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勢越來越大了,已經(jīng)朝著不可控的方向急速發(fā)展。
加西亞沖擊大門失敗,可其他人并不甘心,而是繼續(xù)瘋狂沖撞著。
可依然是,完全無用。
兩條摻有秘銀的鐵索已經(jīng)在外面將大門牢牢拴住……作為這世界上最稀有也是最特殊的金屬之一,秘銀對魔法和斗氣都有天然的克制作用,而且極其堅韌牢固。
咣!
咣!
咣!
沉悶的撞門聲一聲接著一聲,持續(xù)不斷,然而被擠到最前面的幾個人已經(jīng)嗷嗷亂叫了起來。
大門太燙了,他們的身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多處的燒傷。
可是,沒人理會他們的慘叫。
后面的人依然往前擠,還有人另辟蹊徑,想從窗戶那邊跳出去。
可銀松醫(yī)院的窗戶設計實在太高,窗口又小,這個逃生的想法完全無法實現(xiàn)。
一時間,咳嗽聲,喊叫聲,哭泣聲……全都混雜在一起,外面烈焰沸騰,屋內則是成了一片煉獄。
“你先靠著別動!”艾莉婕將西蒙斯扶著坐下,盡量遠離那些瘋狂的人群,避免踩踏。
西蒙斯的傷比較重,胸口骨頭已經(jīng)碎裂了,而且這幾天還有愈發(fā)嚴重的趨勢。
不僅無法使用武技,甚至……現(xiàn)在他的情況讓他大口喘氣都費勁,連一個健康的普通人都不如。
“我沒事,不用管我!”西蒙斯坐在地上,強撐著,對艾莉婕露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
艾莉婕是他的偶像,他可不想在自己偶像面前丟臉。
然后,艾莉婕起身,目光落在門旁邊的那堵墻上。
她想把那堵墻給干穿,打出洞隙,然后帶著那些發(fā)瘋的人群逃出去。
其實,剛才她在發(fā)現(xiàn)大門不通的時候,就有這種想法了。
之所以沒有立刻去做,是因為她在觀察這里的結構。
——她怕自己一不留神把整面墻弄倒,以至于整間屋子都隨之坍塌。
那樣一來,自己或許沒事,可屋里其他人一個都跑不了。
而現(xiàn)在,她可以確定,如果小心一點,應該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
于是,她要出手了。
“讓開,擋路者殺!”艾莉婕站起身來,手持短劍,一聲怒喝。
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
在這種時候,艾莉婕發(fā)飆的模樣還是很嚇人的!
尤其是,那些人中的絕大多數(shù),都曾親眼見過她斬殺亨利和鐵塔。
知道這個小姑娘并不像她長得那樣乖巧可人,而是一個真正的兇神。
惹她?
活膩了?
于是,人群再一次地安靜下來,分開左右,讓出一條通道。
紅色的斗氣在艾莉婕身上縈繞不絕,如同一條條細小赤蛇將她的身體包圍其中。
最后,斗氣凝結著那把短劍上,光芒璀璨而閃亮。
艾莉婕手臂一揮,大喝一聲,便將短劍刺出。
轟……
一聲響。
門沒動,但是門旁邊的墻面被破開出一個足夠兩個人同時出入的大洞。
人群沸騰了,生的希望就在眼前,只要從這里鉆出去就能得救了。
于是,又一次的蜂擁開始了,人們都在你爭我奪的往外沖。
艾莉婕則是反向而行,回去攙扶西蒙斯。
可就在這時……
突然間,外面?zhèn)鱽韼茁晳K叫。
剛剛沖出去的人群也都驚恐地退了回來。
……
外面,帕爾斯手持一把重錘,正對那個剛剛破出來的洞口。
他手下的小弟們也都拿著各自的兇器,刀斧不一,其中還有兩把自制的弓箭。
剛才那些沖出來的人,都被他們守株待兔一般的斬殺。
不問男女,不問老少,出來一個殺一個,心黑手狠毫不留情。
“帕爾斯大哥,這是為什么?我們只是來放火的,為什么還要殺人?”
看到這樣慘絕人寰的場面,菲諾極其的震驚。
他之前被說服了,跟著帕爾斯一起來放火。
這樣的行為,就已經(jīng)很顛覆他的三觀和超出他的底線了。
卻沒想到,帕爾斯還要濫殺無辜,要將醫(yī)院里所有人的生命完全斷絕。
——那個發(fā)布任務的人,也沒說過要殺人??!
帕爾斯拍了拍菲諾的肩膀,一臉的無所謂:“這是規(guī)矩,不能留下任何活口的!這不管是對我們還是對雇主,都是一種保護,想在這里活下去,你就不能心軟。你想活,他們就得死,他們活了,你就完了!”
“可是……”
“沒什么可是!”帕爾斯這一次的態(tài)度還算不錯:“記住,你已經(jīng)不是那個風風光光的騎士了,你現(xiàn)在和我們一樣,是逃犯,是惡貫滿盈的逃犯,一旦被抓到就會被吊死的逃犯,你這輩子已經(jīng)沒機會再當什么好人了!”
火光中,菲諾低下頭,默然……
幾年之前,在一個非常特殊的場合,菲諾認識了帕爾斯。
那時候的菲諾英姿勃發(fā),正是圣十字騎士團里當紅炸子雞般的人物,無論到哪兒都是焦點中的焦點,備受尊崇。
帕爾斯也一樣,對菲諾極親熱,稱兄道弟,送錢送禮,還主動提出與菲諾結為兄弟。
不僅如此,他還提了一個想法,想讓自己的兄弟們也并入到圣十字騎士團的麾下。
哦不,就是歸屬到菲諾的麾下,成為他的扈從。
當然……帕爾斯并沒實話實說,他說自己是個正規(guī)獵人團隊的負責人,而沒有經(jīng)過詳細調查的菲諾也就心思簡單的信以為真。
但是,他沒答應。
因為他太年輕,還沒擁有大量扈從的資格。
而這件事情,他也沒有跟別人說,如果這個時候帕爾斯被收編,就會變成別人的扈從,那不是給別人做嫁衣了嗎?
這是菲諾的私心。
他打算等自己再熬幾年,等到自己擁有這個資格之后,再把帕爾斯他們收編過來。
于是,這件事情就一直拖著,他只是經(jīng)常與帕爾斯有書信往來混交情。
就這么一來二去的,他就真覺得帕爾斯的為人不錯,是個熱心而又仗義的老大哥了。
而這一次,他失手誤殺了叔叔庫侖斯,慌亂之中無處可去,他就瞬間想起帕爾斯了。
于是他就不遠千里跑到約克鎮(zhèn)來投靠。
可是,在聽菲諾說完情況之后,帕爾斯當場變臉,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