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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前

與官兵結(jié)仇

城前 什朱 5098 2022-05-14 06:46:16

  一鳴和世豪聽了金菊說出的一個又一個秘密簡直讓他們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陳猛的仇是金菊給報了,我們引兵上山倒成了引兵進入埋伏圈,想到這里世豪心里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兩個人屈身致謝,又說了幾句客套話,跳上了馬,飛龍載著兩個在黑夜中飛馳。

  飛龍真是一匹好馬,他很有耐力跑到也很快,而且還很有靈性,他認識回城的路,路上沒再發(fā)生什么意外。天開始微微的亮了起來,不遠處已經(jīng)看到了城的輪廓,世豪和一鳴把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進了城,天已經(jīng)亮了,世豪引著飛龍向著自己家奔去,畢竟跑的路程不短,身上又馱著兩個人,飛龍喘著粗氣,嘴角不時吐出氣沫。兩個人看到飛龍的樣子,也是心疼,好馬更應(yīng)該好好珍惜,沒到家門口他們從馬上下來,牽著飛龍慢慢往家走。

  走了一會,見到遠處有濃煙不斷升起,看這煙不像是人間做飯時候的炊煙,兩個人都覺著不好,他們加快了腳步。轉(zhuǎn)過了幾個巷口就到了世豪家,但是眼前的家卻讓兩個人都傻眼了,房子已經(jīng)被燒塌了,四面的院墻已經(jīng)被煙火燒的如碳一般黑,院子里還在升騰的濃煙。不少的家丁和護院手里拎著桶,他們臉上都像是花臉大貓似的,有的人顯然衣服已經(jīng)燒破了。家丁看到少爺回來了,都哭著圍了上來。警察局的鄭警官也走了過來,他先讓大家安靜下來。

  世豪狠狠的抓住鄭警官的衣服急切的問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鄭警官也是很無奈的說道:“你先別著急,火已經(jīng)撲滅了,我也只了解一點情況,也是在家丁那里獲知,有幾個官兵到府上說是要取約定的軍餉,你的老父親不了解情況,不知道要給什么約定的軍餉,不能平白無故的就把錢給了出去。幾個當(dāng)兵的看老人家不買賬就急眼了,領(lǐng)著幾個人自己去拿值錢的東西,中途有幾個護院阻擋他們都被打死了,你老父親一聽到槍響就暈了過去,本以為這群官兵把庫房里的財物拿走就算了,誰想到走的時候他們還喪心病狂的點了把火?!?p>  世豪心里想著,當(dāng)兵的一定是把山上中埋伏的氣撒在自己身上了,他想到還沒見到自己的父母,她急切的問道:“我的父母呢?”

  家丁聽少爺問到老爺,紛紛都把頭低下了,鄭警官又是嘆了口氣,傷心的說道:“火燒的太快,太烈,沒能把家父家母從大火中救出來,你節(jié)哀吧。”

  世豪聽到鄭警官的話后大腦一片空白,心中好似有一團血氣上涌,這感覺是那樣的強烈,緊張的神經(jīng)在高壓的刺激下,世豪再也支撐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暈倒了在地上。

  一鳴將世豪扶上了馬,把他送到了附近的醫(yī)院。醫(yī)生說世豪是由于沒有好好休息,加之又受了很大的刺激才暈倒的,并沒有什么大礙。一鳴怕世豪醒了做什么糊涂事,就沒敢離開病床半步,由于自己也是一天一夜沒有合眼,趴在床邊就不知不覺睡著了。心里有事必然是睡不踏實,但是年輕就是這點好,只要是稍微休息身體就能會快的恢復(fù)精力,睡了一覺,一鳴感覺精神多了。

  沒一會,世豪也在暈厥中醒了過來,瞇著雙眼,有氣無力的問道:“我這是在哪?”

