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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骸罪鍵

后書 (16)夢之其四:五百英里

殘骸罪鍵 涯舜梁 8296 2024-09-28 10:23:51

  如果你錯過了我搭乘的那班列車。

  那就是我已獨自黯然離去。

  你聽那連綿百里的汽笛。

  一百里又一百里,載我而去。

  …………………………

  “本次列車即將發(fā)車,請各位乘客做好發(fā)車準備,并積極配合乘務員檢票……”

  窗外的人們匆匆忙忙的趕上列車,萊登也是如此,她在狹窄的過道里尋找著……

  “f8……f7,找到了。”

  臥鋪,兩個床,一個寬大的窗戶,豪華的裝飾,還有一應俱全的一次性生活用品。

  這個時代的物資很豐富,哪怕是沒有天賦的人都可以快快樂樂的過完一生,再加上寬松的假期安排,人們的消費點開始移向旅游業(yè),這些交通工具也被帶著快速發(fā)展,出行也十分方便且便宜,所以才有了這樣完美的車廂。

  萊登將自己那好不容易才讓帶上來的太刀安放在床上,自己也坐了上去,長長的嘆了口氣,雖然比不上平時的訓練,但確實有夠心累。

  她放下了自己酒紅的長發(fā),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東西,一個背包里面裝著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私人物品,一件脫下來的校服,那是自己高中時候穿的,質(zhì)量不錯,所以在畢業(yè)后萊登就把上面的校標磨掉,當常服穿。

  還有自己身上穿著的已經(jīng)洗掉色了的體恤,以及明顯有些老舊的牛仔褲。

  除此之外,便沒有什么東西了。

  “您好,請讓我看看您的票據(jù)?!?p>  隔壁車間傳來乘務員的提醒,那個車間的人們立刻將車票拿出,并交給其進行檢查。

  “哦對了……驗票……”萊登從口袋里拿出了票,而此時,乘務員也來到了她的車間。

  “您好,請出示您的票據(jù)?!?p>  “嗯。”萊登將票據(jù)遞出,看著乘務員將自己的車票放在終端上查驗,她也回想起來兩個月前,那通突如其來的電話。

  那時,雖然自己以全省實戰(zhàn)課最高分被各大校區(qū)錄取,卻因為自己的家族是個名聲掃地,臭名遠揚的問題家族,所以被取消了錄取資格。

  當時,自己雖然不服,卻也只能接受。

  畢竟,自己的家族早就落寞了,雖然祖上犯過事,但到自己這一代,除了自己的父母有個族長的稱呼以外,過的是異常的艱苦。

  所以自己只能打算去打工,或者去當雇傭兵了。

  而就當自己快要認命的時候,那個身居高位,和自己完全八竿子打不著的主教大人突然打了電話過來,說要把自己當做特招生招收了。

  雖然莫名其妙,但對方卻說要承包她這幾年的生活費和家里的各種開支,所以萊登也是做足了打算,這幾年下來就當是給家里省錢,再順便考個公務員下來了。

  畢竟是個最高領導人……應該不會有什么歪心思吧……不,就算有,也沒人敢說他不是?除了那個組織的人以外……

  “好的,您的票已經(jīng)檢驗過了,請注意好自己的行李,祝您旅途愉快。”

  乘務員將車票還給了萊登,并用訓練出來的笑臉祝愿道。

  “好的,麻煩你了?!?p>  “哦對了,您看見您旁邊的乘客了嗎?”乘務員面帶笑意的說道。

  “沒有?!?p>  “那就打擾您了,祝您旅途愉快?!?p>  在道別了乘務員后,萊登就將視線移向了車窗外。

  豪華到有些闊氣的落地窗下,陽光撒了下來。

  車即將開動,動能的裹挾下,萊登輕輕向后靠在了床上,列車逐漸駛離車站,沒有了站臺的遮掩,陽光便毫無保留的撒在了室內(nèi),萊登正想拉下窗戶遮擋陽光,卻是聽到了一聲吶喊。

  “別別別!別關!別關!”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老式引擎的轟鳴聲,一輛白色的三輪摩托,上面正是一位黑白發(fā)少年在騎著摩托車追趕列車。

  “小姐!別關!我有票!有票!”

  萊登沒有猶豫,關上了窗子,一點機會不給留,只留外面那個少年殺豬般的慘叫。

  “啊啊啊啊??!”

  一個騎摩托車追特快列車的怪人,怎么想怎么麻煩,而且也不能光憑一言兩語就確定對方是真的趕不上車,萬一是什么危險分子呢?

