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亥玄與皇甫五芩兩個并不是仇人,相反他們的關(guān)系非常的微妙,大概可以用朋友來概括,但又不完全是朋友,也正是因?yàn)檫@種關(guān)系,加之種種原因,讓李亥玄在前面對她的時候不知道如何是好。
“算了,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陛p輕將額間細(xì)汗輕撫,李亥玄最后一咬牙挺直了胸膛,很是光棍的從大洞走了出去。
嗒嗒!李亥玄的腳步聲被皇甫五芩聽到,她并沒有回頭。
清冷的嗓音飄入李亥玄耳畔。
“你終于想通了嗎?”
李亥玄眼睛微瞇,他自然知道皇甫五芩的意思,自己打通四個脈輪的實(shí)力,在她眼里基本上無所遁形。
而且看她樣子已經(jīng)來了不少時間,自己修煉燭陰功的畫面,怕是早就被她看到了。
“你來多久了?”李亥玄聳了聳肩頭,也不否認(rèn),輕描淡寫的將話題引開。
“有段時間了,看你在修煉沒有打擾你?!被矢ξ遘说恼Z氣聽不出喜怒。
李亥玄心里微微感動,他深知皇甫五芩的秉性,嘴上說著不打擾,其實(shí)是在門外為自己護(hù)法。
“謝了!”摸了摸鼻子,李亥玄也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只是吶吶的道了一聲謝。
“這話我不愛聽。”皇甫五芩這句話還是如此的平淡,但李亥玄已經(jīng)聽出來了些許怒意。
這就是皇甫五芩,外門流傳著這么一句話,你永遠(yuǎn)不知道皇甫五芩什么時候會拔劍砍你,就如同你永遠(yuǎn)不知道掌門會從什么地方出現(xiàn)一樣。
那個對于外人而言,永遠(yuǎn)無法猜透的人,李亥玄卻是清清楚楚的知道她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我說的謝謝你來看我?!崩詈バ泵Ω目凇?p> 皇甫五芩的情緒這才稍稍平息,僵硬的俏麗嘴角勾起一抹李亥玄看不到的笑意。
然后,在李亥玄的注視下,皇甫五芩悠悠轉(zhuǎn)身,露出正面容貌。
那是一張極其清麗出塵的容顏,鵝蛋臉型典雅端莊,眉狹長溫婉,秀氣的嘴角始終輕抿,像是有話要說,又無話可說。
看著那張原本熟悉,卻因?yàn)闅q月的修飾更加成熟后,產(chǎn)生了些許陌生感的女子,李亥玄不著痕跡的摸了摸鼻子,以僅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嘀咕著:“還真是越長越漂亮了?!?p> 但看一個人千萬別被外表迷惑,得看她的眼睛。
李亥玄瞄了一眼這個少女的眼睛,她眼神比她的氣質(zhì)更加鋒利,整個人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劍。
溫婉和強(qiáng)勢,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完美的融合在了這個女人的身上,呈現(xiàn)出驚心動魄的美感。
“五年前在門外,你曾經(jīng)承諾過我,要和我進(jìn)入外門后一同抗衡巫馬鱗?!痹诶詈バ蛄恐矢ξ遘说臅r間里,后者那鋒利如劍的眸子從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過李亥玄的面龐,她一字一頓的說道:“然而你卻待在了藏經(jīng)閣整整五年?!?p> “你知道這五年我怎么過來的嗎?”
