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奇怪,自打齊亦出生,齊妙就更加黏人了,整天都到待在任蓮旁邊。
任蓮這邊剛奶睡了齊亦,那邊齊妙又開始鬧覺哇哇哭,任蓮又趕忙抱著齊妙一頓哄,好不容易哄睡了兩個,任蓮把身后的被子挪了挪,輕輕地靠上去,“有時候我真想一眨眼,孩子就大了!”
“我也好想一眨眼,你們娘倆就出月子了!”齊康蹲在地上一邊洗著尿布一邊說著。
“就算出了月子,你也得勤快,你也不看看除了你,誰還干活?”說完任蓮瞥了一眼齊康。
“任蓮,你慶幸吧,齊亦這么愛笑,這么愛吃,這么愛睡,一點都不像齊妙當(dāng)時那么能折騰人!”
“那確實是,齊妙那會愛哭愛鬧,你媽有時候也會過來哄一哄,時不時幫著洗尿布,到了齊亦這就徹底不過來了,尿布堆在窗臺上都不會插手,說到底啊,還是愛哭的娃有奶喝啊,唉?!?p> 任蓮自己也總在感慨,還好齊亦很乖,除了餓了基本不鬧,否則自己真的應(yīng)付這兩個娃會心力交瘁的。
“齊康,你出來一下!”任蓮的婆婆在房間門口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哎,來了?!饼R康趕忙跑了出來。
“你媳婦這月子坐完了年都就過完了,咱們今年這年怎么過?。俊?p> “媽,之前齊妙出生也是臘月,那年過年咱就沒準(zhǔn)備,今年也一樣,坐月子呢?!?p> “那行吧,你給我點錢,我得買點年貨,過年了人家來轉(zhuǎn),我不招待人家了?”
“你置辦什么年貨?我到時候買一些招待客人的瓜子啥的分給你不就行了?人家都知道咱們家坐月子呢也根本不會留下吃飯的?!?p> “你給我錢吧,給我一點過年的錢,也不看看我有錢沒錢!”說罷便氣呼呼轉(zhuǎn)身進(jìn)了自己房間。
齊康這才細(xì)想了一下,確實有段時間沒給錢了。
可是,結(jié)婚后齊康心里對自己媽也是有一些不滿的,齊妙剛出生那會還會稍微幫點忙,那會任蓮也還說,看婆婆月子里幫過自己一點,以后也應(yīng)該時常記得這點好,可是出了月子整個人就變了,不再做任何幫襯了。
到了齊亦這,就更讓人想不明白了,月子里連屋都不愿意進(jìn)了。
就哪怕幫襯一點,自己都能比現(xiàn)在輕松一些。
但齊康還是進(jìn)屋和任蓮商量了以后,湊了二十塊錢拿過去,示意買點花生瓜子擺盤招待客人就足夠了。
大年初一,一群走街串巷的嬸嬸們?nèi)ト紊徠牌拍前萃昴曛?,就進(jìn)了任蓮屋。
“我看你這狀態(tài)挺好的,看起來齊康這月子伺候的還不錯啊!”剛進(jìn)門的朱嬸就順勢坐到了任蓮旁邊,順手從兜里掏出一塊錢塞進(jìn)齊亦的被褥里,又算壓歲又算是見面禮。
“齊康就是勉強(qiáng)湊合,主要是齊亦這娃乖的很!”任蓮笑瞇瞇地說了一聲。
“對了,咋沒見齊妙?”
“她去和她爸去給我們本家那幾家拜年去了,一會就回來!”
“喲,大家快看啊,這娃肉乎乎的!”朱嬸看到齊亦立刻招呼了一聲大家。
“來,讓開我看看!”
汪嬸這會也進(jìn)門了,扭捏著爬上炕,其他嬸嬸也圍了上去。
“這個娃長相上隨了齊康了,你看這眼睛,雖然比齊妙的小很多,但特別有神!”
“但是嘴巴好像是隨了任蓮,還是齊妙更懂遺傳,齊康的櫻桃小嘴被齊妙遺傳去了,哈哈哈?!?p> “到時候胎記一去掉,咱也是妥妥的小美人!”
“呀,你們看呢,聽懂了,笑了!”
大家你一眼我一語的,熱鬧又聒噪,也都順手將壓歲錢塞給了第一次見面的齊亦。
“任蓮,到時候滿月吃席時候,可別忘了叫我們??!”大家準(zhǔn)備離去,讓任蓮和娃好好休息,其中一個嬸嬸順口說了一句。
“滿月席就不辦了,我們出月子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再說了一個女孩,辦啥呢,不辦了。”任蓮滿臉客氣地對著大家說道。
“那咋能這么說,反正你也別擔(dān)心,都能治好的,城里的醫(yī)生,可都很厲害的?!闭f完一群人又熱熱鬧鬧地離去。
轉(zhuǎn)眼就到了出月子的時間……
“蓮啊,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開春了太陽不錯,外面不是很冷,盡早給娃看一下去,我打聽了,說這越早越好治。”任蓮的姐姐一邊說一邊從兜里掏出一個手帕,“你看,這是我和你姐夫的積蓄,還有咱弟和弟媳也幫忙湊了一些?!?p> “姐,家里人都知道了嗎?”任蓮悄悄地問了一聲。
“過年的時候我們聚了呀,然后我們每家都力所能及出了一些錢,你先緊著用,我們打聽了一下,進(jìn)城去看,挺費錢的,所以這些就都拿著,都拿好啊,給衣服里面縫個兜裝上。”
“姐,我和齊康這還有三四百呢,年前知道這情況,就只給人家還了一點點賬?!?p> “那就先拿一部分,等到時候確定了怎么治的時候再回來拿錢不遲,一下拿那么多還怪讓人擔(dān)心的?!?p> “行,那我和齊康收拾收拾東西,我們明天就出發(fā)?!?p> “你和齊康?齊康去了,菜地誰管?咱倆去!開春了地里活也重要,我都跟你姐夫說好了,讓你姐夫幫著齊康,你就不用操心了?!?p> “姐……太麻煩你了,還讓你跟著我奔波,你家那倆娃呢?”
“跟齊妙一樣,這些天就跟著爸爸過。對了,差點忘了這個,給!”任蓮的姐姐從大衣里面的兜里掏出一個包裹嚴(yán)實的手帕。
“這是金……?”任蓮小心翼翼拆開后瞪圓了雙眼,“這是干嘛?”
“咱爸媽說,老一輩人給的偏方,說是用金子擦胎記,能擦下去,反正你試試,萬一能治好呢?!?p> “那這金子誰的?”
“我可沒有金子,這是從爸那要的,哈哈哈,到時候用完再還給他就行了?!?p>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任蓮的此刻的笑容輕松了許多。
第二天一大早,任蓮懷里抱著齊亦,背著齊亦的尿布那些,任蓮姐姐也挎著大包小包,裝著她倆的干糧,出發(fā)了。
齊亦有時會因為受不了長途的奔波,時不時哼唧兩聲,但任蓮只要抱著站起來稍微走動一下,齊亦就會安靜下來。
任蓮和姐姐一路上輪番抱著齊亦,一句句地聽著自己根本不懂的術(shù)語……
“這個東西,學(xué)名叫血管瘤,血管瘤又分很多種,有的那種表面凹凸不平的,那種比較好治,但這個是平面的,和皮膚一樣光滑,治療有難度?!?p> “皮下注射平陽霉素,或著植皮,這都是目前常規(guī)的治療方法。”
“我只能說試一試,最后的結(jié)果看孩子的恢復(fù)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