  “萬一……不是呢?”

  心里有這種僥幸,但萊登并不想在這種事情上廢心,倒是苦了那個少年,如果他真的是遲到了,那自己可就真的是做了件畜生事。

  “等下次見到再賠禮道歉吧。”

  “拓!”

  一聲昭和的音效突然響起。

  碰!

  什么東西撞到了車窗上,引的整個車廂晃動了一下,萊登預感不妙,立刻拉開了窗簾,只見那個帶著少年嘴里咬著自己的木質(zhì)行李箱,手腳并用的扒在了窗戶上。

  在感嘆對方牙口真好的同時,萊登立刻站了起來,用一種見鬼的表情,用時兩秒就撥通了110。

  “吶過……笑皆……開床……”

  還沒等少年說完,他手一滑,整個人以一種四腳朝天的姿勢向后倒去。

  劃拉!

  萊登立刻開了窗,并抓住了他的木質(zhì)行李箱的繩子。

  此刻,車輪滾滾,窗外正好路過一片河畔,列車貼著水面駛過,激起大片水花,兩人的第一次見面便是以這種奇怪的方式開始了。

  在這神情的注視下,萊登毫不猶豫的放開了手。

  摔在河上,就不會受傷了吧?再見,危險分子君。

  可誰知那少年卻是本能的抓住了萊登的手。

  “誒?”

  “小姐!我真的是乘客!”

  少年用他那稚嫩的聲音喊道,看得出來,急了。

  “不,先不說這個……”

  “我腳離地了……”萊登以一種生無可戀的表情說道,而少年也是從剛剛的稍微有些氣憤立刻變成了顏藝臉。

  似是直接把銀魂的表情包貼臉上了一樣。

  “離離離離里離……離地了?!!”

  現(xiàn)在,萊登半截身子在外面,兩只手還被少年抓著,兩雙長腿使勁的撲騰,希望能找到點支撐的地方,可奈何這豪華間的車廂太大,她半天都找不到落腳的地方,身子卻一點點的被少年和他的包拽了出去。

  “對不起啊,摔的這下,就當賠罪了?!比R登此刻雙眼無神,臉頰兩邊劃過兩行清淚。

  “不是?!什么賠……”

  噗!

  被拽出去的萊登和少年疊在了一起,若不是背包隔著,兩人就親一起了,此等距離,兩人的心都開始莫名加速了起來,物理意義上的。

  而萊登進入在這一瞬間感到了肋骨很疼,于是臉上的死氣更加的嚴重了,滿臉的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兩人就像是被甩出去的石子,在水面上打起道道水漂。

  “啊?。“““。““““?!”

  “叫!叫!叫!錘!子!?。 比R登的頭磕在了石頭上。

  兩人飛速旋轉(zhuǎn),打在水面上,又被彈起來,就這樣滾了不下二十圈,水漂打出了三十七次的好成績,兩人終于砸在了河道上的石頭上,讓這好不容易停下來的心徹底死了。

  “那個地方……只要能到達那個地方……”

  少年在最后抱著萊登爬上了岸,然后就像是身中數(shù)彈的奧某人一樣,倒在了地上。

  “什么嘛……我的核心力量還是蠻強的嘛……”

  而此時,萊登的刀不知為何突然飛了出來,精準無誤的砸在了少年的頭上。

  碰!

  “嘎。”

  ……………………

  夕陽西下。

  少年背著萊登走在平原上的小路上。

  兩人一個身上都是磕傷,一個右腿骨折,就這樣的弱殘組合走在了一起。

  少年每走一步,萊登那被木棍簡單處理的右腿便會疼一次,但這總好過被丟在荒郊野嶺。

  萊登的手機在波折中摔壞了,就只剩一把刀陪著她,而少年的行李保存的倒是很完整,但奈何他根本就沒有手機這種東西,就導致兩人只能漫步在這荒野之上,并嘗試回到人類社會。

  遠處有一條直通視線結(jié)束之地都不見其結(jié)束的鐵軌,這無盡的道路完全夠他們兩個走上幾個月。

  “對不起啊……”

  “還在道歉???一路上都道過多少次了?”少年也覺得奇怪,明明這人長得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完全就是一副土生土長的黑道大小姐模樣,卻完全沒有多少和外觀相符的氣質(zhì)。

