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陽國與月氏國相鄰,基本上每隔幾年都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屁事兒爆發(fā)沖突,但是像這一次一樣月氏國三十多萬大軍進犯卻還是少見的。
邊疆大亂,清河鎮(zhèn)所在的清江縣緊鄰邊疆,倘若兩國真的爆發(fā)戰(zhàn)爭,一旦月氏國的大軍撕開邊關(guān),清江縣勢必要受到波及。
所以這幾日清河鎮(zhèn)的老百姓也是人心惶惶,盡管鎮(zhèn)長大人已經(jīng)三令五申,但糧食價格還是接連飆升。
沒辦法,真要打起仗來,面對大軍,百姓只能逃離,而逃離的時候什么金銀細軟都比不上糧食重要。
趙家的藥鋪前,如今圍了不少的老百姓。
戰(zhàn)爭之中,除了糧食之外,藥品也是同樣重要的,畢竟兵荒馬亂的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不受傷,帶上一些金瘡藥關(guān)鍵時刻就可能會救自己一命。
所以趙家藥鋪這幾日的生意好的不得了。
可趙家藥鋪的掌柜趙振平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為啥?沒藥唄……
大戰(zhàn)在即,玉陽國軍方從各地征集物資,糧食不用說,藥品自然也是少不了的,甚至趙家的巫醫(yī)都被調(diào)走前往前線。
趙家在清河鎮(zhèn)威望高,但面對軍令他們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軍隊可不會管他們的威望,不答應(yīng)?一刀砍了就是!
趙家九成以上的藥物都差不多被軍隊征集走了,后續(xù)所生產(chǎn)的也必須要第一時間供給軍隊,所以如今能夠擺在市面上出售的藥物少之又少啊。
特別是金瘡藥就更是存貨極少了。
可是百姓們卻不管這個,他們堵著趙家的店鋪們,一個個喊著要買金瘡藥,趙振平雖然已經(jīng)出面解釋了好幾次,可是效果不佳,外面的人都覺得趙家是想要借機抬高藥價。
“那個……我們郝家雜貨鋪也有金瘡藥……”郝大寶家的店鋪就在趙家藥鋪斜對面,面對這么多的求藥者,郝掌柜拿出了少爺之前送來的金瘡藥,想要嘗試著售賣一下。
果然,這一嗓子之下,不少人圍攏了上來。
可是看到郝掌柜拿出來的黑色金瘡藥,很多人都猶豫了。
“金瘡藥不是黃色的嗎?”
“也有白色的?!?p> “怎么他家的是黑色的?”
“不清楚啊,郝家雜貨鋪什么時候開始賣藥了?我記得他們只賣零碎的。”
“該不會是騙人的吧。”
“五銅?趙家漲價以后才賣四銅了,這黑色金瘡藥憑什么賣五銅,心都黑了!”
“這可是藥啊,搞不好要出人命的,我還是等趙家的吧。”
老百姓聚集了一會兒之后還是散去了,沒辦法,黑色金瘡藥定價本身就高,再加上郝家本身就沒有賣過藥,這種時候誰敢拿命去做嘗試啊。
所以大家紛紛離去,繼續(xù)聚集在趙家的店鋪外面要求趙家趕緊放出金瘡藥。
郝掌柜也是無奈,雖然少爺一再強調(diào),這黑色金瘡藥如何的神奇,可是就連他也沒有見過這種黑色金瘡藥啊,之前跟少爺商量過要不要降低價格,卻被少爺一口否定了,少爺甚至還說五銅只是這一百貼,以后的金瘡藥還要漲價,郝掌柜不明白,一向精明的少爺為什么這一次會如此呢?
原因很簡單,郝大寶是親眼看著李魁的巨大傷口如何在兩天不到的時間里面痊愈的,這黑色金瘡藥的恐怖藥效是郝大寶這輩子見過最強悍的,所以五銅的價格根本配不上黑色金瘡藥的價值。
無數(shù)百姓聚集在趙家藥鋪外呼喊著要買藥,趙振平只能充耳不聞了。
可就在百姓叫喊聲之中,一輛馬車從遠處飛馳而來,駕駛馬車的漢子一邊用馬鞭抽著狂奔的馬一邊大聲喊著讓開。
一陣雞飛狗跳,馬車停在了趙家的藥鋪門前,駕車的漢子從馬車上跳下,然后從馬車?yán)锉С鰜砹艘粋€渾身是血的男人。
原本聚集的百姓看到這一幕呼啦一下子為他們讓開了一條道路。
“快……快找巫醫(yī)來……救我兄弟!”漢子此時眼含熱淚一路沖入趙家的藥鋪之中。
趙振平看到這滿身是血的人也是第一時間沖了出來。
刀傷,昏迷的男人胸口一條刀傷直接蔓延到了腹部,甚至隱約都可以看到骨頭了,鮮血順著傷口瘋狂流淌,眼看著只剩下出氣沒有進氣了。
“巫醫(yī)呢!巫醫(yī)快來救我兄弟!”漢子大聲怒吼。
可趙振平除了苦笑還能怎么樣?
巫醫(yī)?哪還有巫醫(yī)啊,別說清河鎮(zhèn),整個清江縣你也找不到巫醫(yī)了,所有巫醫(yī)全都被軍隊征走了,而且這男人的傷,便是巫醫(yī)來了,怕也是兇多吉少吧。
“快……讓人拿金瘡藥來!”趙振平此時只能死馬當(dāng)成活馬醫(yī)了,雖然金瘡藥庫存有限,但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人死在這,所以他下令讓人拿來金瘡藥。
金瘡藥被學(xué)徒們拿來,趙振平不要錢似的瘋狂將金瘡藥倒在男人的傷口上,看的外面不少圍觀的百姓都是肉疼啊,可是這會兒沒有人說什么,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是在救人。
但是很可惜,這男人的傷口太大了,金瘡藥灑落之下,鮮血順著傷口直接將金瘡藥沖走,金瘡藥毫無作用。
趙振平讓人停手了,他知道這男人死定了,巫醫(yī)來了也救不了他。
“別停啊……掌柜的,求求你別停?。∏笄竽憔染任倚值堋辫F塔一般的漢子這會兒噗通一聲給趙振平跪下了。
“這位兄弟,他的傷口太大了,城里巫醫(yī)全都被軍隊征集走了,而且就算巫醫(yī)來了也沒有用,這樣的傷口必須要止住血才有活下來的機會,但是僅靠金瘡藥根本不可能止住血的?!壁w振平可以理解這漢子的痛苦,但他說的也是事實,而且他們真的盡力了。
“不……不能……我求求你了掌柜的,你們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救救我兄弟,救救他……他才三十歲,他還有父母要養(yǎng),他還有妻子在家等著他回家,他還有孩子在等著他回家!他不能死??!”
漢子說著眼眶通紅,大顆眼淚止不住的流淌……
趙振平心里也很難受,可是他除了搖頭什么都做不了,因為他知道即便再多的金瘡藥也救不了這必死之人。
“那什么……要不試試我家的金瘡藥?”一個有些弱的聲音從人群之后傳來,大家回頭,發(fā)現(xiàn)竟然是拿著黑色金瘡藥貼的郝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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