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冥河之水（1）
從來沒有覺得夜晚降臨的這樣慢過。
天氣很熱，所以山頂的風多少帶著一絲涼意。到了夜晚，風就變成了冷意。
終于，月亮升上了天空。這是一輪彎月，皎潔無暇的月光灑滿了整個山頂。
然后，他們都注意到，在月光所及之處，有一處圓形空間，正反射著耀眼的月光。
莉莉絲一行走上前，低頭觀察。
這是一個圓形的、刻滿神秘符文的圓形之門。
伊西斯呢喃著咒語，綠色的光在她的手中凝結成長劍。
“等等！”莉莉絲制止道，“這上面刻印的符文，應該是打開門的關鍵。先等我研究——”
伊西斯打斷了她。“直接劈開即可?！?p> 她對自己的巫術有信心，更何況，拿到鳳凰之羽她沒有起到積極的作用，若是在取得冥河之水的過程中，她依然無法發(fā)揮超越莉莉絲的作用，那么，她在教中的地位，便是岌岌可危。
話語剛落，她的劍已經直直劈下。
除了利器與金屬之間刺耳的碰撞聲，沒有任何其他變化。門依然緊緊地閉合著，無動于衷。
伊西斯又連劈數下，噪聲不絕于耳，“等等?！崩蚶蚪z喝止，“有毒霧，后退！”
伊西斯?jié)M臉驚異，本能讓她也跟著后退。果然，在她沒注意之時，門上不知何時漂浮起淡淡的霧氣。
阿多尼斯身體最為羸弱，不知不覺中，已經臉色發(fā)青，嘴唇發(fā)紫，阿爾法和伊西斯嘴唇也微微變色。
莉莉絲迅速從藥包中取出草藥，放在嘴中咀嚼，并遞給其他人。
“大家快服下藥草，可以解毒。解毒之后不要走動，在原地休息片刻即可?！?p> 莉莉絲因為接觸草藥，所以最先緩過精神，她便嘴里含著草藥，先去研究門上的符文。
“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
“怎么？”
阿爾法靠過來，柔聲問道。
“這些符文，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但想不起來了。”
“最近的話，應該就是在這礦鎮(zhèn)了。是不是礦鎮(zhèn)哪里看過？”
“……礦鎮(zhèn)……對了，我想起來了，就在我準備跳舞之前的屋子里，有一本書，上面有類似的符號！”
“好，你在這里休息，我去取……”
“我們一起去?！?p> 莉莉絲和阿爾法取完書籍回來的時候，阿多尼斯正埋頭在伊西斯的懷里。伊西斯看向他們，目光冰涼。
莉莉絲也不原與她多言，和阿爾法一起走到符文旁，打開書籍對比著?！斑@個符號對應著這個形狀，這個對應著這個……”
“嗯，按照這個順序點擊，可以將這些形狀連在一起，組成一條河的輪廓……打開了！”
毒霧停止，門豁然洞開。
“既然有這樣的機關，”莉莉絲盯著這些符文，“或許，我們真有可能在這下面找到冥河之水。”
在門之下，是可以向下攀爬的梯子。
伊西斯率先進入，阿多尼斯禮貌地向莉莉絲和阿爾法示意，跟在伊西斯后面，先行而入。
***
莉莉絲下到礦洞，驚訝地發(fā)現(xiàn)伊西斯和阿多尼斯好像有什么爭吵——阿多尼斯正祈求地拉著伊西斯，伊西斯卻并不看他。
這真是罕見。
但不容莉莉絲多想，阿爾法已經也下來了，一行人便只能順著唯一的一條路往前走。
走到頭后，便發(fā)現(xiàn)前面有兩個分叉路。阿爾法拿劍做上記號后，繼續(xù)向前，前面走到頭竟然又是三條分叉路。甚至在通道中走著走著，會發(fā)現(xiàn)身側也有小路或熔洞。
阿多西斯一直小心翼翼地拉著伊西斯，見伊西斯顏色沒有好轉，便低聲哀求著?！耙廖魉?，我求你了！別再這樣對我了！”
他焦急的語氣打破了沉默，聲音逐漸升高。
走在前頭的伊西斯猛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似嗔還怒。
“我……不會再那樣了！”阿多尼斯的語氣更顯急切。他似乎完全被自己的情緒控制，沒有注意到，洞穴中聲音的回響變得異?！⒍嗄崴沟穆曇舴路鸨话俦稊U大，傳向不知明的洞穴深處。
“等等，”莉莉絲忽然低聲說道，打斷了他們的爭執(zhí)。她停下腳步，側耳傾聽，“你們聽到了嗎？”
阿多尼斯愣了一下，“——什么？”
“噓，安靜！”莉莉絲將手指豎在唇邊，示意所有人保持沉默。
礦洞的寂靜突然變得可怕，只有頭頂滴水聲和幾人急促的呼吸聲在回蕩。過了幾秒，一陣低沉的咆哮聲從遠處傳來，像是某種巨獸在沉睡中被吵醒了。地面開始輕微震動，洞壁上的巖石簌簌掉落。
“是聲音！一定是你驚動了什么東西，整天就知道吵吵鬧鬧！”伊西斯的神情重新變得憤怒——這幾日壓抑的心煩心亂化作怒火的洪流。極端受辱，一無成就，種種閃過眼前，她剛剛有些柔軟的心再次變得堅硬。
她為了阿多尼斯，幾乎背棄了對教會的信仰，但是，阿多尼斯可曾多為她想過什么、做過什么？
阿多尼斯明明知道，她要在教會中爭取最大的地位，明明知道，下了礦洞后她想要先行探索，彌補前面的落后，卻一定要等莉莉絲他們下來——他為什么不能一切都聽她的？不聽就算了，為什么還一點都幫不上忙只會添亂？
阿多尼斯后退了一步，臉色蒼白，語氣帶著驚慌，“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沒時間爭論了！”莉莉絲打斷他們，輕聲道，她的目光快速掃過四周，“這礦洞里可能有某種生物，一旦完全蘇醒，會給我們造成不少麻煩?！?p> 阿爾法沉著地握緊劍，莉莉絲緩緩蹲下，伸手撫摸地面，感受震動的來源。幾秒鐘后，她指向左側的一條狹窄通道，“聲音和震動來自那邊，它正在往我們這邊移動……我們必須分散它的注意力?！?p> “怎么做？”阿爾法道。
莉莉絲站起身，從隨身的小包里拿出幾根細長的草藥和一個小型的火折子，“我會留下來布置陷阱，你們先沿著主道往前跑，等會我去找你們。”
“不行，我要留下來?！卑柗ê敛华q豫，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好?！?p> 阿多尼斯和伊西斯離開后，莉莉絲道找到右側一處松動的巖壁，使用匕首，努力撬動一塊較大的巖石。
“我發(fā)現(xiàn)這個礦洞比較舊，所以我想……”
“我來幫你?！卑柗⒖堂靼琢怂囊馑?，握住莉莉絲的手，一起用力。灼熱的呼吸吐在莉莉絲耳邊。
終于，巖石滾落地面，帶動了巖壁更多的碎石依次墜落，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莉莉絲馬上將草藥用火折子點燃。草藥燃燒后散發(fā)出濃烈的白煙，帶著一種刺鼻的氣味。
“這股氣味會掩蓋我們的氣息，也很可能會吸引生物?！崩蚶蚪z一邊解釋，一邊迅速將草藥扔進右側的窄道。
“我們快走！”
遠處的咆哮聲變得更加清晰，地面的震動越發(fā)劇烈。莉莉絲和阿爾法迅速向前奔跑，將劇烈的震響留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