  不過與其說是沒有,倒不如說是因為心懷愧疚而無法傲起來了吧。

  “畢竟因為我的一人之見就害你車毀了,人也滾了下來,還麻煩你背我,實在是太慚愧了。”萊登失魂落魄的說道,原本高冷帶刺的玫瑰美人,此時卻像是被雪壓低的竹子一樣。

  “也沒那么嚴重啦……摩托車有保險報銷,而且是我遲到才導致,如果我按時起床,說不定就趕上了……”

  “你脾氣真好……”

  到了這樣的地步,就連萊登都不得不夸一句。

  “不,只是我?guī)煾到涛?,不該對女孩子動粗?!?p>  “更何況,你的腿……”少年看向了萊登的腿,很長的一雙美腿,但能看到處理后的傷口已經(jīng)開始滲血,而萊登的臉色也不見得有多好。

  “是為了護著我才摔折的吧,我怎么可能會對幫了我的人動粗?!?p>  少年面無表情的說道,像這句話就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但這句話發(fā)出的地點即不平常,也不合理。

  “不用擔心我,我只是走不了了,我的刀你還可以用來自保,要是遇上什么危險,就丟下我跑吧?!比R登少見的話多了起來,在吊橋效應的影響下,她覺得這個呆呆的少年其實挺可靠的,自然也愿意多說一點。

  “那怎么行?這荒郊野嶺的,我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少年就背著萊登走在荒野間的小道上,夕陽西下,兩人的肚子都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為了緩解饑餓,也為了適當?shù)男菹?,兩人便來到了一處空地,砍了些木頭,生了火,準備過夜。

  少年找了塊大石頭,又鋪上了自己旅行包里的被褥,讓萊登躺了上去,而萊登看了看被子上有關于特攝英雄的印花,雖然認識,但也并不想多說什么,只感覺這個男生意外的有童心呢。

  接著,少年將兩人的濕衣服搭在了剛剛做的簡易衣架上,便開始用熟知撥弄著火柴。

  “話說,還沒問過你叫什么呢。”

  “我?我叫林陵,山里的孩子,如果有得罪的話還請多多包涵?!币琅f是那穩(wěn)定到讓人覺得他是不是機器人的情緒。

  “不,反倒是我多有得罪了。”萊登不由得感嘆,他真的好禮貌啊……

  “我叫萊登·科莫帝,不是那個科莫帝家族……”

  林陵找了塊石頭,將萊登的腿墊了起來,見萊登的臉色微微緩和,林陵這才放下心來。

  “我其實不太懂城市里的情況,所以你不用太在意什么流言蜚語之類的?!?p>  聽到林陵這樣說,萊登心里稍微送了一口氣,畢竟自己老家干的事情,那都是寫到教科書里當戰(zhàn)犯都倒欠作家美言費的程度,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像以前一樣,因為家族的問題而被牽連,哪怕自己算是個掛了名的大小姐,哪怕自己和那場災難沒有一點關系。

  “不過真是少見呢,你居然還拿著刀。”林陵用好奇的眼神看著萊登的刀,哪怕再怎么不清楚世俗的人,看到這把刀的第一時間就能知道,這絕對不是一般的東西。

  “我是安達利爾學院的應屆生……是要去參加入學考試的?!?p>  “好巧啊,我也是。”

  兩人的視線再次交錯在一起,這奇怪的緣分,將兩人送到了一起。

  “你也是?”

  “嗯,我?guī)煾翟诔鋈v練前,給了我一個入學通知書和車票,讓我去安達利爾市學習,但我又沒上過學,更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所以就只能老老實實的去咯?!?p>  “你沒上過學嗎?”

  “沒有,不過寫字還是會的,但也僅限于此了?!绷至甑难劾锿蝗挥砍鲆还勺幼员暗奈兜?,畢竟他從小到大跟著師傅苦修,唯一有機會看的書還是小孩子不要的小學教材,就那還是兩人又給人打工又又幫人守家得來的。

  “額……我學習挺好的,你如果有不會的倒是可以請教我……”

  萊登扭扭捏捏的玩鬧著自己酒紅色的長發(fā),視線移向了別的地方,對她來說,讓她和一個剛認識的男人正常談話,還是有些太困難了。

  但混了一天,多少都有點熟了,再加上吊橋效應的影響,兩人此刻也成為了值得傲嬌一下的朋友。

  “可以嗎?!”林陵的眼里第一次閃過了些許的開心,他像是看到狗糧的柴犬,柴火也不管了,衣服也不烤了,整個人連滾帶爬的湊到萊登面前。

  “那我以后有不會的問題就來找你啦!”