  一鳴看著世豪說道:“這是在醫(yī)院,你剛才在家門口暈倒了,我這才把你送到醫(yī)院的,醫(yī)生已經(jīng)看過了,說你沒什么大礙,要多休息才行?!?p>  暈厥似乎是一件幸福的事,因為你什么都不用想,醒來后世豪就想起了自己的遭遇,自己被土匪捉了,死里逃生,官兵搶走了家里的財物還燒了宅子,自己的魯莽又搭上了父母的性命。想著兩天發(fā)生的事情,世豪兩行熱淚奪眶而出,內(nèi)心除了痛楚就是深深的自責(zé),自己乖乖的把錢給了土匪就不會有這么多的波折了。不,是這些官兵豬狗不如,他們吃了敗仗丟了臉面,非要把賬算到他們張家身上,世豪咬緊了牙關(guān)說道:“我要去殺了那群當(dāng)兵的替我的父母報仇?!?,說著就掙扎著想坐起來,可是剛一抬頭就覺著渾身沒有力氣,兩眼直冒金星。

  一鳴將世豪按在床上,著急的說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事已至此,你先好好養(yǎng)養(yǎng)身體,站都站不起來怎么去拼命,再說了靠著兩膀子力氣能打得過他們嗎?”

  鄭警官帶著兩個手下走進了病房,他輕聲的問:“世豪怎么樣?”

  一鳴答說道:“他已經(jīng)醒了,就是情緒還有點激動,你過來是找我們有什么事嗎?”

  “出了這種事,放到誰身上都很難接受,可是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你們還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要太極端。剛才我去了城郊軍部,找到昨天出兵剿匪的長官,郭連長這個人可是夠狡猾的,他承認剿匪的事,還說出兵剿匪為民除害這是他的職責(zé),但說到你們家的事,他把責(zé)任推得干凈,他說是他的一個副官做的,現(xiàn)在這個副官人都找不到了,他這是要死不認賬?!?p>  鄭警官無奈的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你們也知道,我不過是個小警官,何況又是涉及到軍隊上的事情,我更是無能為力,我看這事也只能打掉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咽了?!?p>  世豪怎么也不甘心就這么了事,聽了鄭警官的話,內(nèi)心的委屈又化成了眼淚。多么富足的家庭,多么有朝氣的一個年輕人,一夜之間變得一無所有,鄭警官除了同情也做不了什么了。鄭警官拍了拍一鳴的肩膀,說道:“好好照顧你的兄弟,有什么我能幫忙的盡管來找我?!?p>  一鳴聽了鄭警官的話很欣慰,內(nèi)心中像是照進陽光一般溫暖,一鳴把鄭警官送到了醫(yī)院門口。

  一鳴看世豪的情緒平復(fù)了許多,心里也覺著放心了些,還是勸慰說道:“這事我們不能就這樣算了,但是你也別著急,先把身體養(yǎng)好了,我們再從長計議?!?p>  世豪聽了一鳴和鄭警官的話覺著很受用,自己也在說服著自己,即使要報仇也不能蠻干,看著眼前的好兄弟,自己也并不是一無所有。

  一鳴想著也出來一天多了還沒回家打個招呼,而且身上沒有帶錢做什么都不方便,他對世豪說道:“今天,你就躺著好好休息,別的你都不要管。我得先回家一趟,出來也一天多了也沒和家里打個招呼,估計他們還惦記著。”

  世豪點了點頭,輕聲說道:“你快回家看看吧,不要讓冰星他們著急,我在這里沒事的,放心吧。”

  一鳴將飛龍栓到自己家門口,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沖進了院子,冰星像是小雞尋食一樣在房檐下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見到一鳴回來了,生氣的躲回到房間里,一鳴知道自己沒有打招呼就出去了,還夜不歸宿,冰星一定是為自己著急而生氣的,一鳴忙跑進房間里對冰星講了幾句好話

  冰星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關(guān)切的說道:“你到底去做什么了,家里人都擔(dān)心死了?!?p>  一鳴握著冰星的手安慰道:“沒事,我這不是囫圇個回來了嗎。”

  一鳴又把一天多發(fā)生的事避重就輕的和冰星說了一遍。即使一鳴不說,這城里發(fā)生這么大的事也終將不是什么秘密,畢竟是出來人命,冰星還是為一鳴捏了把汗。

  一鳴想著世豪還在醫(yī)院,這時候還需要些錢打點,自己平時大手大腳習(xí)慣了,現(xiàn)在自己兜里比臉都干凈。老爺?shù)臅勘蛔约核压蔚囊膊畈欢嗔耍词褂新┚W(wǎng)之魚也不好當(dāng)著冰星的面露出自己的丑。冰星真的是個好姑娘,即使一鳴沒有說,她知道一鳴這個時候需要錢打點,也許這也是女人精細的一面,她將自己攢的錢塞給一鳴,還要把母親留給自己的鐲子讓一鳴拿到當(dāng)鋪換一點錢,一鳴說什么也不能接受,“這些錢已經(jīng)可以用上一陣子了,這個玉鐲是你母親留給你的,這個太貴重了,我怎么可以奪走你這唯一的念想呢。”