“多少次浴血廝殺,命懸一線。我把本該屬于我們兩個人的責(zé)任,一個人扛了下來?!?p> 深吸了一口氣,皇甫五芩抑制著心頭波濤洶涌的情緒,方才繼續(xù)說道:“你說你有難言之隱,讓我等你。這一等就是五年?!?p> 說到這里,皇甫五芩又抿了抿嘴,美眸滿是復(fù)雜:“他們都說你是懦夫。”
巫馬鱗,就是那個外門天賦最高的弟子,八階先天靈箓資質(zhì),天賦恐怖,修煉速度更是一日千里,在這五年時間里,已經(jīng)成為了外門炙手可熱的天之驕子,被無數(shù)宗門長輩看好。
而那個人,是和李亥玄、皇甫五芩一同入門的。
在他恐怖的光芒下,同期入門的弟子全部黯然失色。
而李亥玄和皇甫五芩則是當(dāng)時僅次于巫馬鱗的天才,曾經(jīng)在門外一起連手抗衡這個變態(tài)。
令得本該橫行無忌的巫馬鱗處處受制,因而接下了莫大的梁子。
很難想象,沒有了李亥玄,皇甫五芩這五年是怎么過來的。
縱有千言萬語,也難以形容皇甫五芩這五年受盡的苦。
想到這里,李亥玄的眼神微微黯然,擠出一絲笑容:“你就當(dāng)我是懦夫吧。”
咣!利劍出鞘。
李亥玄只感覺眼前霜寒般的劍芒一閃,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皇甫五芩的秋水劍已經(jīng)架了他鼻尖的位置。
鋒利的劍間接觸到了李亥玄的鼻尖,后者甚至能夠感受到秋水劍傳遞到肌膚上的刺骨冰冷。
李亥玄沒有動,因?yàn)楸惹锼畡?,更冷的是皇甫五芩的眼睛?p> 她的眸子里滿是熾熱的光芒,那是憤怒,如果不是李亥玄,這一劍已經(jīng)刺下來了。
她本就是一個殺心極重的人。
“下一次,你再說這句話,我就砍死你。你知道的,我皇甫五芩說一不二?!?p> “嘿嘿!這一劍,有那個味兒了。”李亥玄嘿嘿一笑,果然這個女人還是沒變。
皇甫五芩被李亥玄氣得不輕,見得后者還是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但她又做不到真砍下去,最終一咬銀牙,無奈收劍。
“還好,五年了,你終于想通要從功法閣走出來了,以你的天賦,很快就能趕上來。”皇甫五芩盡量不去看李亥玄的眼睛,深吸一口氣后繼續(xù)說道: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你盡量不要顯露自己的修為,當(dāng)心巫馬鱗找你麻煩?!?p> 以前,李亥玄沒有修煉,等同于半個廢物,巫馬麟?yún)s是絕頂天才,兩人身份天差地別,讓后者拉不下臉來對付他。
再加之李亥玄躲在藏經(jīng)閣,位置特殊,又有諸葛閣老在,巫馬麟也不敢放肆。
現(xiàn)在不一樣了,李亥玄開始修煉了。
一旦這個消息傳入巫馬麟耳朵里,結(jié)果可想而知。
李亥玄對于皇甫五芩的告誡并不在意,既然選擇了走出藏經(jīng)閣,那么他就已經(jīng)有了對抗巫馬麟的覺悟。
相比這些,倒是她另外一句話引起了李亥玄的重視。
“又有新的任務(wù)了?多久能回來!”李亥玄皺了皺眉頭,皇甫五芩已經(jīng)是攬月門最強(qiáng)幾個外門弟子之一。
她都要參加的行動,必然不是簡單的行動。
“保密!”皇甫五芩蠕動了一下嘴唇,最終還是沒有將任務(wù)細(xì)節(jié)道出。
李亥玄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非常理解,宗門行動很多時候都是高度保密的,就連皇甫五芩都不敢輕易透露,哪怕是自己,當(dāng)即低沉叮囑道:“小心!”
“你還是小心自己吧?!被矢ξ遘艘馕渡铋L的看了一眼李亥玄,繼而轉(zhuǎn)身身離去。
“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jīng)一飛沖天。”
她的行事還是這般干凈利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李亥玄目送皇甫五芩的背影,在朝陽下漸行漸遠(yuǎn),直至消失不見。
“唉!”重重的嘆了口氣,李亥玄收回目光,輕撫著額頭,順著指縫看向天空逐漸熾熱起來的烈陽。
“我也想一飛沖天,但是我現(xiàn)在只有五脈輪的路啊?!?p> 屋外,李亥玄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