  “可以啊?!?p>  此時的萊登還并不知道林陵半個小學文憑的含金量,所以很樂意就答應了下來,按正常思路走,能上安達利爾學院的文憑都起碼過了高中,只是一些補習自然不會很難。

  但她很快就會為這個決定而后悔的,因為林陵可是貨真價實的半個小學文憑。

  為什么是半個?

  因為他真的只讀過小學三年級的課本,雖然都翻爛了,孩子也會舉一反三,但文憑就放在那,像是一座不可磨滅的大山。

  這邊建議,考慮孩子考公,別找文盲。

  洺希:?我怎么你了?這么@我?

  ……………………

  夜很快到來。

  許多東西也該醒了。

  天空中的明月高高掛起,這顆沒有被污染的行星下,依舊能看到繁星。

  無序的殘骸從洞中探出頭來,正如其食物鏈所決定的那樣,就著月色外出覓食。

  一處火光很快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那火光中有個人,她身上有血的味道,很明顯是受了傷。

  另一個就在那里撥弄著柴火,以此來保持火焰的長明。

  這些殘骸并不像是野獸一樣害怕光亮,他們反而會覺得有光的地方就越溫暖越安全,自然也就不會懼怕光下的人類們。

  一只鼠型殘骸飛撲向萊登,它想在林陵反應前將萊登這個受傷的猛獸叼走,再和同伴們分食那個未受傷的猛獸。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那鼠型殘骸就已經(jīng)進入了光亮中,卻被一團黑白混雜的氣給壓死在了地上,一時間血肉橫飛,但卻沒有一滴血落在熟睡的萊登身上,只有林陵默默的看向曠野上的黑暗們。

  他不出聲,只是輕輕放下了手里的柴火,那雙陰陽交錯的眼中閃出詭異的亮光,黑白兩氣在其身上翻涌,似是在水中燃燒的火焰,攜帶著半透明的線條不斷奔騰。

  殘骸們懼怕的向后退去,卻渴求那溫暖的光而不舍得離去,只得在火光周遭徘徊。

  這里的晝夜溫差較大,殘骸們自然會想盡一切辦法再晚上進行保暖,與那些完全融入人類社會,拔下自己的獠牙,撕開自己的皮肉,從而獲得人性的殘障們不同,他們并沒有人性,也就更不用提交流了。

  “你們可以到周圍取暖,但不要傷到任何人,可以嗎?”

  面對無法交流的殘骸們,林陵這樣說道。

  和殘骸進行交流,就約等于是在和一把加特林談論愛與和平一樣扯淡,但這個山里來的孩子卻將這種事視為一種平常的小事,像是只要他想,一把加特林都能學會愛與和平一樣。

  出乎意料的是,那群殘骸居然慢慢地向林陵靠過來,眼里沒有警惕和恐懼,反倒是充滿了尊敬和愛意。

  “先……哲……”

  一只已經(jīng)初步擁有意識的熊型殘骸用自己枯啞的聲音說道。

  “噓,別打擾到她睡覺,到了早上,你們自行離開吧,別把她嚇著了?!?p>  慢慢的,曠野上幾乎一半的殘骸都匯聚在了這里。

  匯聚在了火光之下,享受著過去先祖?zhèn)冊?jīng)享受過的光和溫暖。

  這一夜,沒有獵殺,只有殘骸們安靜的休眠聲,食物鏈的連接似乎都因這個少年開始轉(zhuǎn)變。

  熊抱著老鷹安眠,大象的背上爬滿了無數(shù)小型殘骸,獅子與羚羊同枕,麋鹿與豹子相眠。

  殘骸們圍靠在火旁,林陵輕輕的把尾巴伸進火里卻渾然不知的狼犬拉了出來,接著安撫了腳下的青蛇,他輕輕的檢查萊登腳上的傷,然后慢慢睡去。

  星河之下,曠野之上。

  生命圍坐在一圈,共同駛向夢的彼方。

  在五百英里上,在五百英里后。

  …………………………

  現(xiàn)在

  夜晚的高速上,一輛卡車車在四輛坦克的護送下行駛著。

  遠光燈照不到更遠的地方,再明亮的光在黑暗中也顯得是那么的渺小。

  可所有人依舊不敢放松警惕,在回到城市之前,他們都不能讓任何人得到任何可乘之機。

  轟!

