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丁咽了口唾沫,他被天明那發(fā)亮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慌。
“呵呵……”庖丁一邊笑,一邊畏縮的退后了兩步,“巨子大人有什么話就直說吧,只要我丁胖子能做得到的,我絕不說二話。”貌似是堅定的說著,庖丁卻在天明越來越亮的眼神中節(jié)節(jié)后退。
雖然石蘭在場,但既然能天明和少羽能三人一起談事情,那想必不是外人。要知道,天明和少羽之間的‘私聊’,可是幾乎沒有人能夠參與進來的?。?p> 但就算是外人,那至少也不是敵人,庖丁叫一聲‘巨子’也是變相的提高天明的身價,為他提供籌碼。表示,天明身后站著的,是整個墨家!
天明沒聽出來,但就算聽出來了也不會去在意。但石蘭可不同,她是蜀山的圣女,這次來桑海,她可以說是除了她兄長之外的前鋒。
墨家的巨子?石蘭看著天明,目光中有些懷疑,但又很快打消。庖丁沒有理由拿這種事情來騙我,而且上次他們一行人來桑海城的時候……的確沒有看到墨家巨子的身影。如果說天明是墨家巨子的話……前任巨子已經(jīng)死了?九成。照這樣說,少羽的身份,也非同一般,今早他們剛來,這桑海,似乎就開始亂了。
“丁胖子啊!”天明笑嘻嘻的起身,拍了拍庖丁的肚皮,“要你辦的,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p> “我倒希望是小事?!扁叶∮煤苄〉穆曇簟?p> “你說什么?”內(nèi)功修為現(xiàn)在勉強能夠粗略控制的天明耳聰目明異常,就算庖丁的聲音小,他也能夠聽得清,但還是故作疑問。
“我說,無論什么事,就算是下刀山,下油鍋,我都絕對踩著上去!”庖丁那副表情就像即將要犧牲一般的視死如歸。
“沒有那么嚴(yán)重!”天明搖著頭,“只是要你藏一件東西。”將黃石天書伸向他。
“藏東西?”庖丁長出口氣?!斑@是什么東西?”
“一件可以決定天下人命運的東西!還有,關(guān)乎我們的性命的東西?!扁叶∠M烀魇窃谡f笑,無比的希望。但天明那鄭重而又深沉的語氣無不告訴他,這是真的。
“將它藏到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誰都無法找到的地方,最好,哪怕是你也找不到的地方?!碧烀髡J(rèn)真的看著庖丁,“就算是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小高,班大師或是徐夫子,向你要。就算是我跪著求你,你都決不能讓我們知道它藏在哪里。知道了嗎?”天明將黃石天書遞向庖丁。
庖丁接過黃石天書,“知道了?!闭f道。
天明轉(zhuǎn)而一笑,“先給我看看,話說今早這黃石天書到手上還沒碰過呢!”
“好!好!好!”庖丁笑著將黃石天書遞到天明面前,但天明卻沒有將之拿起。
“怎么……”庖丁低頭看向天明,只見天明用一種十分冰涼的目光看著他,讓他連最后的‘了’字都沒出口。
“你的知道了,就是這樣知道的么?”天明冷冷的反問。
庖丁一愣,變得肅穆起來。
第一次,天明說手上這本書是可以決定天下人命運,和他們性命的東西。他雖然看得出天明不是在說笑,但卻也有些以為天明夸大其詞。
第二次,天明說出,就算任何人,哪怕是他跪著求自己時也不要告訴他人,他開始知道這卷書真的十分重要,但內(nèi)心深處任然有著一絲僥幸。
而現(xiàn)在,經(jīng)過天明的這一攝,他的心中再沒有了一絲一毫的僥幸,從現(xiàn)在開始,他不會讓任何人從他手中將這本書取走,無論用任何方法。
“是!巨子!”庖丁身體挺得筆直,“庖丁再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無論是在任何人手上!”
隨著天明的點頭,庖丁轉(zhuǎn)身朝門口走出去。“抱歉?!碧烀魃钌罹狭艘还?,面對這個亦師亦友的人,他剛剛所作所為,是否太過了?
走到門口的庖丁停了下來,“應(yīng)該是我向你道歉,巨子?!闭f著,停頓片刻,想說什么,但終究沒有開口,走了出去。
的確,應(yīng)該是我向你道歉。走出房間的庖丁緊了緊手中的黃石天書。對不起天明,我一直將你當(dāng)成一個孩子,哪怕你所做的比其他孩子強上許多,依舊如此。我應(yīng)該想到的,你已經(jīng)是我們墨家的巨子了,這本書的秘密,我沒有興趣探知。你已經(jīng)成長為了我們的巨子了,??!如果可以讓已經(jīng)死去的上任燕丹巨子看到你現(xiàn)在的樣子,那么他會有多開心??!
我說不出那么文縐縐的話,也沒辦法形容你剛才那短短的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里究竟有多么的優(yōu)秀。但是,我唯一可以從心里告訴你的就是……你是我們墨家的巨子!
巨子。
如果要說什么的話,我最后那聲不是‘巨子大人’的‘巨子’,就已經(jīng)說清楚了一切吧!
