生，但壞死的組織依舊在里面，肩關(guān)節(jié)已經(jīng)生長變形，還得不斷的保證余慶的傷口不愈合，讓他們無法取出壞死組織。

　　手術(shù)中，他們使用了大量的氮氣，希望能用溫度放緩余慶的再生，最終將壞死組織取出，但余慶還是出現(xiàn)了貧血等癥狀，他依舊沒有擺脫死亡的追捕。

　　中間換班了兩次，老師們也無法確定余慶的情況，因為沒有儀器，這附近能支持這種出血量巨大的手術(shù)的醫(yī)院里這里有足足三個小時的路程。

　　“他現(xiàn)在失血過多需要輸血！我讓你們找的血袋呢？找到了嗎？”

　　“沒找到！診所里怎么可能會有血袋??！”

　　“你們誰和他一個血型？”

　　“我”

　　眾人的眼光都投向了那個一直被忽視了的人，桐祈渾身的衣服已經(jīng)被血染染成了黑紅色，散發(fā)出一股強烈的血腥味。

　　五個小時前，正準(zhǔn)備出去尋找消失的兩人的幾人在門口看見了倒地的余慶和桐祈，看樣子是余慶背著昏迷的桐祈拼死爬了回來，這也導(dǎo)致傷口在不斷的撕裂和愈合后嚴(yán)重的感染了。

　　哪怕余慶的身體早已不是人類，但再強大的生物都會受傷，都會因為傷口無法愈合而死亡或者被淘汰。

　　“你確定嗎？”

　　“嗯?！?p>　　“行，靳梓東，去消毒，給他先抽一管，做一下試針，王宇博，去整點葡萄糖來?！卑樛ヒ贿呏笓]著，一邊從柜子里拿出酒精遞給靳梓東。

　　“你哪里學(xué)的醫(yī)學(xué)知識？”

　　“我父親在我小時候教我的……”

　　說道這里，白鷺庭就不再說了，她熟練的拿過破傷風(fēng)針，隔著砂布扎入了余慶的胳膊，隨后拿起支架，放入沸騰的鍋內(nèi)。

　　靳梓東也是略微生疏的為桐祈幫上皮筋，擦拭酒精和碘伏，瞄準(zhǔn)靜脈抽了一小管血，將棉簽按在了針口上。

　　“靳梓東……”

　　“嗯？”

　　“余慶能活過來嗎？”

　　桐祈的眼里滿是擔(dān)心，眼淚也從眼角流出，他不知道為何，那么地重視自己的同伴，不想再失去。

　　“把頭抬起來！”

　　“現(xiàn)在說這些都是沒用的，你明明懂那么多道理，現(xiàn)在卻犯傻了嗎？”

　　“你我都清楚他是什么樣的人，他愿意如此相信你，那么我們也得相信他?！苯鳀|說完，來到余慶的身前，提起纏滿繃帶的手腕，深深的吸了口氣。

　　針刺入了余慶的靜脈，隨著大拇指和食指的靠近，桐祈血進(jìn)入了余慶的體內(nèi)。

　　“希望沒有排斥反應(yīng)……”

　　靳梓東碎碎念著，冷汗從他的臉上留下，白鷺庭將支架從鍋中拿出，直接用能力降下溫度。

　　“靳梓東，你把他的腿抬一下，我給他裝支架。”

　　“白鷺庭，用冰把這個墊厚一點，盡量和他貼合，順便止血?！?p>　　“靳梓東，去把鍋里的繩布撈出來。”

　　……

　　兩人用了十點鐘不到的時間給余慶換上了夸張的姿勢和臃腫的支架，剛剛睡著了的老師站了起來，洗了把臉，然后打起十二分精神，用現(xiàn)有的材料做了個輸血的裝置，非常的簡易，但有用，看手法，他們應(yīng)該不是第一次做了。

　　桐祈將針管扎入靜脈，另一頭扎如余慶的靜脈，血液開始將透明的輸液管填滿，傳到余慶的身體里。

　　白鷺庭時不時會來換繃帶和冰，靳梓東會時不時來聽一聽心率和給桐祈送餐，醫(yī)務(wù)室的老師也會在閑暇時間和桐祈聊聊天，但很快就會被新的問題喚走，時間一點點過去，桐祈就在病床前坐了一天。

　　今天，依舊沒有出現(xiàn)怪物。

　　至少桐祈沒有看見那些錯綜復(fù)雜的線，腦子里也沒有突然出現(xiàn)的真心話，他并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認(rèn)識那個怪物，也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擁有比別人更多，更強的能力和身體，他都思考過，但最終所有的結(jié)果都會指向一個方向，那就是自己的過去。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過去，只知道渾身是血的站在尸體周圍，然后被警察帶到了不同的家庭中，最后，被余慶的律師父親收養(yǎng)。