  一道火光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最前方的車輛。

  那輛坦克在一瞬間就被什么東西給砍成了兩半,巨大的碎片化作帶火的流星,正中卡車的駕駛室,里面的駕駛員死于非命。

  “趕緊聯(lián)系總部!”

  “各單位注意!找掩護!”

  話剛說完,一道布滿了惡心粘液的觸手自地而起,順手打翻了一輛坦克以及周圍的人員,那坦克被以一種匪夷所思的角度折斷,再次化作了帶火的鐵疙瘩。

  轟!

  轟轟!

  剩下的人們將戰(zhàn)友死去的悲憤化作貫穿彈擊打在那巨大的觸手上,可那粘液像是一層固態(tài)軟膠一樣,打上去的子彈都沒有一點反應,要知道,他們用的可是能夠一槍擊穿一米厚金屬的殺器。

  轟!

  又一輛坦克被摧毀,從火中,一位渾身布滿紅色鱗片,身高兩米五的恐怖巨人正緩步走來。

  “那是……阿爾法?”

  那人,整個在場的沒有一個不知道其的事跡,名為阿爾法,龍型殘障,前黑衣首席,曾經(jīng)立下縷縷戰(zhàn)功,甚至在當時享有不敗龍神的稱號,但由于其行事作風攻擊性過強,曾經(jīng)在一次任務中因為判斷失誤導致小隊全滅,因而被停職,退役后成為了雇傭軍,并在一年前,被殉道者收納做了手下。

  “是殉道者!”

  “趕緊呼叫主教大人!”

  噗嗤!

  剛剛還在發(fā)號施令的小隊長,下一秒就已經(jīng)被阿爾法扔了出去,掉在了高速公路下的河里。

  轟!

  轟轟轟!

  ……………………

  不知過去了多久。

  整只隊伍團滅。

  他們誓死都在保護的任務目標,也就是那卡車里的東西,也被殉道者給撬開了。

  殉道者拉開門,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只見在那卡車中的并不是其他的什么東西,就只是一些研究資料,被儲存在那巨大的黑石上。

  那是有關于外來之人的研究資料。

  那是在大崩壞時期降臨的其中一位外來之人的研究資料,并記載著一系列的實驗報告,當事人試圖以人造人為媒介,總和出一個概念體。

  也就是刻名的雛形。

  換句話來說,是一個白版。

  可以在上面CtrlC

  再接CtrlV

  咳咳!大體差不多!

  白版刻名是無主的,他擁有進化的可能。

  有了這個,便有了擊敗余慶的可能。

  殉道者看著眼前的資料,心里更是有了些許的底氣。

  “看來你最近到了瓶頸的這個傳言是真的呢?!?p>  突然,一道冷厲的女聲從殉道者的背后響起,殉道者立刻回頭看去,只見一把陌刀搭在了自己的喉嚨上。

  順著陌刀寒冷的冰封向前看去,只見一位妙齡女子正手持著陌刀站在自己的身后。

  那女子生的奇美,明明是女子卻如同男人般俊美,又如同女人般嬌嫩,還有著如同古龍一般的黃金瞳,在合著身上紫金的配飾,怎么看怎么有一股帝王之起。

  阿爾法呢?

  殉道者剛想開口,只見那布滿紅色鱗甲的身影像是炮彈一樣撕開厚重的裝甲運輸箱,重重的砸了進來。

  而在外面,一群又一群的黑衣人排排站立在那里,他們的身上各有生物的特征,他們都是殘障。

  是一個名為『遙岸』的組織,其中的所有成員皆為自主進化的殘骸,他們獲得了人性,化作了人型,便有了社會,有了秩序,但當曾經(jīng)領導他們走向聯(lián)合的先哲死后,他們便脫離了管控,并自發(fā)的組織了軍隊,時不時會與『祈』有所沖突。

  但他們并沒有理由來拿取資料。

  “把東西交出來,我們可以饒你不死?!?p>  女人輕輕的說著,像是在商討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

  “是嗎?可你們問過她了嗎?”

  還沒等眾人反應,一道黑色的熱浪襲來,所有人立刻閃躲,而那些資料卻完全被那熱浪燃燒殆盡。

  一面巨浪襲來,將火焰熄滅,而那些資料則是徹底毀壞在了水中。

  眾人的視線朝著那唯一的發(fā)源地看去,眼里滿是不可相信,那個長居海中的人,居然也上來了。

  只見在月光下,海洋的女王帶著漆黑的海水,靜靜的觀賞著底下人們的臉色。

  深藍色的長發(fā)被王座拖起,紫紅色的眼睛內(nèi)滿是上個時代者的威壓。

  現(xiàn)如今『凌厲』的繼承者。

  千年之前,她叫做張王陳。

  現(xiàn)在,她名喚守墓人。

  “那些不是你們應該拿到的東西。”

  “放下,并離開,我可以放過你們。”

  不帶感情的低語回蕩在每個人的心頭,似審判,又似判決。

  “守墓人,我們兩個組織并沒有沖突,可不可以就今天的事情讓我們一次,這對我們真的很重要!”

