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寅廟內(nèi),所有人都神情緊張的看著柳紹才的魂魄。
柳紹才的魂魄木然的抬起頭,忽然表情變得異常猙獰:“是我爹!是我爹柳千幻!他殺了我!他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是他!
是柳千幻!”
即便是早已想到,孫思道還是暗暗有些吃驚。
“柳大神,這是一出好戲啊!拿自己兒子的一條命來演,今年奧斯卡最佳導演,不是你我不看!”
孫思道單手一抓,柳紹才的魂魄被吸入到了草人之中,飛落到了玄天法臺之上。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好說的?柳大神?”
“哼,你招魂之事拖延許久,誰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孫思道不屑的一撇嘴:“詞窮狡辯的樣子,還真是狼狽啊柳大神。有些事情,就痛痛快快的承認了多好?”
柳千幻盯著孫思道,將外在的情緒全都收了起來,恢復了以往冷冰冰的樣子。
“呵呵呵呵……有趣。孫廟祝果然手段了得,這一局是柳某栽了?!绷Щ秒p手抱拳:“多說無益,咱們后會有期。”
“柳先生,請留步?!?p> 孫思道笑嘻嘻的看著對方:“這么著急走???你跑到我賢寅山玩這么一出,撂下一句狠話就想開溜,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柳千幻背著手神情倨傲:“我還真就沒有把你們放在眼中。雖然我在這賢寅山實力受到壓制,但我若是想走,你絕不可能留得住我。
若是你執(zhí)意要動手的話,那我很樂意奉陪到底!”
柳千幻如此囂張,就是料定了賢寅山不敢隨便跟嗣常山開戰(zhàn)。一旦開戰(zhàn),正中他的下懷。
畢竟他費盡心力搞這么一出,還搭上了兒子的性命,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孫思道。
“其實我無所謂的。畢竟山里的娛樂活動太少了,你好不容易湊齊了這么多的廟神給我耍著玩,我肯定是不介意的。
但是柳先生,你不要忘了,這里面還有一條人命案呢!”
柳千幻哈哈大笑:“我當你要說些什么呢,原來是這件小事。我是柳紹才的父親,生他養(yǎng)他到如今。
就算是取他性命,又能如何。大不了,算他個忤逆不孝,被我直接打死便是,世人還能說什么不成?”
“跟那些沒關系?!睂O思道拿出了自己的虎符令牌晃了晃:“你莫不是忘了,你那寶貝兒子柳紹才,好歹也是個百夫長呢。
就這么不清不楚的死在了嗣常山,你以為我將這件事報到大隴軍中,會有什么反應?
你說忤逆就忤逆?你說不孝就不孝?
堂堂百戶,你想殺就殺?
真當軍中執(zhí)法部,是吃干飯的不成?”
柳千幻臉色鐵青,柳紹才雖然是自己的兒子,但在冷血的他眼中如同草芥,想殺便殺了。
畢竟,嗣常山可是出了名的求子去處,蛇更是繁衍生息的代表。作為嗣常山山神,柳千幻的子嗣多的是。
殺死柳紹才之前,柳千幻確實也知道柳邵明給了自己親弟弟一塊募兵令的事。
兄弟之間嘛,哥哥發(fā)達了,幫一下不成器的弟弟,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沒想到,這卻成了對方反擊的有力把柄!
“不過是一個花錢買的募兵官職,誰會在乎?況且這里是隴外!”
“若是平常,死一個募兵軍官軍中自然不會在意。畢竟這種花錢就能買的到的官職,每年不知道要死多少,軍部也管不過來。
可……如果非要有人抓住不放,一定要上綱上線呢?”
孫思道晃著裝有柳紹才魂魄的草人,笑的分外囂張:“別忘了,咱上頭有人!我家娘子祖上可是虎賁衛(wèi)精銳。
就算是現(xiàn)在,我們跟琥乘黃大將軍,也遞得上話。
想要借這個事兒辦你!還真不是問題!”
