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祁蔚右手拄著拐杖,抬起左手,示意司徒姬幫下忙。
“鬧騰了這么久,都有些餓了?!逼钗祩?cè)頭,看身邊的小丫頭還是沒動靜,不禁多了句嘴:“先做飯。”
等司徒姬轉(zhuǎn)身掩上門,這才停下軸動輪椅的手,側(cè)過頭:“你今天的表現(xiàn)很好?!?p> 確實不錯,簡直出乎了他的想象。
得到贊美的司徒姬沒表現(xiàn)出有多開心,反而嘆了口氣:“我又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p> 說完嘆了口氣:“只是可惜了來睇那個孩子了?!?p> “人各有命,再說她們沒有涉獵的經(jīng)驗、道具,出事也只是早晚問題。”祁蔚說完軸動輪椅往灶臺而去:“記得小心——那個姚愛云。”
小心姚愛云?
司徒姬默默跟后念了下,這已經(jīng)是第二個人讓她小心姚愛云了。
不過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真有那么可怕嗎?
司徒姬晃去腦海中不切實際的想法,回房打了些米,照例熬起了粥。
晨間一碗粥,快活似神仙。
再說以現(xiàn)在的條件,吃粥是最為合算的一件事。
只是飯后拿背簍的手有些遲疑。
“怎么了?”祁蔚撥弄弓玄,試了下力道,又側(cè)過頭看了眼背簍里所剩無幾的箭羽,看來得砍些樹枝回來才是。
“要不我們今天還是別去了吧?!彼就郊б膊恢醯?,從知道姚來睇出事后就有些心慌,總感覺熊瞎子在嘗到甜頭后會再次出來。
“害怕?”祁蔚俯身將弓箭靠墻放好,軸動輪椅到新砍的灌木前,俯身挑選粗細合宜的樹棍。
“也不是。”司徒姬轉(zhuǎn)身拿起墻角邊的鋤頭:“眼看家里的柴火也不甚多,我今天就去砍些柴火回來好了?!?p> 聽到這話的祁蔚出奇地扯了下嘴角:“也好,那我再做些弓箭?!?p> 司徒姬頷首,帶著先前用的草繩直接出了家門。
北山對于大姚的村民來說本來就充滿了危險,再加之來睇的事,竟連個挖野菜,打豬草的人都沒了。
沒有就沒有。
司徒姬也樂得自在,可是鋤頭能動的樹枝有限,只能掰下略顯細個的樹枝從尾部開鑿。
直到太陽當(dāng)頭照方才砍了大捆,彎腰將樹枝理好,背好又彎腰將鋤頭別到腰間,這才背著大摞的柴火往回走。
“哎,那不是祁瘸子家的嘛?”
“可不是么?聽說還是京城來的,沒想還挺能干,這打柴的功夫就是比起咱也不差呀?!?p> “可不是么?看這丫頭做派就是個……”
大家七嘴八舌的,竟又扯到了姚愛云帶來睇上山的那件事。
只可惜人死不能復(fù)生。
司徒姬將柴火背回院中時,張盈花夫婦已是坐在院門檻上侯著在了。
兩人見司徒姬背著大摞柴火趕忙起身,讓開了道。
“小祁家的,你可算回來了?!睆堄ㄕf話間就要伸手去接,期間還用胳膊肘捅了下老伴。
張老頭會意,俯身拎起墻角邊的竹籃,往過遞的同時還不忘掀開上面紅布。
“這是?”司徒姬放好柴火,看著裝滿雞蛋的籃子有些懵:“要送給我?”
“哎,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一位老嫗在賣雞蛋。哦,對了,這是賣野味的銀子?!?p> 張盈花在一陣左顧右盼后拉過司徒姬柔軟的小手,從腰間摸出二兩銀子,鄭重地放在上面。
抓著司徒姬的手指就往掌心處閉合:“別這樣看著大娘,該大娘的那份呀,大娘早已拿下來了?!?p> 說話間還揚了下腰間錢袋,笑得花枝招展:“本來還想著要花一天時間賣的,沒想咱可算是碰著好運道,人酒樓啊——一口氣全給收了?!?p> “那是挺好的?!彼就郊崎_張盈花的手,又往回拿了一兩。驚得張盈花一跳,滿臉不解:“小祁家的,你這是?”
“我向來相信大爺、大娘。只是我這家里還有得忙,脫不開身,還煩大娘明日替我置辦一些秋、冬季的東西?!?p> 張盈花聽后恍然大悟,連連點頭:“話說的是,話說的是啊?!?p> 要說去年雖沒司徒姬在,可人祁蔚也是被姚燕燕放在心尖上呵護的。
但凡她自個有的,怎么著都會給祁蔚捎上一份。
可自司徒姬來后,顯然就沒那么好的待遇了。
“嘿,小祁家的,你猜我今天撞見誰了?!?p> 司徒姬搖頭,她不怎么愛出門,雖然前世將周圍幾個村乞討了遍??烧嬲芙械蒙厦膮s沒幾個。
“我今兒個呀,在酒樓碰到李秀才娘倆了?!睆堄ㄕf話間又往司徒姬旁湊了湊:“姚大力父女也在,說不定是在商議親事呢!”
說完又沖張老頭擺了下手:“你先回去,我再同小祁家的嘮嘮嗑?!?p> 話才說完就收回視線,兩眼直冒著星:“要說那李承喜也是運氣好,這才中了秀才,過完年就可以參加科舉。若是中了舉……這么一說,還真被姚大力撿到漏了?!?p> 司徒姬聽后,也不知怎的,腦海中突然就現(xiàn)出一臉懊惱的混沌攤主。跟著輕笑出聲:“那確實是姚家賺了?!?p> “也就他姚大力膽大敢賭,早早壓下了李承喜這塊寶?!?p> “這事也只能說明姚屠戶他慧眼識精了?!彼就郊蛎椎钠钗涤行┬募?,想著張盈花話怎么這么多。
就在她要開口制止的時候,對方竟還嗤之以鼻了起來:“別看李承喜有個秀才的名頭,可村里,哪家不知道他家的情況?”
“只怕是耗子去了,都得搖著頭出門。”
“以我看李承喜他娘那身穿著,說不定姚大力沒少往里貼錢。”
“大娘,這沒有實據(jù)的事,咱們還是別說了?!彼就郊е钢蛩悦椎钠钗?“我該做飯了,回頭再聊?!?p> 張盈花順著司徒姬視線,在看到祁蔚淘著白生生的大米時,兩眼更是星光直冒,繼而翹起了大拇指:“小祁家的,你家這日子過得——不錯呀?!?p> “沒有,主要是祁蔚擔(dān)心我砍柴餓得快,這才做得白米飯。”司徒姬有些氣急,再加上姚愛云的事在前。
想著下次再賣野味時,無論是自己也好,還是祁蔚也罷,總要派個人跟后面跟著,以防不幸的事發(fā)生。
“哦,挺好,挺好?!睆堄且恚蝗婚g覺得早上吃的野草飯團也不怎么香了。
好在司徒姬為人不錯,心地善良。自己吃肉,也讓她跟后喝了不少湯。
這么一想著,瞬間敞亮了多,就連聲音都輕快了些:“也是,既是到了飯點,我這老婆子也就不好打擾你們小兩口了。”
言罷,轉(zhuǎn)身,笑嘻嘻地帶上了院門。
尹王寶寶
哇,謝謝揚塵小伙伴的推薦票,讓我知道還有人在看,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