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一輪明月掛在黑幕中,萬籟俱寂,促織鳴叫。
此時,家家戶戶開始掛上了各式各樣的燈籠,人群熙熙攘攘,其街市之繁榮。
陳晚舟穿著一身白衣,袖口和裙擺是水墨丹青,他盤起發(fā),冷眼看著眼前的數(shù)不清的孔明燈升起。
孔明燈的倒影映在河面上,點點漣漪,不久歸為平靜,呈現(xiàn)出陳晚舟的身影。
一雙玉手將花燈放入,打破了河面的平靜。
徐若薇眸色黯淡,撩撥著水面,想讓花燈漂得更快些。一抬頭,便看見陳晚舟在橋上望著她,從他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緒。
徐若薇心里嘆了口氣,起身,走到他身旁。
兩人默默無言,就這樣看著天空中燈籠。
良久,他道:“此次進宮,是要遂你愿,可我怎么聽說,你要當秀女?”
徐若薇挑了挑眉,看來她與大夫人的對話,冬葵都聽見了。
“可臣女又有什么法子呢?”她故作嘆息,惹得陳晚舟不悅。
“好沒意思的話。”他啞著聲音,感覺自己的心正被人活剜出來。
“嫁給我,做我的妻。”
徐若薇抬頭,雙眸蒙上一層水汽。陳晚舟心疼看著她,想要為她拭去眼淚,卻見她一秒換了一副臉色,大笑道:“哈哈,可我不愛你?!?p> “我不愛你啊陳晚舟?!彼鄣讱怛v騰,說出來的話像一塊巨石堵住陳晚舟的心。
“嫁給你還不如給皇帝當小老婆呢?!彼莺莸?。
陳晚舟頭疼至極,如同離開了水的魚,即將窒息。
要是,要是能早幾年和她相認,保護好她,是不是結(jié)果可能就會不一樣了。
“徐娘…”他移開目光,“你這是在逼我弒君?!?p> 徐若薇的心聽到這句話,像冰凍三尺的河面,開始慢慢裂開。
他會為自己做到這個地步嗎?她不敢堵。
“跟我來。”陳晚舟整理好情緒,小心翼翼的拉起徐若薇的手袖。
徐若薇心里雖有些遲疑,但還是跟著他走,另一只手握緊在長袖里的匕首。
“小姐?小姐?”另一邊的沉香拿著買來的孔明燈來尋徐若薇時,已經(jīng)找不到人了。
“人呢?”沉香左顧右盼,來到了鵲橋上,正納悶著,一個黑衣人不小心撞到她,害她狠狠跌坐在地上,手里的孔明燈脫離束縛,慢慢的升了起來。
“誰啊?!眼睛白長了?信不信我剜了你的狗眼?”沉香艱難的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
“啊喲!”來人貌似也摔的不輕,“誰家的小丫頭!豬吧?”
安成氣得站起來,與沉香面面相對,咦?這不是在官媒府遇到的那個小瘋子嗎?
“你,你,你…”安成指著她,傻了眼。
沉香心虛的低下頭,這才發(fā)現(xiàn)手里的孔明燈不見,忙指著夜幕中的孔明燈大喊:“我的孔明燈!?。∥业目酌鳠?!”
安成這才好好的從頭到腳打量著她,嗯…是個小美人。
看到對方是個美人,安心頓時豪爽起來,“一個孔明燈罷,本世子買一個賠你?!?p> 安成昂首挺胸走到沉香旁邊,見沉香瞪著他,便笑道:“哎呀,不就是一個孔明燈嗎?你要幾個啊,本世子都賠給你。”
沉香對他翻了個白眼,“切,我才不要你的東西。”
她大概知道這個世子的性子了,就算貴為世子可也不會同她這等丫鬟計較,也就放開了,把他當成自己人。
“哎呀,別這樣,來來來,本世子帶你挑花燈?!闭f著,便不顧什么男女之別,拉起沉香的手就跑向一處小攤。
“吶,你要什么我都買給你,本世子有的是錢。”
沉香撇撇嘴,瞥見到一個做工精致的荷花燈,心里十分喜歡。聽到安成這句話,咳了咳,指了指那個荷花燈,“要這個。”
“好,多少錢?”
“五文,五文錢。”小販道。
挺便宜嘛,安成心想,指了指旁邊的首飾。“那這些鐲子,簪子怎么賣?”
“這就有點小貴了,十文錢一個?!?p> “嗯…都要了?!卑渤墒炙欤鞍o這位姑娘?!闭f著,挑起一個梅花簪,一把拉過沉香,二話不說給她戴上。
“這就好看多了?!彼Φ?,恰巧這時有人放煙花,映著他的臉龐,沉香望著不禁一愣。
其實,他長得也蠻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