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碰瓷貼貼
翌日,貓苑齋差人挑來數個擔子。
“崔管家,東西都在這。管家可是要聘請哪家貴人的名寵?”
挑夫擦著汗,好奇的向崔昔聞道。
養(yǎng)貓狗作為寵物,自古有之,若是哪家貓咪產崽,便會以魚干為‘聘禮’,去聘回一只小貓咪。
但挑夫見多了有錢人家斥巨資買辦聘禮,但還是第一次遇見崔昔買這么多的!
足足花了五千兩銀子!
都能在京都買棟大宅子了!
“這人是把貓當成主子了吧……”挑夫暗暗想到。
“不是聘禮。待會你把東西送到為師儀大學士府上即可。這是你連擔二次的工錢。”
崔昔親自核實著物資,順手遞過銀兩。
挑夫一聽聞師儀大學士府,頓時肅然起敬,接連揮手道:“既然是送給大學士府的,這工錢我是萬萬不能收!”
“這些年大學士清查各地,打通祁連山脈,增加大漢與金帳王庭來往,還推翻了許多邪神淫祭、斬殺河神龍王,救了無數人的命!只可惜當今……”
說到最后,挑夫連忙住嘴,不敢再議論。
崔昔當作沒聽到,清點物資之后,命人前去巷口通知七賢。
片刻后,門子跑到巷口,謙恭的傳報。
再三確定詭地已經消失,詭異不在,喵橘座終于放下心來。
‘近日有些操勞,感覺瘦了幾斤,需得好生滋補一番。’
喵橘座暗暗想著,然而吩咐左右轎夫起轎。
…………
“怎么回事,我的胸好痛!好像,被人打爆過……”
走出宿舍,王大虎揉著自己結實的胸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李清霖走在旁邊,小聲安慰著:“許是最近鍛煉過度,傷了筋骨。休息一段時間,打打牌九喝喝茶,莫要動武即可?!?p> 鍛煉過度?
王大虎依稀記得上一次練武,還是在上一,嗯……記不大清了。
管他呢,連李清霖天天都沒練武,就知道打牌九。
我擔心作甚!
王大虎放下心來,吆五喝六的和舍友們趕著去吃早食。
走在路上,迎面有幾個八腳抬著一副棺材。
棺材是一具白棺,樣式簡單無華,唯有正面材頭上畫著八仙過海,底部刻著‘永利’二字。
此棺僅為永利杠房內部使用,躺著的也是八腳自己。
李清霖幾人沉默的站在路邊,讓白棺經過。
棺中躺著的是栓子,抬棺的是栓子的舍友。
“王大虎,清霖,這兩天有事嗎?我們想給栓子湊個十六杠,體體面面的送走?!?p> 栓子的舍友認出了路邊幾位牌友。
“好說?!?p> “沒問題!”
“抬棺那天叫我便是!”
眾人紛紛答應。
經過此事,大家都沒了閑聊的心思。
八腳都是吃死人飯的,身上不知沾染了多少怨氣詭氣,就算是氣血傍身,在經年累月怨氣的侵蝕下,大多人都難以善終。
更不用說種種意外。
打牌九,也是醉生夢死,逃避現實的方式罷了。
早食后,王大虎幾人難得的前往校場練武,有七品的杠頭輪流每日在校場教授武學。
李清霖聽了片刻,覺得杠頭技藝精湛,武者下三品的細節(jié)關溢更是如數家珍。
按杠頭所說,天賦一般的武者,在每日練武兩個時辰,補品丹藥偶爾吃一吃的前提下。
九品到八品,需要花費兩年的時間。
八品到七品,需要花費五年的時間。
七品到六品……嗯,這就需要機緣巧合了。而緣之一字,更是玄之又玄無法言語。
李清霖大為認同,毅然離開校場,趕往杠房,尋思著看看有無適合的抬棺任務。
紅磚綠瓦下,一個轎子抬過。
“嗯?”
