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聲響起,還有半個時辰時間留給大家準備。
因而李亥玄的時間非常充沛,他的身影不慌不忙的緩步從山泉谷內(nèi)走出,并沒有第一時間走向集合地。
而是走向了谷口左側(cè),那個之前取解藥的地方。
自己閉關(guān)五個月,毒素已經(jīng)再次在體內(nèi)蔓延開來了。
這次宗門歷練時間可不短,如果不服下解藥自己可能在歷練過程中就要毒發(fā)。
對于這一點,李亥玄相信,自己背后的組織是不會料不到的。
只要不想自己死,他們應該會提前給自己準備解藥。
而顯然,自己還有利用價值。
果然,翻開那塊天青石旁邊的雜草,李亥玄找到了熟悉的黑色陶瓷小瓶。
“呼!總算可以安心的參加這次歷練了?!睂⒔馑幨杖肽抑?,李亥玄松了一口大氣。
同時,他的眼睛里也隱隱有些按捺不住的躁動。
他本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人,由于先天靈箓的原因,他才不得不在藏經(jīng)閣呆了五年。
這段時間他就像是一只被困在了籠中的猛虎。
如今,那頭猛虎終于可以被釋放出來了。
想罷,湛藍色靈力籠罩李亥玄全身,他化作了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原地。
非常幸運的,借助了錢松晶體的幫助,他在這三個月時間里,已經(jīng)將第六層的心法推演出來了。
現(xiàn)在的他雖然還沒有突破六脈輪境界,但已然實力不俗。
升靈臺,攬月門專門用以召集弟子的地方。
它之前其實是一座非常高聳的靈山,被宗門先輩大能攔腰斬斷,建造為升靈臺。
其面積廣拓,容納數(shù)千人都不是問題。
山泉谷地處攬月門的邊緣地帶,李亥玄想要趕到集合的升靈臺花費時間自然比大部分人要久。
等他身形化作的流光,來到升靈臺山下時,那筆直通往升靈臺的階梯上已經(jīng)只剩下三三兩兩的弟子還在攀爬。
大多數(shù)人都已經(jīng)聚集在了山頂。
李亥玄可不想因為遲到的原因被取消資格。
咻!全力運轉(zhuǎn)靈力,他以極快的速度沖上了階梯,消失在了那三三兩兩還在不緊不慢的攀爬的弟子詫異的目光下。
不過幾個呼吸間,李亥玄的身形便出現(xiàn)在了山頂,踏入升靈臺。
這個足以容納數(shù)千上人的地方,如今只稀稀疏疏的站著兩三百人的樣子。
李亥玄目光從那些人身上掃過,隨即露出一個放松的笑容。
負責主持這場宗門歷練的長老還沒有到,顯然自己沒有遲到。
李亥玄當即將靈力從身體上撤去,正準備找個位置,和這些人一樣靜靜等待的時候。
人群中有幾個眼尖的弟子忽然察覺到了李亥玄的到來,面露古怪之色。
李亥玄是什么人?整個外門怕是沒有人不知道吧。
每一個入門的弟子到藏經(jīng)閣挑選功法的時候,幾乎和他都有碰面。
對于這個藏匿在藏經(jīng)閣五年,始終不肯修煉的李師兄,不少人對他是嗤之以鼻的。
撇開他那能幫人挑選合適功法的毒辣眼光以外,他的存在感在外門可是極低的。
畢竟攬月門是修真門派,終究還是以修為境界為尊的。
你不修煉,修為太低,管你有什么特殊能力,大家都會從心底里看不起你。
因而在看到了李亥玄的到來,那些弟子第一反應就是。
“喂,那不是李亥玄嗎?他不在藏經(jīng)閣待著,來這里干嘛?”