  一鳴又讓冰星預(yù)備了些吃的東西,忙了一天都沒覺著餓,這會倒是有點饑腸轆轆的感覺。一鳴胡亂的吃了些東西就準備著出門。

  一鳴對冰星說道:“世豪一個人還在醫(yī)院,這兩天他失去了太多的東西,對他的打擊太大了,除了我他也沒有其他親人了?!?p>  冰星能理解他們之間的情義,覺著自己也應(yīng)該和一鳴一起去醫(yī)院看世豪,她對一鳴說出自己的想法:“我也幫不上什么忙,要不我和你一起去醫(yī)院照顧世豪吧?”

  一鳴欣慰的說道:“現(xiàn)在外面很亂,還是待在家里不要出去,等事情平息了,再去看望世豪也不遲?!?p>  一鳴剛一走出門口就見到了金菊站在飛龍身邊,他感到既意外又開心。意外的是,沒有想到她這么快就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而且是自己家門口,開心的是,見到了她就說明山上的土匪沒有因為放走自己和世豪而難為她。

  金菊見到一鳴還在傻笑,說道:“怎么這么快就忘記你的大恩人了?!?p>  一鳴走到金菊身邊,“怎么會啊,只是沒有想到……”

  “沒有想到我會出現(xiàn)在你家門口”,金菊壓低了聲音說:“告訴你個秘密,我和飛龍是有心靈感應(yīng)的,我在哪它都知道,飛龍在哪我也知道。”

  一鳴半信半疑,“還真是神了,還有這樣的神馬,你快牽回去吧,丟了我可賠不起?!?p>  “怎么,這就攆你的恩人走了,也不說叫我到你家里坐坐?!?p>  一鳴皺著眉頭,“今天可真不行,我還要去醫(yī)院?!?p>  金菊看一鳴一本正經(jīng)的說話,知道是發(fā)生了不好的事情,他忙問道:“去醫(yī)院看誰?”

  一鳴說:“我們邊走邊說吧?!?p>  一鳴把他們回到城里所發(fā)生的事同冰星講了。

  冰星也很震驚,她很氣憤的說道:“真的是沒有想到,當(dāng)兵的也能干出這種勾當(dāng)?!?p>  一鳴嘆了口氣說道:“打仗占地盤的時候受傷的是老百姓,占了地盤,仗著槍桿子吃虧得還是老百姓,百姓什么時候才能有出頭之日,過上安穩(wěn)的生活?!?p>  冰星想著世豪的事多少都與夾峰嶺有關(guān)系,自己不能裝作不知道,就要和一鳴一起去看看世豪。

  世豪的精神已經(jīng)好多了,一個人靠在被子上,看著天花板,一想起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一幕幕的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不知道是上天的捉弄,還是自己的氣盛害了家人?,F(xiàn)在自己怎么辦,將來何去何從都沒有一點頭緒,以前別人見到自己左一個張爺右一個張爺?shù)慕兄F(xiàn)如今覺著別比人矮半截。不行,我的站起來,我依然是張家少爺,沒人能瞧不起自己,心里這樣給自己打氣。見到一鳴和金菊來看自己才回了神,他也好奇的問金菊怎么來了。

  金菊勸慰道:“你家里的事情一鳴都和我講了,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傷心痛苦在所難免,可是終究還是要解決問題,還是想想以后的事情。”

  世豪似乎沒有聽金菊在說話,看到金菊心中倒是產(chǎn)生了一種想法,不如自己就和金菊回山上算了。一方面離開這個讓自己又愛又恨的地方,當(dāng)然恨的是那些殺死自己父母的官兵,另一方面父母的仇不能不報,以現(xiàn)在自己的情況與那些官兵斗狠還不是以卵擊石,尤其是那個郭連長,在飯桌上敲詐他那一筆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對付的角色。如果能上了山,借了土匪的力量先殺了這個姓郭的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即使土匪不愿意幫自己,也可以學(xué)些本領(lǐng),報仇就是早晚的事情。