突然。
轎子里傳來一陣輕咦,兩位轎夫識趣的緩緩停下。
“賢主可有事?”崔昔走到轎簾外,問道。
轎子里,喵橘座艱難的站了起來,鼻子聳動,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奇怪的香味。
這是一種說不上來的特殊氣味,撓得喵橘座心里直癢癢,隱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它拱開轎簾,有些嫌棄的揮爪,示意崔昔讓開。
崔昔站于一旁,喵橘座便見不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
“嗯?是那個愚蠢的人類?”
……
李清霖走在路上,枝葉茂密的樹冠投下樹蔭。
可是突然,一道橘黃色的殘影,不知從哪里竄了出來。
隨著啪嗒一聲,癱軟著躺在李清霖腳邊。
卻是一只大橘。
李清霖愣了,這不是喵橘座嗎?
看到這肥胖如豬,脖子上系著鈴鐺的喵橘座,李清霖開始擔憂它是不是碰瓷要小魚干來的。
那淮南魚干李清霖聽聞過,京兆府只有貓苑齋才有,一斤魚干得要十兩銀子!
他李清霖哪里養(yǎng)得起!
“唉唉,賢主,賢主!”
“大哥你往哪里去……”
“汪汪!汪汪!”
崔昔、轎夫、黑魔王狗護法在后面追。
這喵橘座看似肥胖如豬,但奔走起來速度極快,連崔昔這個六品武夫都難以望其項背。
然而看到喵橘座碰瓷般躺在李清霖跟前,三人六妖都愣了。
喵橘座是何身份?
一品武神師儀大學士幼時所養(yǎng)的寵物,雖出身低賤只是普通的橘貓,但在師儀大學士的點化下,踏上了上古采氣修行之路。
早年京都患鼠害,有千年鼠精作怪,便是喵橘座率領著三千貓子貓孫,以軍中細犬為前鋒,出入溝渠排水處,生生咬殺了這鼠精!
哪怕到現在,京兆府、左馮翊右扶風三地,還有民居為喵橘座立長生牌,紀念它的偉績,稱之為辟邪大將軍。
可是,這一向都不假以辭色,對旁人傲慢不理的喵橘座。
今日,怎么對一個八腳如此熱情了?!
三人六妖面面相覷,十分奇怪。
殊不知喵橘座也覺得有些奇怪。
眼前男子渾身散發(fā)著令他著迷的氣味,在撓動著誘惑著它,就如食之即醉的貓薄荷一般。
“愣著干嘛!還不快摸!”
見李清霖還在發(fā)呆,喵橘座呵斥一聲,然后默默躺好,露出白花花的肚皮……
李清霖連忙彎腰,上下其手。
空氣中彌漫著橘里橘氣的墮落氣息。
“杠房養(yǎng)貓了???我正愁宿舍老鼠頗多,把這貓逮回去驅驅鼠!”
“慎言!這可不是普通的貓,是二管家親自請回來的貓中好手,竹林七賢,可以捉詭的!”
“嘶……就是昨天那件事?這人是誰,膽子如此之大,還敢擼貓?”
“玉石令牌,是個外門弟子?!?p> 路過八腳議論紛紛。
片刻后。
喵橘座覺得這大庭廣眾之下被擼有些辱沒它的身份,于是不舍的站了起來。
它用頭蹭了蹭李清霖的褲腳,高傲說道:“技術不錯,我很滿意,下次再來找你。”
說罷,它三兩下鉆進轎子,催促著轎夫離開。
轎夫起轎,七賢遠去。
崔昔來到李清霖面前,語氣有些復雜,道:“難得賢主如此看重你,若是可以,跟賢主保持好關系?!?p> 說著,崔昔拍了拍李清霖的肩膀,意味深長道:“杠房不會虧待你,以后月例上浮三成?!?p> 這算什么?
奉公擼貓?
李清霖果斷應下此事。
巷陌南城
其實貓薄荷自古有之,宋朝書《埤雅》就說:“貓以薄荷為酒,食之即醉?!彼源蠹也灰X得竄戲了。貓舍、寵物店也是有的,只是當時定位不清晰,不是一個成熟的行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