認(rèn)真的眼神,收斂了十余年沒有爆發(fā)出的氣勢,讓有間客棧所有下手不由得后退。但也只是一瞬之間。
“呼!”庖丁走后的天明氣勢一泄,坐在了地上,頭側(cè)在桌上,“累死我了?!?p> 石蘭精致的面容上泛著哪怕極力掩飾都還存在著的星星點點的不淡定。
“石蘭,你習(xí)慣就好了,他一直都是這樣,正事的時候非常正經(jīng),一脫離那種狀態(tài)就變成這個鬼樣子了。”少羽臉上有些無奈,“但是他認(rèn)真起來可不是一般的厲害?!?p> “從剛剛那一幕就可以看出來了,”石蘭開玩笑道,“他不會是由兩個人合在一起的吧!”
少羽的眼神霎時間變得凌厲了起來。
“我的意思是,天明認(rèn)真的時候和不認(rèn)的真時候,簡直和兩個人沒有什么兩樣?!笔m解釋道。
“原來如此,呵呵!我也有同感?!鄙儆鸷瓤诓瑁Φ?。
反應(yīng)這么大,難不成天明真的是兩個人合在一起的?算了吧!是我異想天開的。無論是誰,如果有著像這兩人這么好的關(guān)系,真正可以托付上自己一切的這種……兄弟。無論誰都會因為我說他的兄弟有兩個而憤怒吧。石蘭對自己心中所想一笑而置。
“我有事,就先走了?!笔m說著起身,走了出去。
“我送你!”少羽高叫一聲,隨后跟了上去。
“相國大人!”面對疾奔前來的密探,李斯洗漱完畢后才去見他。
“說。”隨后才坐著看向密探。
“相國大人要我們著重監(jiān)視的有間客棧?!?p> “怎么了?”李斯皺起眉。
“今天清晨,儒家那位您對我們著重交代的子明進了有間客棧,還關(guān)上了大門。”
“嗯,我知道了?!崩钏沟谋砬橥耆床怀鱿才?,“你就先退下領(lǐng)賞吧?!?p> “是!”
進了那有間客棧,還關(guān)上了大門。子明,你究竟有什么秘密?李斯支著臉。又將歸于何處?不過,如果真有什么,也很快了。黑龍卷軸被奪,千機銅盤被盜,照理說,其上的機密應(yīng)該早已解開。只是……那些叛逆的速度,好像沒有我想象中的快?。』蚴恰诘热嗣??那么……你們有多久才會出現(xiàn)呢?
略微扶著額頭,嘴邊的輕掀,代表著他心中那股淡淡的‘愉悅’。眼角邊滑過的那抹銀光,來源于那把置于房間角落的輕劍。
剛吃完晚飯的桑海城內(nèi)的街道,顯得繁華。人來人往中聚集著一大堆人,這并不是桑海城中隨處可見的。
湊過去的天明和少羽靠著他們小巧的身體和不小的力量占了一個前排位置。
蜀山的人。天明看著三名穿著奇裝異服的人略微沉吟。荊天明與蜀山的交情并不深厚,而且這種交情都是寄托于石蘭身上,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與蜀山坐下來交談,所以對他們有著許許多多的不熟悉。
但蜀山這種把戲他還是看過七八次的。說難也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原本其實是一種容易拆穿的‘魔術(shù)’,但配合著蜀山的某些手法,以及小型的蠱術(shù)可以達到,幾乎沒有破綻的程度。
但蜀山的強大,還是不容置疑的。得到蜀山傳承的少羽,在某個時間段可是實力飛漲。
看著萬千蝴蝶飄飛于空中,天明伸了個懶腰,現(xiàn)在可懶得想這么多了!
石蘭身著蜀裝,目光在少羽身上停頓了一霎,瞬間離開。目光顯得清冷,而又迷惘。
很快,表演便已結(jié)束,敲響的鑼鼓聲意味著一件事……給錢!給錢!
“相國大人,重大消息!”
“說?!崩钏姑嫔铣霈F(xiàn)嚴(yán)肅。
“蜀山的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探子抬起頭看向李斯,“而且城中出現(xiàn)披著斗篷的數(shù)人,疑似道家人宗,逍遙子。而且通過某個埋伏在叛逆內(nèi)部之人所言,他們將在桑海城的內(nèi)部有一次聚會。估計,就是今天?!?p> “退下吧?!崩钏咕従彸鲩T,走向?qū)④姼闹鞯睢?p> 今天,蜀山和道家的人來了。
今天,叛逆將在桑海城有一次秘密聚會。
今天,子明一大早就到了桑海城的有間客棧里。
巧合么?會是巧合么?有可能會是巧合么?
“相國大人,那些披著黑袍的人,進入了有間客棧?!?p> “退下吧!”李斯瞇著眼??磥怼皇乔珊稀?p> 想著,李斯的步伐變得更快了。
庖丁愈加變快的步伐,要盡快趕回客棧,但每一條路都被秦軍封住。
“這位,應(yīng)該就算名滿齊魯?shù)牡谝慌腼兇髱?,丁掌柜吧?!?p> “相國大人,小民失禮了,請相國大人恕罪。”庖丁面帶驚恐。
“丁掌柜,”李斯瞇眼看著庖丁,“你的確有罪?!?p> 聽到這句話,庖丁冷汗慢慢滲了出來。
“丞相,不知丁掌柜……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