　　想到這里，他開始回憶自己的過去。

　　余慶的父親是一名非常有名的律師，在多家公司擔(dān)任法律顧問，他希望有一個繼承人，但余慶卻沒有那種能力，他對任何事情都有些天賦，但又不是很高。

　　再加上余慶近乎擺爛的成績，所以他父親對余慶的期望轉(zhuǎn)變成了：“這小子能好好活下去就好?！?，于是他收留了桐祈，因為桐祈在任何方面都有著驚人的天賦，什么都是一學(xué)就會，就好像是一個博士隨便看看大學(xué)課本，然后就想起了高等數(shù)學(xué)的全部一樣。

　　因為那些知識，他全都會，他全都很精通，不過是忘了而已，只要做些相關(guān)聯(lián)的事情就能記起來，這就是桐祈的“天賦”。

　　在這一年中，唯一會讓桐祈煩惱的就是花錢大手大腳、懶癌患者、重度拖延癥患者余慶了。

　　余慶以前可是出了名的半個學(xué)期進(jìn)不了學(xué)校超市一步的窮鬼，但他卻專門帶桐祈去美食節(jié)體驗有錢人的快感，雖然那晚之后余慶兩個月的生活費都透支了。

　　想到這里，桐祈的嘴角揚起微微笑意，看著余慶已經(jīng)恢復(fù)血色的側(cè)臉，心中也這樣安靜了下來，如果是桐祈，他會怎么說？

　　可能會說：“鬼知道，過去的我的事情關(guān)現(xiàn)在的我何事？”

　　…………………………

　　音樂部內(nèi)

　　較暗的燈光打在精致的毛毯上，齊敏搖著酒杯，或許是因為毛毯的作用，音樂部沒有任何聲音穿出，有的只有兩人的對視，姬座堯不作聲，只是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大廳中央的展示區(qū)，眼中充滿了憂郁的神情。

　　齊敏坐在了對面的沙發(fā)上，拿出了一盤象棋，他不說話，只是自顧自地開始擺放好了棋子，而姬座堯也跟隨他擺放好了棋子。

　　“能和我來一局嗎？”

　　“無所謂，同怪物討論輸贏？”

　　“我可不是怪物，我是一個有智慧會思考的生命體?！?p>　　“說到底，你們不過是邪神肉體的殘塊罷了，如果讓我來命名的話我會更傾向叫你們『殘骸』?！?p>　　“殘骸可不會思考，更不會和你下棋。”

　　“可事實就發(fā)生在眼前，無論有多離譜，他都是事實?！?p>　　“哈哈哈……你呢？”齊敏睜開了灰黑色的眼睛，露出了獠牙。

　　“事實擺在面前，你卻根本不愿意接受，接受世界的不美好。”齊敏好像一語道破了姬座堯的心聲，讓姬座堯本就憂郁的眼神變得更加緩慢。

　　“無論如何，你都無法接受的……

　　你想保護(hù)卻沒有保護(hù)的決心，想變強卻沒有變強的勇氣，一切永遠(yuǎn)都是你不斷被責(zé)任推著走，所以你來了，所以你帶著刀來到了我的身邊?！?p>　　“……”

　　“你如果不和我下，我就殺掉這個學(xué)校所有的普通人?！饼R敏的眼中流露出溫柔的目光，仿佛祈求，可是卻沒有那么讓人心軟，反而顯得恐怖。

　　姬座堯動了，他移動了『兵棋』。

　　齊敏微笑著，看著再一次被推上前的他，心中五味雜陳。

　　在觀看過齊敏所有的記憶后：

　　齊敏意識到自己誕生于真正的齊敏對于意義的渴望，他的這個想法誕生于那次失控的祭祀，他們的認(rèn)知和記憶被出現(xiàn)的另外一位神收走，并且被上了烙印，成為一個不斷提供知識、思考、認(rèn)知和知識的工具，他原本被生活推著走的人生開始變得無意義，記憶會失去，忘記了自己喜愛的，那這樣的生活又有什么意義呢？