柳千幻咬牙切齒,卻又不敢賭。他曾經(jīng)對賢寅山賢寅娘娘琥珀做了調(diào)查,但卻從沒有找到她跟大隴軍方有什么關系。
可眼見為實,那一隊虎賁衛(wèi)絕不可能造假。
若真如對方所說,大隴軍中特意有人抓著這件事不放,想要他的命那也是符合法度規(guī)矩的。
“劃下道來吧?!绷Щ脭傞_雙手:“你也不想現(xiàn)在就跟嗣常山不死不休吧?你軍中雖然有人,但我也不是吃素的。
再說了,大隴前線吃緊,就算是你報上去,活動了關系,他們又有多少氣力來管這兒的閑事?就算是想管,什么時候才能來?
不如你我各退一步,就此打住,可好?。俊?p> 孫思道略微思量,最后點了點頭。
現(xiàn)階段,賢寅山跟嗣常山還是有硬實力上的差距。正如柳千幻所說,前線戰(zhàn)事吃緊,自己的老岳父也已經(jīng)帶兵出征,不知道何時何日才能班師回朝。
這個時候把這廝逼的太緊,萬一他狗急了跳墻,可就不美了。
“不過柳先生,你不會覺得搞了這么一出,事后可以當做沒事人一樣離開吧?”
“……你想怎么樣,劃下道來吧?!?p> 孫思道微微一笑:“像我這種實力偶像派男演員傾情演出,怎么也得給個三千符錢的車馬費吧?”
“三千???你還真敢開口啊!”
“當然了!”孫思道拍了拍身上:“你看咱這服化道!咱這燈光音響特效,算你三千就是個成本費,我也就賺個辛苦錢?!?p> “好!就三千!”
柳千幻倒也不矯情,直接取出三千符錢丟在了地上:“這下,我們可以走了吧?”
“當然,只要再把車馬費,誤工費,名譽費以及精神損失費交一下就行了?!?p> “什么?”
孫思道一攤手:“你們家神轎停在我們地盤上,我還找專人給你看著,不該收錢嗎?
你搞這么一出,耽誤我們信徒上香祭拜,不該收錢嗎?
你往我們身上潑臟水,雖然最后沒成功,但卻也結結實實的惡心到了我們,不該賠錢嗎?
陪你玩了這么幼稚的劇本殺,我們的心靈受到了極大地創(chuàng)傷,難道不該賠錢嗎?”
柳千幻滿臉張紅:“神轎停在這里就收錢,那這么多騎著馬坐著車的信徒香客,你們也收錢不成?”
“不用,前來參拜賢寅娘娘,停車停馬全免費?!睂O思道攤開雙手:“要不你進去給我娘子磕個頭,我就勉強算你是香客,免了你的神轎停靠費。
不然,就老老實實給錢。”
“……你想要多少?”
“這次給你打個折,一千符錢吧。”
柳千幻怒極反笑:“好好好,領教了。一千符錢,給你!這下,我們能走了吧?”
“慢走不送!”孫思道一揮手,士兵們讓出了一條通道:“柳大神,歡迎下次來玩啊。不過到時候直接來就行了,不用再殺個兒子助興了。
我知道您家孩子多,但也得省著點用。最好是生了一個再殺一個,維持收支平衡啊!”
柳千幻太陽穴青筋暴起,但他卻死死地壓制住心中怒火,帶著自己的人拂袖而去。
剩下的幾個廟神想要跟著一起溜,卻被保衛(wèi)團攔了下來。
“幾位,別著急走啊。柳大神的錢交完了,你們的呢?”
“我們……我們只是來……”
“停停停,我不管你們是來干什么的。”孫思道的眼神冰冷:“今天這錢,必須得交?!?p> “可我們……我們沒帶著這么多符錢在身上啊?!?p> 孫思道頓時咧嘴一笑:“沒錢沒關系,可以拿法寶頂,也可以打工還債。我們還提供小額貸款,就是利息高了點。
實在不行,你們可以拿你們領域內(nèi)的物資產(chǎn)權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