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光耀者萊斯
這一天，火山島嶼一如往常般安靜祥和。
一群伊西斯人小孩在海岸邊嬉鬧玩耍，他們邊走邊鬧，在海岸邊拾起被海浪涌上岸的古老貝殼生物。
不經(jīng)意間，一名小孩突然瞥見遙遠(yuǎn)海岸邊線似乎有一個黑影。
他瞪圓眼睛看過去，依舊沒能看明白那是什么。
他對著其它伙伴喊道：“你們快看，那是什么？”
其他人聽到他的聲音紛紛聚攏過來，朝著他指向的方向看過去，他們嘰嘰喳喳聚在一起也沒人知道那是什么。
直到一名年紀(jì)稍大的孩子在瞪了許久之后，才仿佛清醒過來。
他渾身一個激靈，嘴里吐出一個音節(jié)。
“船...”
仿佛從驚疑不定到無比確認(rèn)，他開始大喊起來。
“大船！”
“大船回來了！”
孩子們嘩然四散開來，他們紛紛跟著叫喊起來。
“大船！”
“大船回來了！”
島上的伊西斯人聽到孩子們的呼喊聲，都不由自主停下手上的事情，都站住了腳步。
他們看了看彼此茫然的臉。
船？
什么船？
大船？
那不是……
瞬間，很多人記起來了。
曾經(jīng)有一艘船從他們島上出發(fā)，去尋找太陽初升之地，但時間過得太久了，很多人從一開始每天都會眺望海洋到逐漸偶爾看幾眼。
漸漸地他們從興致勃勃討論船什么時候能回來到開始淡忘。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遠(yuǎn)航的人甚至去到了世界盡頭回不來所以不再提起。
但此時，聽到孩子們的聲音。
似乎船回來了？
他們的臉開始從茫然到震驚到驚疑，很多人放下手頭上的活紛紛逮住跑來跑去的孩子。
他們迫切了解更多的信息。
更有甚者機(jī)靈地跑向了海岸。
當(dāng)他們親眼見證那小黑點已經(jīng)變成了能看清輪廓的影子時，他們不敢置信的呼喊起來。
“船！”
“大船！”
“真的回來了！”
“萊斯他們回來了！”
聽到消息的伊西斯人全部涌到海岸邊，他們或站在海灘上或擠在海水里，不一而同朝著那逐漸靠近的大船雀躍。
時隔兩年多，萊斯從火山島出發(fā)尋找太陽初升之地到現(xiàn)在。
他回來了。
“萊斯！”、“萊斯！”、“萊斯！”
海灘上的眾人呼喝起來，迎接著他們的遠(yuǎn)航者回歸。
聞訊而來的伊安娜表情緊張，她攙扶著多戈來到海岸。
眾人散開讓多戈能直面大海，直面那越來越近的歸家游子。
多戈不發(fā)一言，他緊緊地盯著那視線中越來越大的船影。
船下是按捺不住沖向海洋簇?fù)硭堪兜谋姸嘁廖魉谷耍R斯，則站在船頭上，他不再是當(dāng)年帶著稚氣的青年，他變得成熟，變得沉穩(wěn)，他仿佛經(jīng)歷了很多事情長大起來。
“族長，我回來了?！?p> 萊斯看著猶如風(fēng)中殘燭般的老人，哪怕經(jīng)過旅途磨難心性堅強(qiáng)的他。
在歸家，在見到熟悉的親人，也不免被觸及內(nèi)心的柔軟。
“萊斯，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多戈瞇著眼睛看著變得成熟變得穩(wěn)重的萊斯，滿意的點頭。
萊斯和多戈打完招呼轉(zhuǎn)向攙扶多戈的少女。他略帶激動輕聲道。
“伊安娜，我回來了?！?p> 聽到萊斯的聲音，伊安娜早已抑制不住眼淚宛如豆粒掉落，她輕笑起來，聲音輕柔。
“歡迎回來，萊斯?！?p> ……
萊斯找到了太初初升之地，瞬間傳遍了所有伊西斯人。