　　每一次的被掠奪記憶，每一次的翻看一樣個自己寫的筆記，他都被迷茫的海洋吞沒，不斷下沉，然后被打撈上來，再次扔進(jìn)海底。

　　他開始思索這樣的意義，這樣的人生有什么可以做的呢？所以『殘骸』齊敏誕生了。

　　齊敏看著對面的少年，視線停留在那雙眼睛前。

　　姬座堯是一個很矛盾的人，他擔(dān)心著余慶的事情，可是又痛恨著余慶，盡管時間會讓他釋懷，但那終究不是他想的。

　　姬座堯從來不會前進(jìn)，永遠(yuǎn)都是路在推著他前進(jìn)。

　　所以，他需要一個小小的抉擇。

　　勇氣和麻木之間總是讓人難以選擇，齊敏作為『殘骸』，卻是生于齊敏對姬座堯的感情，那股無論如何都無法忘卻，由人和人之間建立的美好情感。

　　人一共會經(jīng)歷三次成長，一次被磨平棱角，一次知道自己道，一次是即使知道世界不美好也還是愿意去改變，成為最真實的自己。（——奧托阿波卡利斯）

　　陳思宇亦是如此，他的往事決定了他對于『保護(hù)』的執(zhí)著，和他在一起會很安全，他是一個優(yōu)秀的領(lǐng)導(dǎo)者，這也讓齊敏看到了值得托付的人。

　　時間不多了。

　　所以他要讓姬座堯前進(jìn)，自主的前進(jìn)，盡管會讓他受傷，或者付出自己的生命，他必須要把那件東西交給姬座堯。

　　“王手（將軍）?！?p>　　“你贏了?！?p>　　“你說的話還算數(shù)嗎？”

　　“算，但是……”

　　齊敏站起身來，光線不佳的音樂部開始躁動，影子都開始躁動了起來，一個個人影從影子中浮現(xiàn)。

　　是數(shù)十名學(xué)生，沒有任何防備的學(xué)生被影子纏繞著，吊在了空中，齊敏抬起手來，無數(shù)影子將姬座堯束縛在了原地。

　　“為什么？”

　　“多傻的人會相信怪物的話呢？”

　　“齊敏！你有什么都沖我來！”

　　“又有多傻的人，會問怪物為什么殺人呢？不是所有人都是余慶，他不敢面對自己對于血肉的渴望，不代表我不會。”

　　姬座堯雙眼充血，原本俊俏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他全身緊繃，死命的發(fā)力希望能掙脫開影子的束縛。

　　齊敏張開了手，隨后用力握成拳，影子逐漸縮緊，學(xué)生們露出痛苦的表情，想要發(fā)出痛苦的嘶喊，但影子堵住了他們的嘴，聲音無法傳出，脆弱的理智被絕望的火山摧毀。

　　咔嚓！咔嚓！

　　咕嚓！

　　噗！

　　骨骼碎成幾段，帶著內(nèi)臟碎片血液被擠壓而出，他們好像是扎了孔的水氣球正在被人用力的捏著，水從好幾個漏洞噴出，一時間音樂部內(nèi)好像下起了血雨。

　　“知道嗎？是你的無能導(dǎo)致了現(xiàn)在的情況，你如果能掙脫我的束縛，你就有機會救下他們，你還在猶豫什么？”

　　“我說過了，你永遠(yuǎn)都是被人生推著走，沒有覺悟，沒有意義，自然也沒有任前進(jìn)，永遠(yuǎn)都是站在原地，被路推著走。

　　你不覺得很虛偽嗎？”

　　“所以呢？這和你殺了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姬座堯一點點的撕開影子。

　　“當(dāng)然沒有關(guān)系，只不過是覓食罷了?！饼R敏擺了擺手，影子將尸體吞沒，然后消失不見，只留下滿地的血液和近乎瘋狂的姬座堯。

　　“你個畜牲！”

　　“那么你呢？還沒有適應(yīng)食物鏈的牛犢嗎？”

　　齊敏手一揮，束縛姬座堯的影子立刻消失不見，姬座堯也如暴動的銀色箭矢一樣沖向齊敏。

　　從虛空中取出的銀劍直朝齊敏的腦袋而去，可是卻在劍砍入脖頸的最后一刻，齊敏用手指就擋下了劍的砍擊。

　　“什么？”

　　砰！

　　姬座堯被踹飛數(shù)米，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剛剛那一下他甚至沒有看清，人類和『殘骸』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就剛剛那一下，姬座堯的肋骨就被踢斷了三根，有一根插入了肺里，如今他眼前發(fā)黑，意識正在不斷消散。

　　血從他的嘴巴不斷的咳出來，姬座堯立刻將手伸向虛空，從虛空中拿出了一瓶藥水，強行喝了下去，這才緩了過來。

　　“原來是真的啊，原世界的保護(hù)機制。”

　　“也挺有趣的，通過殺死怪物，掠奪產(chǎn)生他們的感情，通過這個世界的力量轉(zhuǎn)化為各種各樣的物品，可是我記得好像因為某個掠食者，最近都沒有出現(xiàn)怪物吧，那么你能撐多久呢？”

　　齊敏漫步朝著姬座堯走來，臉上露出散漫的笑容，姬座堯連忙站起身來，擦去嘴角的血液，提起銀劍再次沖向眼前的怪物。

　　“齊！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