  世豪心里拿定了主意,對金菊和一鳴說了自己的想法:“我現(xiàn)在是無家可歸,而且城外的兵必然會斬草除根,不會放過我的,為了以防萬一,我能不能到你們山上躲一陣,你說過,你們山上的兄弟都是肝膽相照的義士,他們應(yīng)該不會把我拒之門外?!?p>  一鳴和金菊都被世豪突然的想法搞得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但是仔細想想,世豪說的話似乎合乎情理。金菊皺著眉說:“可是,你是剛才上山跑了出來,現(xiàn)在又跑回去,我怕山上的兄弟不會輕饒了你的?!?p>  世豪卻帶著幾分自信的口氣說:“這個我自然想到,我有辦法,只要你讓我與你一同上山,到了山上一切由我自己處理就是?!?p>  金菊看世豪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也不好再拒絕了,說著世豪就起身下床,想著要收拾些什么,可是沒有什么好收拾的。一鳴把錢袋子塞給世豪,“出門在外,沒點錢也不行,這點錢也不多,填飽肚子不成問題?!?p>  世豪知道這點錢在平時自己是看不上眼的,但這些可能是一鳴的全部財產(chǎn),更是一鳴的情義,世豪沒有推辭,“好兄弟,別為我擔(dān)心,去的地方又不遠,我會回來看你的?!?p>  出來醫(yī)院,世豪又繞回自己的祖宅,曾經(jīng)在城里也算得上是奢華的幾進大院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化為灰燼。世豪硬生生的跪在門前,牙咬得吱吱響也不再流一滴眼淚,大火燒盡了房子卻沒有燒盡他的志氣,世豪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算是告慰上天的父母,同時也是一種承諾,一定要給父母報仇,世豪起身同金菊一起上了馬,頭也沒回出了城。

  世豪還沒有進寨子就被五花大綁了,金菊也說不上話,她知道山上的規(guī)矩,對于這種侵犯山規(guī)的,又私自逃跑的人根本不用請示,可以就地砍頭了,只是這群人還要邀功領(lǐng)賞,還不至于立刻動手,世豪倒是很淡定的樣子,不喊叫也不掙扎,沒一會就被壓到了議事的大廳。金寨主及其手下都以為這個小子是被抓回來的,都開心的像是過年一樣,但聽金菊說是他自己家要求回來的,在座的人沒有不驚訝的。

  世豪被強壓著跪在地上,金寨主指著他說:“你小子這是王八湯喝多了,你是轉(zhuǎn)了向了,既然回來送死,我也不能不成全你了。”

  世豪挺著了身子,“男子漢大丈夫,死沒什么可怕的,死之前有幾句話要說?!?p>  金寨主點頭表示同意他說話。世豪把自己下山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此時在座的都不似剛才那般強硬態(tài)度,都有幾分同情擺在了臉上,由于金菊給作證,大家知道這個小子沒有編故事。

  世豪接著說道:“你們打算同我借點銀子花,我不記恨你們,我恨的是那些搶了我家的財產(chǎn)又殺了我父母的人,他們豬狗不如。在座各位都是江湖上走過的人,江湖上的人都講個道義,什么是道義?道義不是有仇必報,有恩必還嗎?父母的養(yǎng)育之恩我沒法報答了,殺了父母的仇不報,我敢就這樣的死去嗎!今天,我能回到山上,就是知道山上的兄弟都是講道義的人,我希望你們能留我一條命,算是對我有恩,假以時日我報了仇,你們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p>  世豪說完話后,大廳陷入了沉寂,這些個糙漢子心里卻是不平靜,卻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金寨主站了起來,走到世豪面前將世豪扶了起來,“真是個好好孩子,有情有義,你放心好了,既然這事因我們夾峰嶺而起,這個仇也算是我們的,我們同你一起報仇?!?p>  在座的都站了起來,喊著:“一起報仇”,金寨主叫人為世豪松綁,這時起世豪就成了山上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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