不少對李亥玄有過了解的弟子適才戲謔的回應道:“你不知道吧,今年是他進入外門的第五年了,這次的歷練,他必須參加。否則就得逐出師門,這是門規(guī),連諸葛閣老都不能違背?!?p> “怪不得,那他豈不是死定了,這次宗門歷練可是非常兇險的。”
聽到這句話,不少弟子都露出了揶揄的笑容。
總所周知,李亥玄一直呆在藏經(jīng)閣,沒有修煉過任何一本功法。
如果所料不錯,他應該還只是三脈輪境界。
一個三脈輪的修士,去參加宗門歷練,會死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下的。
“他可能是來放棄外門弟子身份的。”
不少人如此想到。
那些人對自己的議論根本沒有遮掩,他們的每一句話李亥玄都能清晰的聽到。
這五年他聽到了太多類似的聲音,早已習以為常,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幾個出聲的同門一眼,而后面色如常的走到了人群的邊緣。
人群中,有三道身影如鶴立雞群般站立在外門弟子的中央。
他們所站立的位置,其他弟子紛紛退避留出一塊空地,生怕離他們太近了,會惹來他們的不滿。
他們分別是扛著巨型棍棒的吳王景、陰柔男子許毅、以及紅衣女子周茜。
他們是參加這次宗門歷練的弟子中修為最高的,每一個人的實力都達到了七脈輪境界。
李亥玄的出現(xiàn),自然也引起了他們?nèi)齻€的注意。
看著那低調(diào)潛伏在人群邊緣的李亥玄修長身影。
這三個現(xiàn)場實力最高的弟子,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詫異。
他們的眼光可不是那些尋常弟子可比的。
從李亥玄的身上,三人都感受到了屬于五脈輪修士的靈力波動。
“他終于開始修煉了,是突然想通了?”
周茜瞇了瞇嫵媚的眼睛,顯然對于李亥玄的變化頗為好奇。
“現(xiàn)在才開始修煉,也太晚了點吧?,F(xiàn)在才不過五脈輪境界,這點實力,想要通過這次宗門歷練還是有難度的?!眳峭蹙懊嗣约旱墓忸^,頗為中肯的評價道。
只有許毅,那個看上去比女性還陰柔的男子瞇了瞇眼睛,閉口不言。
眼睛里卻是有極力隱藏的驚愕。
許毅在半年前去過一次藏經(jīng)閣,只有他知道,在半年前,李亥玄還只有三脈輪境界而已。
而現(xiàn)在已然是五脈輪,最不可思議的是,他五脈輪靈力氣息已然飽和,眼睛里精光四溢,完全是五脈輪巔峰的表現(xiàn)。
半年時間,從三脈輪境界直接達到五脈輪巔峰,這種修煉速度,和那個怪物巫馬麟有一較高低的能力了。
“不愧是和皇甫五芩齊名的天才。”
許毅以僅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低喃。
在三個高手打量著李亥玄的時候。
李亥玄對于這三個在人群中如此顯眼的存在,自然也有關(guān)注。
“吳王景、周茜、許毅?!钡哪钸冻鋈说拿?,李亥玄表情倒還平靜。
這三個人在外門,雖然稱不上最頂尖的那一撥人。
可除開那些站在外門巔峰的那些人以外,這三人在外門也擁有絕對的威懾力。
按理說,以他們的實力,早就應該通過了宗門歷練了才對,為什么偏偏以這種實力參加歷練。
很多人都想不通,但只有極少數(shù)的人知道他們的想法。
李亥玄顯然是知道真相的少數(shù)人之一。
宗門歷練雖然最終目的是為了鞭策弟子們努力修行,也有歷練大家的意思在里面。
同時,還有一個給到外門弟子的機緣。
而這三個人是來爭取這個機緣的。
“野心不小。”李亥玄的眼睛從三人臉上一一掃過,而后露出了淺淺的笑容,他對這個機緣也很有興趣。
李亥玄的出現(xiàn),只是短暫的引起了大家的一些關(guān)注。
很快大家就將注意力移開了。
畢竟對于李亥玄,大多數(shù)外門弟子也僅僅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在里面。
今天最重要的還是宗門歷練,這關(guān)系到他們能否繼續(xù)待在攬月門。
而吳王景這三個高手,自然更不可能對李亥玄有過多關(guān)注了。
李亥玄天賦雖然高,但五年的空窗期太久了,暫時還威脅不到他們,他們這次參加歷練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那個機緣。
在眾人各懷心思間。
時間悄然過去。
在李亥玄到場差不多一炷香時間后。
一道黑色的狹長黑影,驀然從升靈臺上方的天空出現(xiàn)。
升靈臺上的弟子們,當即被那突然出現(xiàn)的東西吸引。
連李亥玄都將眼睛投向了那距離升靈臺越來越近的東西。
隨著它的逐漸靠近,黑影的全貌暴露在了厲害的視野里。
那是一艘差不多有百丈長的畫舫,通體狹長,呈現(xiàn)墨綠色,不知道是由什么材質(zhì)鑄成。
畫舫的船身雕刻著無數(shù)精美的圖案,上面有流光閃爍。
畫舫的前端夾板上,一道面白無須的中年男子身影負手而立,他的身邊是兩名身著內(nèi)門服飾的弟子身影。
“這一次主持宗門歷練的是蒲長老嗎?這個就是他的秘寶,傳聞中可以日行萬里的青鵬舟?”