跟隨萊斯回來的并不是全部人，還有兩名伊西斯人在萊斯征求他們意見后，他們留在了那里。
在那里開始建設(shè)屬于他們伊西斯人的另一個家園。
回來的是萊斯還有剩余的四人，回來的時候他們沒有再遭遇危險，仿佛那暴風(fēng)雨般的磨難只在他們尋找時出現(xiàn)。
據(jù)回來的伊西斯人述說。
那是一塊巨大的陸地。當(dāng)時他們見到的時候宛如神跡，暴風(fēng)雨消失，似乎帶走了無盡的海水。
大地從海洋中升起，它寬廣無邊，眺望不到邊際仿佛看不到盡頭。
所有伊西斯人無法想象，他們生活在這一方火山島嶼里，這不大的地方孕育了他們好幾代人。
現(xiàn)在聽說竟然有比火山島大無數(shù)倍的陸地，甚至像海洋一樣看不到邊際，他們眼里泛著憧憬的光。
年輕的伊西斯人都神情不已，開始心生向往那太陽初升之地，向往那被形容成希望的陸地。
前往新大陸的火炬在伊西斯年輕一代的心里點燃。
他們給遠(yuǎn)航者萊斯取了個外號，光耀者。
伊西斯語中寓意著尋找到光明之人。
光耀者萊斯，瞬間傳遍島嶼。
與年輕的伊西斯人不同，一直生存在火山島，操勞了大半輩子的老年人，他們對于萊斯找到的新大陸淡然一笑，他們雖然也激動，但那是屬于知道了這個世界不止有他們腳下這塊陸地而欣喜。
但卻不代表他們想要去看看那新大陸，畢竟這里是他們一直生存的故鄉(xiāng)，有著陪伴他們一直到現(xiàn)在的古老神明。
萊斯從回到火山島后把歸途的疲憊休息好之后，他找到伊安娜。
他來履行和伊安娜約定好的約定。
他們曾在出發(fā)前約好，等萊斯歸來，就把旅途的故事說給伊安娜聽。
夜色彌漫下，他們坐在海邊的礁石上，伊安娜聽著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聽著萊斯娓娓道來的旅途故事，那充斥著緊張刺激、未知與危險的航程，時不時讓伊安娜低著聲音驚呼。
旅途的故事說完，海岸邊仿佛又安靜下來，只剩下浪潮拍打礁石的聲音。
萊斯靜靜地眺望著高懸空中的月亮，這是他離開火山島時不曾有的景象。
仿佛知道萊斯的疑惑。
“這是神之月，萊斯?！?p> 伊安娜看著月亮輕聲告訴他。
“這是紀(jì)元神給予伊西斯人夜晚能看清事物的星辰?！?p> “紀(jì)元神?！?p> 萊斯想起給予了他指引的神明。
就算過了這么久，萊斯依舊記得紀(jì)元神那浩瀚如星辰，無邊偉岸的身影，祂那仿佛裹挾無盡時光的古老意志。
“神之月……”
萊斯記得他們發(fā)現(xiàn)月亮的第一眼，是他們經(jīng)歷暴風(fēng)雨后尋到大陸的第一個晚上，他們躺在厚實的地上仰望夜空，發(fā)現(xiàn)了不同于往常的深邃黑夜。
他們能在夜晚看清彼此，他們以為這是新大陸的異象。
卻不知這顆明亮的星辰是伴隨紀(jì)元神意志而生，祂的力量讓人生畏。
“或許你們遇到風(fēng)暴與海浪侵襲時，那是紀(jì)元神在守護(hù)你們呢?！?p> 伊安娜想起萊斯說的話，微笑著說道。
她的話讓萊斯回想起那仿佛毀天滅地的風(fēng)暴和浪潮至今依舊心有余悸，要不是最后它們仿佛鬧騰夠緩緩變?nèi)踔敝料А?p> 他們所有人是否能活著看到那露出海面的大陸還不一定。
“也只有紀(jì)元神的偉岸才能讓令人生畏和絕望的狂躁風(fēng)暴與海浪平息?！?p> 萊斯贊同般抬頭看向了火山島之上，那在月光下仿佛遺世獨立的神明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