  那女子單膝跪地地請求道,其身后的殘障們也跟著齊刷刷的跪了下去。

  “我說了,你們離開,我饒了你們?!?p>  “那不是你們該拿的東西,也不是那個背信棄義的混賬該有的,上面也沒有你們該尋的道路,你們應當比我清楚?!?p>  女人無奈的低下了頭,帶著部下們站了起來,守墓人的視線又移向了殉道者,在那破敗的披風之下,一顆猩紅的眼珠在不斷轉(zhuǎn)動,可下一秒?yún)s是被那漆黑的海水給禁錮在了原地,從而失去了亮光。

  “至于你,殉道者,幾百年了,該消停了吧?”

  “我從不這么想……”

  “那就帶著被你殺死的人的罪孽,永世沉入海底吧。”

  海水開始發(fā)出詭異的能量,其中閃爍著如同繁星般的光芒。

  殉道者痛苦地跪倒在地上,那海水灼燒著他的全身,卻并不想要他的命,因為殺了他只會讓他轉(zhuǎn)移到別的肉體上,那樣只會害死更多的人。

  所以,將其連同精神一起融如海中,永世受浪潮攪動自己的意識,便是對其最好的懲罰。

  “哈哈哈,老朋友,真是巧了你看……”

  一陣爽朗的笑聲突然打斷了眾人的談話,也打斷了守墓人的審判眾人抬頭看去,只見一位長著一對鶴羽的長發(fā)男人正站在月光下俯視著這一切,所有人都認得他那臉龐,更記得他那宛如詭異的紅寶石般的眼睛。

  “我也這么覺得……”

  嗖!

  “住手!”

  一道紅光閃過,只見『劫滅之鍵』化作了一道流星將殉道者攆成一攤血霧,深藍色的污泥滿天飛舞,給了眾人一道血的教訓。

  “余慶!”

  守墓人那充滿怒氣的眼睛死死地看著余慶,因為這個混賬殺死了殉道者,那只會讓他以精神體的形態(tài)繼續(xù)逃逸,并在未來的某處重整旗鼓,從而帶來更多的傷亡。

  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其封印,但這么多年下來,這個混賬卻根本沒有想把他封印的打算,只是進行著一次又一次的貓鼠游戲,徒增傷亡。

  明面上繼承了陳思宇意志的混賬,卻完全不把人命當回事。

  “你這個混賬!你到底把人命當什么了???”

  “別那么心急嘛我的老朋友,你我都有要說的話不是嗎?”

  主教微笑著,又看向了殘障們。

  “趁我今天偶遇舊友,心情好,你們逃的快一點,我可以當做沒看見。”

  “快撤!”

  那些殘障們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主教和守墓人在這悲劇的場景下向往。

  “你……”

  “哎呀,與其把他就這樣殺了,我留著他反倒還有大用,而且你也知道,他能落在你的手里,說明,他也蹦跶不了多長時間了不是嗎?”

  “你……到底要踐踏他們的信念多少次才會滿足?”

  主教沒有回答她,只是漫步走了下來,站在了與守墓人同樣的高度。

  “與其擔心這個,倒不如去擔心一下,新的『凌厲』,你說是嗎?她最近可是會遇上不小的麻煩,我相信你也不希望看到陳思宇的信念就此斷絕吧……”

  “你!”

  “她在宋城,我也會在那里等著你的,我的老朋友?!?p>  “另外,他們就拜托你了,幫幫這些視死如歸的士兵吧?!?p>  還沒等守墓人反應,主教便如同鬼魅般消失了,只留下了守墓人一人在月光下徘徊。

  “你這個混賬……”

  守墓人咬牙怒罵道,但當她看向了地上的尸體,那些尸體在不斷的消失,守墓人清楚,那是余慶能力下的產(chǎn)物,而這些原本應該死去的士兵,此刻恐怕在哪個旅游勝地度假吧。

  “欺騙死亡……可再怎么欺騙,也欺騙不了自己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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