看著那逐漸接近升靈臺的畫舫,李亥玄雙目涌現(xiàn)灼熱的光芒。
御空飛行,那是多少弟子的夢想。
這種能日行萬里的秘寶,更是所有男性弟子夢寐以求的秘寶。
李亥玄目光灼灼的看著青鵬舟的時候,蒲長老已經(jīng)控制著青鵬舟,降落在了升靈臺上,眾弟子們紛紛避讓。
在青鵬舟,落在升靈臺上的剎那,無數(shù)弟子紛紛朝著那站在青鵬舟前端的男子恭敬拜下。
“拜見蒲長老?!?p> 這一刻,不僅僅是李亥玄,連吳王景三名弟子都不敢在這個人面前露出絲毫的不敬。
不僅僅是因為蒲長老長老的身份,他還有一個身份,連內(nèi)門弟子,甚至是不少宗門長輩都要忌憚。
那就是眼前這個蒲長老,蒲培甲,是執(zhí)法堂的副堂主。
執(zhí)法堂,執(zhí)掌攬月門生殺大權(quán)的龐然大物。
他們是宗門最可怕的利劍,每逢戰(zhàn)事,他們都是沖在最前方的那批人,在青芒洲立下赫赫威名。
執(zhí)法堂所屬執(zhí)法隊弟子,更是內(nèi)門弟子中的佼佼者,精英中的精英,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滿了鮮血,殺伐果斷。
執(zhí)法隊弟子尚且如此,身為副堂主的蒲培甲更是不言而喻。
他年輕時,曾以九脈輪境界擊殺過還真境界的修士,震懾當時整個攬月宗內(nèi)外門。
他成名一戰(zhàn)還是在二十年前鐵木嶺上,以還真境界一對三,斬殺三名禍害青芒洲一方的還真境界散修,那些散修每一個都是狡詐殘忍之輩,且實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每一個人都不容小覷。
可他們終究都沒有逃出蒲培甲的三尺青鋒。
當他們?nèi)齻€的頭顱被蒲培甲帶回宗門的那一刻,他成為了執(zhí)法堂的副堂主。
據(jù)說,他已經(jīng)是執(zhí)法堂內(nèi)定的堂主了,下一任堂主必然是他無疑。
連李亥玄在藏經(jīng)閣都聽說了無數(shù)關(guān)于蒲培甲的傳聞。
對于這么一個存在,居然出現(xiàn)在這里,主持對攬月門而言微不足道的歷練考核。
李亥玄都覺得受寵若驚,大材小用了。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李亥玄貌似又明白了什么,眼皮微微下合,露出忌憚之色。
聽說在他閉關(guān)的這段時間里,擁有七品資質(zhì)的趙烈遭受了圍攻失蹤,當時師門震怒,派出了執(zhí)法堂一位副堂主親自調(diào)查此事。
想來就是這個蒲培甲了。
他出現(xiàn)在這里,有兩層意思,第一是保護這批參加考核的弟子,第二嘛,應該就是觀察這批弟子,看有沒有隱藏在其中的叛徒。
李亥玄自然不敢怠慢。
“可得小心點別露出馬腳?!闭谒紒y想間。
站在甲板前端的蒲長老凌厲如電的眼睛已經(jīng)從升靈臺上的弟子們臉上一掃而過,而后輕輕擺了擺袖口,以簡潔的語句吩咐道:“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